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选择高山流水作为开局之篇是经过多种考虑,古筝音调高昂,尤其在深山中演奏,能更加突出此曲的空灵,能够很容易引起囚牛的共鸣。
果然,当第一个音符响起,囚牛就不知不觉陷入其中。
当高山流水曲目演奏到一半,漫山遍野已经围满了龙族子弟,众人似是被音乐之声吸引,不知不觉向这里聚拢。
当林浩演奏完毕时,余音依旧在山间激荡回旋,久久才沉寂下来。
“曲名‘高山流水’,寓意为巍巍高山,流水潺潺之意,下一曲琴曲‘平沙落雁’请公子指点。”林浩说完,走到古琴之旁,径自演奏起来。
今日三个曲目若论技法繁复程度,当属平沙落雁最炫丽多姿,当林浩演奏完毕时,囚牛已经是目瞪口呆。
林浩接着开始弹奏琵琶曲目“春江花月夜”,若论唯美,“春江花月夜”可称第一,在上一世有一曲盖全唐的美称。
当林浩一边吹奏洞箫,一边弹奏琵琶的时候,囚牛觉得毛发都竖了起来,只觉得一生都没有经历过如此的舒畅。
囚牛浸淫音律之道多年,自然明白几首曲目能够达到的高度,真是应了“此曲只应天上有”的说法,囚牛一时之间仿佛陷身于音乐中的场景,无法自拔。
“此曲‘春江花月夜’,取自海上升名月,天涯共此时之意,请公子品评。”林浩站了起来,躬身施礼说道。
囚牛静静的坐在那里,似是回味良久,然后慢慢站起,走近林浩,稽首到地,“多谢公子神曲,囚牛甘拜下风,今日得见公子神技,三生有幸,还望公子继续不吝赐教。”
囚牛虽然知道此次比试自己已经落败,但是对音律的狂热还是希望能够听到更多的神曲。
“明日请太子前来,我有几首曲目请太子继续品评!”林浩拱了拱手,似乎被囚牛的痴狂感动。
“多谢公子,到时囚牛必将沐浴更衣,前来聆听仙曲。”囚牛说完,满脸期待的再次施礼,然后告辞。
第二日,囚牛如约而至,一身白衣,片尘不染。
过了不久,龙王的另外八子也陆续前来,纷纷向林浩施礼,静坐下来,此时山峰之上的龙族子弟早已经静立多时。
在上一世渔歌唱晚由于旋律优美,流传极广,而胡笳十八拍中的哀思又和林浩思念王乔雅心情相符,至于杨春白雪则是高雅清流,恐怕更加符合囚牛的审美。
三曲弹毕,全场寂然,囚牛长吁一口气,只觉得如饮醇酒,似在仙境。
囚牛早已经将比试忘在脑后,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让自己能永远沉浸在仙曲之中。
又过一日,囚牛再至,林浩将第三种方案合盘推出。
三首曲目中的广陵散难度较大,和技法无关,和心境有关,充满对抗强权的悲愤和怨气,曲目中具有强烈的杀伐之气。
林浩将广陵散的弹奏放到了最后,当广陵散弹奏结束时囚牛泫然欲滴,而睚眦已是怒气冲天,杀气毕现。
林浩来到囚牛面前问道:“太子感觉如何?”
“公子神乎其技,在下甘拜下风,不知公子可否再弹奏两曲,以解我饥渴之意!”囚牛眼中的渴求显露无疑。
“我一生乐器所知无数,但唯独喜欢骨笛和琵琶,今日再为太子吹奏一曲‘梅花三弄’,弹奏一曲‘十面埋伏’,请太子品评。”
林浩拿出桌上的一只骨笛,开始吹奏起来。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囚牛悲戚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平复,渐渐的沉浸在梅花孤傲高洁的情绪当中。
如果说梅花三弄还是开胃小菜,那么一曲十面埋伏一开场就波澜壮阔,惊涛骇浪,将整个场面陷入到战场之中。
睚眦已经长身而立,目露凶光,做出防守状,囚牛也已变得紧张莫名,双手握拳,山峰各处的龙族子弟也已不知不觉做出攻击的态势。
林浩仿佛化身为统领三军的大元帅,通过一把琵琶,将战场的细节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当琵琶声戛然而止,林浩静立片刻突然高声用龙语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场中所有龙族弟子都已是失魂落魄,无法自已,有些甚至浑身汗流浃背,宛如经历了一场杀戮。
囚牛呆坐良久,走到林浩身前,突然跪倒,郑重说道:“囚牛愿拜公子为师,求教音律之道。”
龙族子弟已经渐渐散去,林浩用自己的惊天神技战胜了囚牛,开始继续向山顶进发。
龙王九子似是接到命令,被要求陪同林浩共同前往龙王殿。
过了一日,众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大殿之前。
“龙王有命,九位龙子殿外等候,客人请单独进入大殿。”一名武士高声喝道。
林浩被带到大殿之中,一只近百米的巨龙盘卧在一只巨大的宝座之上。
巨龙虽然容颜苍老,双眼浑浊,但身上特有的气势依然给见林浩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龙王见林浩走入大殿,瞥了一眼林浩,眼中瞬间爆发出一丝神采。
“给林公子赐座。”
龙王的龙语明显和龙子几人有一些差别,似是更加的平缓,很少有音调的落差,虽然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却有着另外的一番韵味和威严。
“公子不知因何前来,此地受天地所禁,已多年没有外人闯入,不知公子怎样进来的?”龙王语气中带着疑惑不解。
“我龙族被封禁此地已有万年,如果不是我龙族先辈拼死保持龙族一脉的传承,恐怕连皇族龙语都要失去了。”龙王说到此处,声音愈加的虚弱。
“我从橙色大陆误入此地,正在寻找出路,不想竟来到了龙族的领地,还望陛下指点迷津。”林浩躬身施礼,说着善意的谎言。
“公子看来是有大气运之人,我们龙族和凤族被封禁到这里已经多年,至今都没有找到入口和出口,此地封禁玄妙异常,我们早已经放弃了逃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