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
袁银康冲着李墨然微微点头示意。
李墨然赶紧还礼:“不敢当……承蒙看重,老朽定当尽力而为。”
“老爷子,你这是何苦呢,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萧阳苦笑着开口道。
袁银康的毒性,确实比前几日又加深了很多,若是他老老实实留在银州,根本不会这样。
袁龙飞顿时怒道:“小子,你说什么呢?”
萧阳毫不客气:“我说他自作自受。”
“你……”
李墨然皱眉道:“小伙子,你这话老夫就听不明白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袁家主年事已高,心脏机能早已衰退,如今病入膏骨又有何奇怪。”
“哦,这是这样?”
萧阳冷笑道:“这就是你们神医堂的诊断结果?”
李漠然傲然点头道:“老夫和几位弟子都是如此诊断,莫非你有不同意见?”
“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话说吧……”
萧阳看了一眼四周,决定不再隐瞒,沉声道:“袁老爷子根本就没得什么心脏病,而是中毒!”
中毒?
话音一落,屋子里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袁玥自然是一脸不可置信。
袁龙飞眼底露出片刻慌乱,马上又强装镇定,怒声道:“一派胡言!我父亲向来谨慎,衣食住行一直都由我亲自负责,外人怎么可能又机会下毒?”
萧阳淡淡道:“明枪易躲,家贼难防。”
听到这八个字,袁银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依旧一言不发。
“来人!给我把这小子腿打断拖出去!”
袁龙飞如同一只野兽,彻底暴走。
袁玥冷声道:“二叔,让他把话说完。”
能够被家族选为继承人,袁玥的心智当然远非常人可比,很快就成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她马上回忆起了刚才萧阳说出爷爷中毒结论之后,这间屋子里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弟弟和爷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好像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下毒之人到底是谁?
李墨然这时候也有些慌神,矢口反驳道:“既然你说中毒,可有真凭实据?”
“要凭据?”
萧阳冷冷一笑:“那你们就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
话音未落,萧阳一步跨到袁银康身前,双手手腕猛然翻开,露出十根雪亮的银针。
老爷子此时此刻已经是真正命悬一线,容不得片刻拖延,因此他才会直接一言说破真相,出手救人。
至于袁银康心里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回到燕京,他懒得去管那么多。
十根银针飞速落在袁银康身体各处穴位,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而且每一针刺入都不超过半秒,马上又转移了穴位。
看到这一幕,神医堂主李墨然大惊失色,声音颤抖:“这……这是大罗金针?”
“算你还有点见识。”
萧阳头也不回道。
“什么狗屁大罗金针,还大罗金仙呢!”
袁龙飞依旧还在嘴硬,脸上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按理说袁银康得救,他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的表情却是截然相反。
萧阳当然不会被他的言词所影响,施针手法依旧如行云流水,看得人爽心悦目。
李墨然激动得眉毛胡子都在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失传数百年的这门神乎其技针法,今天竟然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上重现天日。
就这样,屋中几人各怀心思,目不转睛盯着萧阳施针。
袁龙飞默默走到一处角落,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这一幕被恰好被袁玥看在眼里。
她也同样趁人不注意,拨出了一通电话。
十分钟过去……
萧阳额头已经能看到一层细细的汗珠。
即便他真气无比浑厚,可连续这么快的不间断施针,也耗费掉了他大量精力,这可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一套针法施展完毕。
萧阳长舒一口气,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药丸,没等其他人开口阻止,就塞进了袁银康嘴里。
“出来!”
萧阳绕到袁银康背后,抬手一掌拍在他命门穴上。
“噗……”
袁银康猛然张嘴,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血飙射而出,洒在屋顶房梁上。
价值不菲的红木房梁,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片乌黑!
好恐怖的毒!
袁家姐弟面色苍白。
这下,袁玥对于爷爷中毒一事,确认无疑。
“爷爷,你怎么样?”
袁亮第一个扑了上去。
袁银康用手帕擦干嘴角的血迹,笑道:“多久萧神医及时赶到,又救了老夫一次。”
萧阳没好气道:“事不过三,下次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这话听起来非常无礼,可已经没人计较这些细节了。
这时袁龙飞也满脸喜色走了过来:“爹您没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敢对您下毒,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袁银康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你觉得,交给谁去查比较合适?”
袁龙飞沉吟片刻,才道:“玥儿平时要执掌家族生意,抽不开身,袁亮这小子又太不着调,那就只能我亲自去查了。”
“我也觉得交给你查最合适。”
袁银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样才方便你找个替罪羊出来,不是么?”
“爹,您……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龙飞面色大变,腾一下站起身来:“您不会怀疑是我下毒吧,我可是您儿子啊!”
“是啊……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老夫真是瞎了眼。”
袁银康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如同一头雄狮,冷冷道:“当日在银州,萧神医告诉我中毒之事以后,我便开始命人秘密调查这家里每一个人,包括你和玥儿在内,万万没想到……真的是你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老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前回到了燕京,想看看你会不会良心发现,结果你丝毫没有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