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信

来人是我从初中的死党,叫查寒,外号铁头,人如其名,一是打架最后干人先用头,再者从小到大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坟地里撒尿,墓碑上跳舞,怎么作死怎么来,就是事不嫌多,胆大头铁。

不过他的确有实力,家里搞赌博机起业的,就他娘的有钱,那当然能使磨推鬼了。

这才想起来今天周六,本来是约了他去通宵打地下城与勇士的,那家伙又合了一套天空,可不得使劲找我显摆呢,没成想刚才那一连串的事情完全让我把通宵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你抽烟了?”他笑着问我:“又失恋了?”

“滚蛋。”我掐灭烟头,丢到垃圾篓里,眼神指了指吧台上的那封信,“我老爸寄来的。”

“……”

或许是被我的言语给吓到了,他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许久后才问,“认的还是亲生的?”

“生你妹啊。”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把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铁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用指尖在玻璃桌上扣动着,而等我全部说完之后,他却是说道,“你小子思维就是有问题,娘的这就是推理小说看多了的下场。”

“怎么说?”他的成绩不好,但是逆向思维能力很强,或多或少是继承那个能赚钱老爸的基因吧,所以在一些大事上面,我也习惯了去听取他的意见。

“不要用已知去解释未知,你的常理是建立在什么思想层面上的?”铁头反问我,而不等我回答他又继续说道:“那我现在往你的店铺门口撒一点鱼鳞,你明天会不会又觉得是那条龙种来了?”

深呼一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的潜意识带入了某些东西。

“你是说,那个小孩是在故弄玄虚,为的就是把当年的那件事情重新拉出水面?”

“他们在牵引你。”铁头耸了耸肩,“鱼鳞,鱼腥,嘿嘿,真是无趣,而要是我的话,我甚至还会放一条母鱼在板车上。”

我大为不解,“什么意思?”

“交配嘛,更显得逼真。”他嬉皮笑脸,伸手就要去拿我的那封信。“要不要拆,也许真的是你老爸寄给你的呢?”

我没说话,看着那封信,内心深处浮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咬了咬牙,妈的,这个鬼东西一定有问题,“恐惧一切的”潜意识告诉我千万别管这个东西。

但点上一根烟,猛地嘬了好几口,最后没能说服自己,还是决定拆开它。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有必要去拆开这个信件。

拆开之后,里放着一张小纸条和一团白纸包着的东西,和我预想的一样,信纸被折了一道,里面大概率就是“父亲的来信”,白纸包着的东西被封得很好,里三层外三层的还裹了一圈透明胶带。

“先看纸条。”铁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不会是给你留了一张存折和密码吧?”

“死远点。”我被他气笑了,径自说道:“天地银行吗?那可都是我烧给他老人家的。”

正说着,纸条被打开了,上面写着一行字:

【彭蠡觅仙宫,生脉隐无踪。月满亏渐里,煞东己未冲。】

鄱阳湖中的仙宫?生脉风水?天星月相?而且这个字……皱了皱眉头,仔细看了看,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好像还真是父亲的字,而且……伸手摸了摸那笔迹,感受纸张的褶皱程度。

我靠,纸条还挺新的。

“戳,真他妈的见鬼了。”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继续看,这句话的下面还有一行字。

【沉陈渔湾,陈渐生】

“你爸改名字了?”铁头嘴继续贱着。

没空理会他,我开始拆那个白纸包着的纸团,急迫地想要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它方方扁扁的,扣了一会儿,找到透明胶带的一头,下手就开始拨。

可透明胶带十分难撕,没有剪子和小刀的情况下,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撕出一个口子。

同时一股剧烈的味道从里头窜了出来。

“我搓,这太臭了啊!”我伸着头往里面凑着看,这一下倒好被熏个正着。

就像是菜市场里,丢在角落里烂了半个月的臭鸡蛋,好几次甚至差点呕了出来,嘴角的烟掉到了地上。

铁头一边骂我,一边问是不是寄一坨屎来,给你做化验啊?

我感觉不像,里面的东西是有分量的,而且长度像是一个小金砖。

便继续去拆,钳进去两个手指,探了探,硬邦邦的而且寒冷如冰,看起来是什么铁件。

“勇士。”铁头又给我点上一根烟,送到我嘴里。“屎硬成这样,叔叔肠胃不好啊!”https:/

我吧唧吧唧地嘬了一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伸手用力夹了两下,没动,挺沉的。

“什么玩意儿?”吐了一口烟,把烟头搁在柜台上,深吸一口气,用力夹住了那个东西,准备把它给提出来。

接着猛着一扯,那玩意儿被拉出了一截身子出来,定睛一看倒是个奇怪的器件。

从这半边看,只见那东西是个长条状,条状的下面,有一块凸出来的白色泡状物,邦硬的,像是一个……一个微缩版的虫茧,它就这么倒挂在那儿。

琥珀?还是玉石?我不得而知,不过那个椭圆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一些粘稠的液体和颗粒粘在上面,而且还把长条状的部分给覆盖了个满,一眼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却像是从什么生物的体内刚解刨出来的一样。

接了点水,倒下洗净后,长条的另一端也显现出来,那是那个长条的材质黄灿灿,像是有点儿重量,大概是黄铜之类的玩意儿吧。

见到这个东西,我有点说不出话来,衔回烟头,猛地吸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我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那狗头军师,“这是什么东西?”

可铁头摇了摇头,只是拼死地嗅着什么,是冲着我洗刷掉的那些粘稠污渍的方向去的。

我反应过来,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八成知道这玩意儿,“这什么气味?”

铁头怔了一下,如实道:“这个味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但又不太确定。”

的确,这毕竟只是一股气味,做不得什么百分百的定论。

“那我继续拆,你想一想?”我从柜台里摸出一把剪刀顺着口子拆了起来。

不过怕伤及里头的“宝贝”,我拆得还是比较小心。

不一会儿,口子剪大了,那个东西也顺着开口滑到了掌心。

看了一眼我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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