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梅的话让冯蔓愣在了原地。
自从离婚后,她反思自己哪错了,回想起来,她发现自己真的做了很多错事。
最让她懊悔的是那天晚上控制不住自己把老太太气死了。
陈进华为什么会和她离婚她知道,可王素梅说陈进华也有错是从来没有人说过的。
她男人重情义,孝顺老娘,做人厚道,有什么错呢?是她错了呀。
你是怪他才会这么说他。她还不忘维护陈进华,仿佛如此,她和陈进华依然是一体的夫妻。
王素梅觉得和她没啥说的,伸出手臂指着院门口说:我不管你咋想,反正以后你别登我家门,你要想继续和他过一家,你就去求他,和我没关系。
至于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也不原谅,你不是诚心的,你要是诚心的,当初第一次登这门的时候就该认错了。
而且我明白,当初他妈要把我卖掉,你只是导火索,那老太婆本来就不喜欢我,没有你也有别人。她最可恨,但你也挺没脸没皮的。
行了,你走吧。
冯蔓今天豁出去,都准备跪着逼她了,可不甘心得到这样的结果。
可王素梅铁了心的不帮她,她还能怎么办?来这就被侮辱一顿?她图什么?
你不帮我,就是在逼我死,我的家散了,我也不想活了。
王素梅抱着孩子离远了些,冯蔓梗着脖子心怀期待时,就听到她说:那你要死死远点,别死我屋里了。
冯蔓神色错愕。
王素梅:你是不是觉得我傻的很?我看你傻的很!你的命在我这又不值钱,你要是不要闺女了,你想啥时候死都行。
我看你脑子不太好,你拿你自己的命威胁我可没用,你该去找陈进华,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王素梅心里不舒服,冯蔓找她算怎么回事?她和陈进华就只有陈奕的关系了。这又不是旧社会,男人还能三妻四妾的,她也不是大老婆。
冯蔓觉得她的心肠好硬,一点都没有同情心。
跪了好一会儿,腿都麻了,连缓都没缓,站起身后她就绷着脸出了门。
出了门到了外头,冯蔓依旧是过去那个走路微扬着下巴神色矜傲的冯蔓。
都住在一个院里,院里说话的动静屋里怎么会听不到?
罗大爷知道这是王素梅的家事,在屋里憋着就没露头,等人走了他才和罗朝生一道提着行李出来。
这是要回去了?
罗朝生嗯了一声,我爸和朵朵也跟我去那边待些日子,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守着家门。
王素梅很震惊,这也太突然了。
就算要去那边,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罗老头说道:我闺女有钥匙,以后我闺女会时不时来看看。有事就去找街道办的,街道办的管不了就去报警。
俩人交代了不少话,王素梅送他们到胡同口,罗大爷,你这个主人家都走了,我再住这不太合适吧?
咋想咋怪,她们就是租客,他们走了,就不怕她祸祸院子?
罗大爷:你给了钱就安心住着。
罗朝生摆摆手,快回去吧,天冷,孩子别冻着了。
王素梅懵懵的往回走,见隔壁张大娘正扒着院门往外看,和她的视线一对上,张大娘立马缩了回去。
陈奕和姜馨玉从颐和园逛回来后看到主屋的门都锁上了,本来不以为然,听他妈说罗大爷带着孙女去疆省后也挺意外。ap.
这院子不是她们家的,主人家一走,姜馨玉都有种鸠占鹊巢的荒谬感。
初九那天,俩人提着东西去了军区大院,依旧是没进大门,把东西放在了警卫亭。
两瓶酒一条烟,都是周齐和姜玉珠提过去的,这些***的烟酒市面上见不到,她们也没票买。王素梅尽管知道陈进华不缺这些,但自觉占了他不少便宜,就把那些东西让儿子提去了。
这送礼是很有讲究的,王素梅这礼送的陈进华心里难受。
他可不会觉得她和其它人一样送烟送酒是想讨好他,哪怕送来的是一筐白面馒头,他都会比现在高兴些。
陈奕依旧连他家门都没进,他也只能难受的平静接受。
陈启华的孙女结婚,是给王素梅下了帖子,不过王素梅只送了礼金去,婚宴当天人是没去。
过了十五就快开学了,姜馨玉抽空去了趟社里领报酬。
今天来领报酬的人不少,财务室外还排起了队。
大才子马彦庆拿着装着钱的信封出来,拾捯着手上的东西时,一张票据落了地。
前头有人帮他捡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上头的数额:一千三百七…
马彦庆随口对那人解释了一句:这是稿酬加印数稿酬。印量不算大,根本算不得多。
那人心里酸的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了,嘴里重复说道:人中龙凤、人中龙凤…
听到这数额的姜馨玉双眼睁大:…?…!
她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吗?是这数额放在现在真的是一笔巨款。就按她以前在公社当老师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存四年。
她深切的明白了著作稿和翻译稿的差距。著作稿有印数稿酬,而翻译稿酬是一锤子买卖,之后无论印多少都和你这个翻译人员没一毛钱关系。
那笔看不见摸不着的钱就像一根胡萝卜在她眼前吊着,点燃了她要早日画好《多宝历险记》的精气神。
姜馨玉心里酸,但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马彦庆看到姜馨玉上前打招呼说道:你也来领报酬?著作稿还是翻译稿?
姜馨玉:是翻译稿,我才刚上手。
马彦庆点点头,我的书已经出版了,下次有读书交流会,你把姚同学带上一起去,我正好送她一本。
她看着大才子的背影握起拳头,钱钱钱,她要小钱钱!
新年新气象,比起之前偷偷摸摸做生意的,春天来临时,姜馨玉在街上看到有人光明正大的卖糖葫芦了。
正准备去支持一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个红袖箍,对着卖糖葫芦的摊位就冲去了。
人和自行车都被带走,红艳艳的糖葫芦消失在眼前。
这事就发生在她眼前,把她蠢蠢欲动的赚钱心思都压了下去。
做小生意的人被抓了还不止,被抓的人胸前都挂了牌被游街示众,有人用痛恶鄙夷的语气揭露着他们的罪行。
猜到可能不会平稳过渡,可没想到现在比以前还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