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咸鱼公主卷王驸马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男人低声说话间,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肌肤立刻烫热起来。

厉南棠见她瓷白的耳朵,忽然泛起红霞,连雪白的颈子都蔓延血色了,也愣了一下。

两人视线相碰,像是被热水烫了一下,倏地分开,各自看别的地方。

符杉手指搓搓热乎乎的耳朵,笑了一下,“那就不写了。厉南棠,你放心,答应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我不会骗你的。”

厉南棠听着她坚定的声音,出神的看着内室摇晃的水晶珠帘,在符杉以为他会惯性怼回来的时候,却只沉默几息,嗯了一声。

厉南棠自打答应符杉帮她管理封地后,越加忙碌起来。

简而言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多。

因为他在长安也有正经差事,平日要去御书房教皇子皇女读书,下了值要御前侍奉讲经献策。

他母亲素心道姑住惯了洛阳,不肯来长安,所以休沐放假时还要常去洛阳侍奉。

闲暇之余,又要挤出空来去跑封地。不要说人,连□□的骏马都要跑瘦了。

符杉每日只用吃喝玩乐,侍奉下皇后,和公主们交际拉进一下关系,参加些宴会,相当的无为而治,相比较之下,过得岁月静好,悠闲的可以长蘑菇。

她心里颇为过意不去,于是抽个空,和皇后告假,说想中秋前祭拜祖先,带领一帮子人去封地陵县住了几天。

符家的祖庙已经迁移到陵县,祭田家学也在这里。符家主枝就剩下符杉一个女儿,但偏远亲戚还有几门,枝叶零落,聚集在这里。

一座簇新的符家主宅院,从竣工以后,主人就基本没回来过。

因提前递了消息,所以前几日一气儿都打扫出来了。长安的仆人拉着两马车东西,也提前到了,把常用的帘幔,铺盖,椅子垫,一应古玩摆设全部安置好。

符杉到的时候,庭院花草树木都修剪一新,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直接就能入住。

虽然比不上长安的公主府那么精致富丽,也素雅干净。

公主府侍卫长杨荃按刀跨进客栈门槛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驸马的护卫秦云河与书童侍墨正在临窗户的方桌上吃饭。

杨荃打招呼走过去,两人见到,十分讶异,忙站起来寒暄。

“你怎么也上这穷僻地方来了?”秦云河与他相熟,一边倒了一杯酒递过去,一边笑着问。

“怎么,你们俩能来,我就不能来?”

杨荃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酒水苦涩辣口,咽下去的时候,粗眉毛拧成疙瘩。

秦云河幸灾乐祸道:“你担待点儿吧,这就是这里最上等的酒了。”

桌上四菜一汤,有肉有菜。

“怎么就你俩在这儿吃饭?你家公子呢?”

侍墨脑袋往二楼一偏,“在楼上房间里呢。”

“没吃饭?”

“就吃了碗米饭,外加几根青菜。一个地方一个口味,我们俩怎么对付都行,其实我觉得这地饭菜也还行,但耐不住我们公子嘴挑呀,南方人口味清淡,吃不惯这里东西……”

侍墨絮絮叨叨诉起苦来,说公子为了公主,来到这荒僻地方出力受苦,搞得胃都痛了。

客栈房间简陋不说,院子里还养了鸡鸭,天不亮公鸡喔喔打鸣,此起彼伏吵死个人,三人睡得也不好。要杨荃记得一定找公主表表功。

“长安离陵县这么远,其实你不用过来。”

从客栈搬过来符杉的宅院,又清净,饭菜酒水都是上等。厉南棠客气完了,一气儿吃了一笼蟹黄小汤包。

自打那次从洛阳回来,捎给她两枝花儿以后,他好像想开了许多。以前饿死也不吃,很防备符杉的好意。如今成了“宾主”的关系,符杉单纯“照顾贤才”,他倒是没那么抗拒了。

“我知道呀。这不是中秋节快到了吗?我想祭拜我符家的祖先。再说到底是我的封地,我也想趁机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

对了,你不是爱清净吗,我这宅子整理出来,别的没什么,就胜在一个清净上。你就退了客栈,安心住在我这里吧。以后如果要来陵县,也直接住在这宅子里面就行,不用另外找客栈了。”

“你倒是做事贴心。”厉南棠默了一会儿,感慨一声。

“不然呢?你帮我的忙,我还能苦着你?……你……”

厉南棠眸子淡漠,直直看着人的时候,漆黑的眼珠是静止的,瞳孔泛着一点儿冷光,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

符杉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转过视线,交叉着轻轻挤压自己的手指。

厉南棠垂下眸子。

“管吃管住,礼贤下士。”

“不算礼贤下士吧。”

“那算什么?”

“算是拜老师。”

厉南棠扭过头去,看见少女乌发雪肤,浅淡一笑,温婉如春花绽放。

“你替我管理封地,我得趁此良机,跟你这位名师好好学习一下的,免得你走了之后,我还是什么都不会,连封地长得什么样子,下面人干的好不好,都不知道。”

“我听出来了,你是花一份钱,叫我出两份工。”

厉南棠挑起眉毛,语气平平,符杉看不出他是说笑还是讽刺。

符杉又笑了一下,“能者多劳嘛。如果你看我实在太笨,懒得教我,就不用管我,我自己看着你怎么做,胡乱学习一点儿。如果你闲暇时候,愿意点拨我两句,那我就把你当老师对待,替你磨墨,洗笔。”

假如符杉没有成亲,现在也得在御书房读书,厉南棠正是她的老师。

少女眼睛黑白分明,流光溢彩,神色灵动,说话间十分可爱。厉南棠心里一动,视线紧随着她的眼睛而移动。嘴上却说:

“可是你天天睡懒觉,一点儿不勤快,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学生的模样。”

符杉:……

“我知道呀。只是听安阳说,厉先生在御书房讲课的时候,从来不催促,博学有耐心,待人又平等。偏偏还没教我,就对我有偏见了。也好,你看不上我呀,我正好也不用替你磨墨洗笔了。”

厉南棠瞥了她一眼,狭长的眸子微微一弯。成亲到如今好几个月了,她也没给他磨过一次墨,洗过一次笔呀。

“你这么说,我回想一下,你还是挺勤快的……”

“是吗,我哪儿勤快?”

男人的视线往下滑,盯住她微微张开,嫣红的唇瓣,挑了一下眉,

“嘴勤快。”

“……是,叫你看出来了。”符杉纤瘦的身子往坐榻后面一靠,也笑了一下,不辩驳,干脆直接承认。

两人没白来一趟。符杉见识了自己封地的田土山川河流,知道了县衙的权力结构,收税的流程。也见到了当地县令窦德海。

说真的,单纯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真看不出他贪财。五旬老者,鬓发半白,穿着俭朴,怎么看都像个清贫好官。

连质问他为何钱粮年年变少,他回答的也十分诚挚。

“其一,陵县土地本来就贫瘠,产出不多。其二,咱们陵县临着三皇子章王殿下的封地。今天春夏,雨水不丰,河流干枯,相邻的河水多半被那边抢去了,所以干旱更为严重些。”

三皇子李景炎掌管刑部,兵部,本来就是个刀兵戾气之人,符杉一听他的封地和她的抢水,这可不好办呢。

“你听他挂大旗扯虎皮呢。”厉南棠不以为然,神色淡淡。

“我查过送钱粮到长安的薛禄,收库记载的账房,并这边的县令上下一干人等,手脚都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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