安仔抬手在张兆年脑门上敲了一记,“我看你皮痒了,敢装神弄鬼吓人。”
“师父,我连个帮凶都算不上,我顶多算个看热闹的。”张兆年委屈,他明明啥都没干。
安仔白他一眼,“啥都没***在哪里沾的阴气?要不是有护身玉符挡着,人家都顺着电话线钻你家里了!你还傻不愣登的跟我哈哈哈哈哈哈。”
张兆年气得噘嘴,他本来就啥都没干,不过是出了请小姐的钱而已。
张家的司机载着三人去了红枫中学。
恰逢周末,学校已经提前通知住校的学生回家,整个学校里空无一人,只有于副校长和一名二十多岁的老师等在校门口接人。
安仔被自家傻徒弟抱着,稍一偏头就看到那老师的脸。
人长得倒是有几分帅气,就是那双三白眼给人的感觉不大好。
三白眼的人普遍心机深沉,重yu,再加上这人眼睛下的青黑,安仔忍不住“啧”了一声,好奇之下开了天眼再看,发现他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身上缠着好几条因果线。
“小大师,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于副校长提着公文包,地中海在晨光熹微中看着特别像安仔早餐吃的卤蛋。
安仔摆了摆手,眼睛微微眯起,总觉得那颗卤蛋有点晃眼,“我这边没什么问题,让他们准备好酬劳就行,我希望事情解决后,钱能马上到账。”
于副校长“哎哎”两声,拉着面露不屑的老师转身离开。
张兆年轻嗤一声,“什么玩意啊?瞧不起人是不是?”
安仔抬手捏住他的嘴,“赶紧进去,废什么话?”
嘴巴被捏成鸭嘴,张兆年不敢再哔哔,抬脚跨进欧式复古的校门,陆均紧随其后。
红枫中学不愧是几大世家特意为后代打造的“摇篮”,看着就同一般学校不一样。
不是说那些建筑,而是学校整体给人的感觉,安仔深吸一口气,“你们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一直打量着周围环境的陆均率先开口。
安仔“金钱的味道啊!”
陆均…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中学也在这里读的,几年过去,变化也不算大嘛。”张兆年大摇大摆的四处张望,他算是给面子的说法了,岂止是变化不大,根本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好不好!连花坛里种的花都和他读书时候的品种一模一样。
安仔心想当然得一模一样,这整个学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阵法,改掉哪种都不行。
“师父,咱们现在做什么啊?”张兆年边走边问。
安仔一指前面的升旗台,“去那里。”
张兆年加快脚步,没多久就走到升旗台的位置,把安仔放了上去。
安仔盘腿一坐,对他扬了扬下巴,“让我看看你最近练功的成果,阿均哥哥,请帮我捡块石头来。”
张兆年???
张兆年要疯,谁家师父考察徒弟最近练功成果是让他徒手捏碎鸡蛋大的鹅卵石啊?
可偏偏他还真给捏碎了!碎成了渣渣。
张兆年…
张兆年!!!
“啊啊啊啊啊啊!师父!我是不是已经神功大成啦!”张兆年激动得跳脚,抱起安仔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
安仔没好气敲他脑门,“别激动!给我稳住咯!现在才哪到哪啊?你这顶多算是刚刚入门!”
张兆年乐得嘴都闭不拢,“能入门我也高兴!实不相瞒,我当初还以为我连门都入不了。”
安仔捂住脑门,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陆均看着张兆年脚边落下的灰,不由得抿紧嘴唇。
自从吃了安仔给的药丸,他是什么伤病都好了,还平白得了一身大力气。
不过他的性格导致了他的低调,并没有表现出来。
从花坛里捡起一块装饰用的鹅卵石,陆均轻轻一捏,石头化为齑粉,飘洒在地,他不由弯了弯唇角。
考教完张兆年,安仔从包里拿出画符工具,开始专心画起符来。
她准备布一个逆转大阵,在影响最小的情况下把那个东西放出来。
画完符,她对张兆年招了招手,“年啊,交给你一个任务。”
张兆年放下手里的相机,刚才安仔画符的时候他就一直举着相机在拍,听到她说有任务,赶忙屁颠颠小跑过去。
安仔从小背包里开始掏东西,一把匕首、一截木头,一瓶水、一盒火柴,还有一小袋土,正对应着金、木、水、火、土,然后依次用不同的符箓裹上。
她给张兆年指出五个方位,让他按顺序将裹着符箓的东西埋下去。
张兆年还是第一次被委以这样的重任,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差一蹦三尺高了。
“放心吧师父,你唯一的首席大弟子──我,保证完成任务!”
面对这样的癫子,安仔能怎么办?她只能晒干沉默。
张兆年抱着东西跑了,安仔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弄错方位,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可惜这口气她没松多久,在最后代表着“土”的东西埋好,胸口突然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不受控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陆均一个大老爷们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安仔!”
安仔摆摆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没事,破风水大阵的基本操作而已,你得习惯。”
安抚完心惊胆颤的陆均,她径直用手指蘸着吐出来的血开始在升旗台上画符。
陆均看得揪心不已,想上前帮忙,却找不到能帮忙的地方。
艰难画完符箓最后一笔,安仔喉间再次涌起一股腥甜,但她强行忍住了。
要布逆转大阵本来就要耗费大量玄力和精力,吐血这一遭是她应得的。
等张兆年回来,安仔便让他先带自己找个地方休息。
张兆年二话不说就抱着她朝红枫中学的校长办公室跑,全然没给陆均一丁点伸手的机会。
陆均也不跟他计较,作为安仔的亲传弟子,张兆年照顾师父那是理所应当。
校长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张兆年一进去就把安仔放在茶几旁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