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羽绒服工艺肯定没有以后先进,说是羽绒服,大家伙都更爱叫它面包服。
姜馨玉看着这些面包服,款式老气的不行,看起来穿上也挺笨拙厚重,颜色也没有特别好看的。
至于价钱,便宜的款五十五,还有价格更高的,得要七十五,有短的有长的,款式普遍老气。.
羽绒服虽然不要票,但就这价格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姜馨玉给婆母挑了个灰色的长款面包服,要价七十五。
陈奕又对售货员指了指那件大红色的短款面包服,这件也要。
长款的面包服全是黑、蓝、灰色,衣服上还带着横的格堎,都不适合姜馨玉,他只好选了颜色还过的去的短款,并不是为了省那二十块钱。
姜馨玉:太丑了,我不要。
还没军大衣的颜色好看呢,和在学校买的棉服换着穿,算起来她并不缺衣裳穿。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有点贵。
陈奕指了指那边的花棉袄,那个咋样?
姜馨玉知道他是故意的,哼了一声,既然你不怕花钱,那咱们一人买一件吧。
陈奕:我不要。太丑了。
不要也得要,再给我妈买一件寄回去吧。
他抗议无果,姜馨玉一口气让售货员拿了四件。
徐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夫妻俩拿了四件羽绒服,又用鞋票买了一双皮鞋,一双棉鞋,还买了小棉袄,又买了几团毛线。
等到结账的时候,一共花了近三百六十块。
徐磊恍恍惚惚。
这夫妻俩好他妈有钱。
等出了百货大楼,姜馨玉一直在盘算俩人还有多少钱,万一到了可以买房子的时候掏不出钱咋办?
冷风一吹,她清醒过来了。
她姜馨玉还能被区区几百块钱吓到?
买了就买了,花钱让自己不受罪,那就值。
提着包裹回到家,隔着帘子,里头的对话传了出来。
大妹子,我也是心疼你这么多年不容易,这家里没个男人撑腰,女人的日子得有多难你已经体会过了。你要是和我哥成了一家,就不用住在别人家了,我哥家就是你家,以后你也是首都人,以后有点事,我们也都能帮衬着你们,你咋就不同意呢?
屋里王素梅听着孙昭慧喋喋不休,心里烦躁的很。
每次孙昭慧来和她聊天,她还觉得两人挺投缘的,她要是知道孙昭慧打的是这种主意,她绝不会让儿子儿媳给她侄子补习功课。
玉珠他二婶,我说了现在没这心思,你以后也甭提了,你再提,我得和你翻脸。
孙昭慧说的嘴都干了,却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你是不是没看上我哥?我哥他人就这样,话不多,但心肠好,也没什么坏毛病,你要是和他过,那日子保准能越过越红火。素梅,我是真的觉得和你投缘才起了这个心,你就不能好好考虑考虑?
冯蔓都说了,要是她能让王素梅再嫁人,她就想办法把建伟送到银行去。
孙昭慧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她放下身段和王素梅打好关系,也让她哥来露过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提了这个事,谁成想上次找的媒婆登门后被一口回绝了。
隔了一个礼拜她才上门继续游说。
可这王素梅就是油盐不进。
王素梅脸上没一点笑意,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给你直说了,我就没心思再找一个男人,不是你哥不好,是我没有那个心思,以后你也甭提这事了。
孙昭慧故意道:那你是还惦记着陈
进华?你还想他干啥,这么多年冯蔓连儿子都没生出来,陈进华对她照样一心一意的,你可别犯这傻,男人可以换老婆,咱们女人也能换男人。
王素梅暼她一眼,点点头说道:你这话不错,男人可以换老婆,女人也能换男人,但我觉得男人没啥好的,结了婚就得伺候一大家子,我一把年纪了,不乐意干吃力不讨好的活了,你还是请回吧。
孙昭慧也来了气,这个乡野村妇凭啥拿乔呢?她要不是陈进华的前妻,她会登这个门?就她这样的,别人给他哥说媒,她肯定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王大妹子,我是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才和你说这么多,这样的好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日后后悔了可别来找我。
姜馨玉掀起门帘子,笑意不达眼底皮笑肉不笑的说:这就不牢孙婶操心了,我婆婆不管咋样都还有我们呢。
孙昭慧没想到俩人回来了,神色很是自如的换的一副面孔。
陈奕,馨玉,不是我说,你俩要是为了你们妈考虑,还是劝劝她再找一个,以后你们又不能经常在家,等她年纪大了,身边不得有个知冷知热的?
姜馨玉:半路的夫妻就知冷知热了?自己的孩子要是都靠不住,还能靠不相干的男人?
孙昭慧被堵的说不出话,我也是一番好意,你们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过。
人走了,王素梅多少有点不自在。
姜馨玉和陈奕都当这事没发生过,本来她们想的是,无论她婆母想不想发展下一春,都得看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周齐她二婶咋还能不依不挠呢?
姜馨玉把面包服全掏出来,王素梅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相比于厚重的棉衣,这样的面包服摸着松软的很,衣服表面还发着亮光呢。
这是啥?肯定花了不少钱。
姜馨玉面不改色的撒谎:这是羽绒服,买它不要票,也没花多少钱,所以我们一下子买了四件,还给我妈带了一件。穿上很保暖,今年冬天穿了,明年后年还能继续穿,里头穿个线衣,外头套上它,出门就不冷。
王素梅爱惜的摸了好几遍,在姜馨玉的劝说下激动的穿上试了试。
没穿多久在屋子里就捂了一身汗,王素梅咧着嘴到外面转转,看看是不是真的特别保暖。
哎呦呦,她的老天诶,这羽绒服可真是暖和,摸起来手感都不一样,她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