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姑爷 (.)”!
翌日天明时分,京城之内,可谓是热闹非凡!
各家名门院落,各处驿馆客栈,乃至各家民居之中,皆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在满城百姓憧憬的目光注视之下,去往春闱会考的考场!
对于京城的学子来说,最大的优势,莫过于对考场的熟悉。
与秋闱大考一样,春闱会考的考场,亦是云墨轩。
只是今日的云墨轩,要比秋闱大考时森严了许多,书院之中,每隔十步,便有一名甲士把手,书院内外,皆有军中之人,编队巡逻!
云墨轩门前,人声鼎沸,来自各州郡的举人们列队站在门前接受检查,严查身份后方可进入书院内接受搜身,搜查之严格,甚至是连鞋底都要翻出来检查!
陈槐安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宁氏带着秦肃与秦秋颜兄妹二人,等在戒严线之外的人群之中,远远地看着陈槐安。
他的身份特殊,乃是皇帝亲封的御赐考生,与其他的举人们不同,进场稍微麻烦些,也因此拍在了最后,以免给旁人添了麻烦。
陈槐安紧紧握着手里的那半块玉佩,静静等候着入场。
忽然,人群之中突兀的窜出一道黑影,竟是直接奔着他而来!
没等陈槐安反应过来,那黑影便是用颇为蛮横的力道将他撞到在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玉佩,转头便跑,引得人群中一阵叫骂!
“不好!寒舟何在?追人!”
陈槐安赶忙招呼道!
那玉佩,是皇帝给他的信物,只有凭着那玉佩,他才有资格进入考场!
老早的时候,陈槐安便想过有人会出来阻挠他参加春闱,自从拿到这块玉佩,陈槐安便是一直将其藏的严严实实,搬到东院之后,更是在工坊的墙面上挖了一个暗格,将这玉佩存放在其中,每天都要检查一遍是否还在!
却不想千防备万防备,终是等到了这一日,还是有人出来坏事!
寒舟亦是早早地就收到了陈槐安的指示,从今天出门开始,便一直在暗处跟着!
此刻陈槐安一声令下,寒舟立刻便是急掠而出,朝着那抢夺玉佩的黑影飞速追去!
瞧见这一幕,宁氏等人立刻愤愤不平地赶了过来,目光直指排在陈槐安前头不远处的陶章!
但陶章亦是一脸的错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陶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宁氏可不跟陶章讲道理,上前指着陶章便问!
“这……宁夫人,您可不能胡乱冤枉我!”
陶章赶忙摇头,“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即便有,我上哪去找这么厉害的人?!”
“岳母大人息怒,息怒,应该不是他。”
陈槐安摆了摆手安抚道。
陶章说得不错。
方才那人影,动作之快,连寒舟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追出去时,也是全力追赶,毫无疑问,那突兀出现的人,实力不在寒舟之下!
陶章若是能找来这么厉害的人,也不至于自被人打断一条腿之后,便连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了!
陈槐安心头,不由万般焦虑!
眼看拍在前面的考生们,八成都已经进了云墨轩,剩下不到十个人就要排到他了,却是出了这种意外!
秦秋颜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不急,不急,你那名护卫如此厉害,一定能把玉佩追回来的!”
宁氏母子二人亦是附和:“是这个话,别急槐安,别急。”
三人皆是安抚着陈槐安,可三人的脸色,也皆是焦急万分!
陈槐安本就是今次春闱大考的特例,而今距离大考开始,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若是真到了大考考试的时辰,陈槐安还进不了考场,可不会有人等他!
偏偏,就如同老天都在和陈槐安开玩笑似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拍在前头的举人们,皆是已经入场,唯独陈槐安,还被拦在云墨轩门外!
云墨轩门前,负责验查考生身份的那位公公,瞥了一眼桌上剩下最后一小截的香,摇了摇头。
看向陈槐安,叹息道:“陈公子,看来你是来不及入场了。”
“薛公公,您看这……我们家槐安,您也知道,是陛下亲封了他参加春闱的资格!公公您常年服侍陛下,应当是知道的!您行行好,放他进去吧!那玉佩,保证追回来交到您手上!”
宁氏见桌上的香就要烧完了,赶忙上前求情!
可那薛公公,却是再度摇了摇头,遗憾道:“宁夫人,这我可做不了主!陛下的旨意,是不见玉佩,不放人!我可不敢擅自放陈公子进场……诶,陈公子,你的侍卫,好像回来了!”
薛公公忽然努了努下巴,引得陈槐安一行人皆是大喜,赶忙转头望去!
却见,道路对头,寒舟的身影颇显狼狈,身上满是血迹伤痕,就连走路,都瘸着一只脚,几乎是每走几步,铁面之下,便有血沫渗出来!
“寒舟!”
陈槐安赶忙扑了上去,一把将寒舟扶住,急切问道,“怎会伤成这样?那厮……那厮莫非是天字榜的高手?!”
“公子……寒舟无能……”
寒舟方才到了陈槐安跟前,便是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寒舟无能……叫那厮诱入了死胡同里,遭了暗算……那厮跃墙遁走了,寒舟没能……替公子夺回玉佩!”
此言一出,秦秋颜母女三人,皆是脸色一片惨白!
没能夺回!
即是说,陈槐安进不了考场了!
话音落下,寒舟便是用了最后的力气,一把抽搐藏在腰带下的短刀,横在脖子上!
“公子,寒舟失职,断送了公子大好前程!唯有,以死谢罪了!”
说着,寒舟便是要一刀落下,自行了断!
却是陈槐安,一巴掌挥了过去!
“给我放下!”
一巴掌落下,陈槐安便知寒舟伤得何其严重。
就凭他一个从未练过武的人,都能一巴掌抽飞寒舟手里的短刀!
“你是我的侍卫,我不许你死,你便不许死!听明白了么?!”
陈槐安一把攥住寒舟的衣领怒道!
“可……公子进不了考场,这该……如何是好?”
寒舟颇有些无力地问道。
一旁,秦秋颜母女三人,亦是面色极为难看。
是啊,这……
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