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县通往外界的官道上,双方人马剑拔弩张!
看着几名拔剑的公差,何小官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刀柄。
“不可呀!不可呀!”董勇大喊道,“大家都回去,本官只是回京述职,千万要冷静啊……”
何小官道:“大人,不要再瞒我们了,你就是被人陷害了!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誓死保护大人!”喊声雷动!
这一幕,董勇从来没有想到,做官做到这份上,死有何惧?两行清泪流出,紧接着,奋力站起来,从马背上的箭筒里扯出一支箭,将箭头抵在自己脖颈上。
“你们要是不让开,我就死在这里!”
官道上瞬间安静下来。
何小官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大人,你这是做甚?”
“何小官,你个糊涂蛋,这些公差都是大内高手,手上拿着的是当今皇上的圣旨!如果他们不能将我带回就是死罪!所以今日你要动强,他们势必死拼到底!你可以不要命,这些百姓呢?你要他们血流成河才甘心吗?如果是这样,不如我现在就死了,大家干净!”
“大人!我……是我害了你……”
“放屁!如果没有你,我哪里能为百姓做这些事情,说不定还在借酒消愁呢!何小官,我要你立刻马上让开一条路,然后带领百姓回去,好好经营临安县!”
何小官面色铁青,双眼紧闭,额头上青筋爆出。
这大概是他做过的最艰难的决定,良久,他终于睁开眼,伸出一只手挥了挥。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公差们再次将董勇扶上马,谨慎缓行……
“送大人!”
数百名百姓齐齐地下跪,场面感人!
董勇回头,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撩了撩额头上的乱发,轻声念叨了一句:“做个好官真他妈爽!”
何小官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只剩下一片扬起的浮尘,喊了一句:“都回吧!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辜负了大人!”
巳时,阳光开始烈了起来,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官道上只剩下何小官和老黄。
“少爷……我可能错了!”老黄忽然发话。
何小官心中一紧,“什么意思?”
“皇帝或许原来并没想杀了董县令,但如果他得知今日情形,恐怕大人必死无疑!”
“为何?”
“自古君王最惧怕的并非贪官污吏,而是能登高一呼就有万千响应的义士!如今大宣江山风雨飘摇,皇帝更加痛恨结党之人,董县令虽然还远算不上功高震主,但是仅仅不到两月时间就让一县百姓甘愿为其俯首……在你我看来是社稷之福,可是在皇帝看来,恐怕就是社稷之危了!更何况,董县令还顶着一个状元郎的名号!”
何小官一拍脑门,不再有任何犹豫,纵身上马,用手指了指老黄:“此事因我而起,我必须去京都!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不在的时候各司其职,照看好酒坊……”
接着一拉缰绳,骏马仰首嘶鸣,前蹄凌空举起,接着如离弦得箭一样向前奔去,老黄在身后喊了一句什么,何小官完全没有听到……
…………
皇城,清凉殿。
建成帝刘寿正聚精会神地用刻刀在一个木制小车上雕刻着,只有在这个时候,那双浑浊的眼睛才显得有几分明亮。
看他终于刻完了一面,一边陪伴的尚书令常宽小心道:“陛下,临安县那个县令董勇,估摸这两天就能押解到京城了,您看这件案子谁来审?”
“这事儿是你提出的,就还是你来管……”
“谢陛下!”
几天前,太常卿公孙敬拿着一幅让他朝思暮想的,出自前朝书画名家张芝的《龙虎斗》找到他,无非是想让他在皇帝面前说上几句董勇的坏话,求来一道圣旨,这样就可以直接绕开廷尉直接缉拿临安县令董勇!
只要将这个董勇押解到京城,拿到他的供词,就不难说服皇帝出兵剿匪了!
如此这样,董勇勾结匪徒诛杀傅家的大仇可报!
常宽没有辜负公孙敬的期待,顺利地拿到了圣旨,这才有了几名皇差去临安县拿人的那一出!
“爱卿,你看朕的手艺是不是越来越差了?最近总感觉这手有点抖……”刘寿放下刻刀,伸手揉了揉眼睛。
“哎呦,陛下的手艺尽人皆知,可着这大宣国,陛下要说第二,有谁敢说第一?”
刘寿愣了一下,接着呵呵笑道:“你这张嘴啊……不过朕爱听!”
“陛下应该是操劳国事太累了,我看待会还是叫太医来给您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哎”,刘寿的脸晴转阴,“爱卿啊,这些日子,天下还太平吗?听说奋威将军在北莽打了大胜仗……”
“是啊,奋威将军是我朝第一猛将!政事陛下就放心吧,有老臣为您盯着呢……”
“好好!有爱卿朕就能放心摆弄这些木头了!哎呀,还真是有点乏了,朕得迷糊一会……”
“陛下,老臣扶您!”
刘寿的屁股还没有挨到躺椅上,殿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在门外守候的小太监屁滚尿流的闯进来:“陛下……陛下……不好了……”
“混账东西,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淮……淮南王他……”
刘寿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睛开始迷糊,朦胧中听到外面开始变得吵闹起来,紧接着一名甲士走进来,没等小太监说完,就一刀砍下了他的头!
鲜血喷出,洒在了那些精美的木器上。
“父皇啊,这小太监如此不懂规矩,儿替你砍了他!”
刘寿这会儿终于看清了那名甲士的脸,正是自己的长子,淮南王刘显!
“你……你这个畜生,你要造反啊?”
“哈哈,父皇啊,您还没睡醒呢?儿不是要造反!儿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