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格这回来东京出差的时间不短,为此短租了套公寓,设想到正好就在任希隔壁。尽管阴差阳错地做了邻居,但被此的生活都很忙碌住往只有早晚会打个照面。
在看读研修的是海洋学,这几日都泡在图书馆写论文,棣书回家的时间很规律。直至第三日傍晚,她在公寓楼梯间碰上祁林格,本以为又是随意地打个招呼,没想到他靠在楼道里问她:“晚上有空吗?”
稀里糊涂地,任希还是应了约。本想花几分钟回公寓放下书就走,但路过家里的穿衣镜时她的脚步停了停一镜子里的人与精致沾不上边。看了一会自己,她才从化妆包里掏出了没开封的口红,试着在唇上抹匀。
祁林格带任希去的地方是东京的表参道。尽管来了日本有一段时日,但任希也鲜少来这样的大牌云集地,祁林格倒是带上了从前他惯有的熟稔姿态,领着任希穿梭在林立的商
厦里。
站在树与玻璃构成的万花简隧道扶梯上,任希被玻璃晃了晃眼,从折射出的无数光影里她看见了自己与祁林格,才意识到这是他们]重逢后为数不多的并肩。
这算是...场约会吗?
任希有点恍惚,才听到祁林格在说,他的朋友是附近艺术馆新展的策展人,给他发了邀约,他想任希应该会喜欢。
展览名是“于海深处”,讲的是海洋保护的主题。祁林格靠在模拟海浪的透明屏旁,笑着摸了摸鼻子:“我注意到了你最近出门]带的书,在想带你来这里,会不会对你有些帮助。”
在馆内的暗光下,祁林格的脸有些模糊,任希眯了下眼,有些哑然。倒也谈不上有什么帮助,她会选修海洋学纯粹是机缘巧合。
“你很喜欢海吗?”他问。
任希思索了一下,才说:“高考结束后,我曾去看了一次海。你相信吗?就是因为那个看海的瞬间对我而言很重要,才给了我想选修海洋学和在水族馆打工的理由。
“来东京也是因为这样吗?”
任希沉默了,祁林格的神情仍然是温柔的,与他对视时,她才想起她刚说的话就像多年前他曾说过的。
那时候的他们刚,上高三,年级里都在传祁林格已经决定放弃竞赛名额。放学后的任希鼓起勇气去找过他,竞赛名额不知被多少人渴求,祁林格却只揉着眉不解,任希看得出,他的人生捷径太多,也不在乎这一条路。
她于是问:“你以后会去哪里?”
祁林格转了下笔:“去东京吧。
“很喜欢那里吗?”
“倒也说不上,”他思索了会才笑,
“只是在东京与重要的人看过一次花火大会。”
这是场普营通通的对话,任希却没来由地记了很久,商到大学毕业时攒着积蓄准备读研,在填报志愿时她又突然回想起,于是才鬼使神差地填了日本的大学。
的确是抱了与他重逢的期许吧,昏暗中的任希团了团眼,心却像在翻涌的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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