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香消玉殒

“皇上!”

丹贵人的声音又羞又恼。

她在被皇上宠幸的这十来天里虽然奢靡放浪了些,但最起码的廉耻还是知道的。

谢怀卿是个太监的事,大盛上上下下人人皆知。

如今自己成了皇上的女人,身份尊贵,皇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把自己赐给一个太监。

这也太羞辱人了!

丹贵人趴在皇上的怀里,眼泪摇摇欲坠。

谢怀卿听到皇帝这话后面色不改,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羞辱意味。

谢怀卿淡然道:“臣,多谢皇上赏赐——可惜臣是个无根之人,这美人赐给臣也是浪费。况且她是皇上的女人,臣万万不敢。”

皇上却还没死心,抬起丹贵人柔嫩美艳的脸庞。

“没根也无妨,反正这女人身上妙处多的是,爱卿带回府上便懂了。”

丹贵人本还觉得这个谢怀卿算是识相,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不依不饶,似乎不把自己送出去就不罢休。

一想到太监对食的那些恶心又恐怖的传闻,丹贵人脸颊中的泪水终于落下,抱着皇上嚷嚷。

“皇上!您怎么能把我赏赐给一个太监,想想都恶心至极,我可是您的女人!”

丹贵人话刚落音,便被皇上一巴掌打在地上。

皇上虽然年老体衰,并且被酒色掏空身身体,手底下没什么劲儿。但丹贵人猝不及防,还是被一巴掌甩在地上。

丹贵人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但这不是让她最难堪的。

最难堪的是这几日她在宫中盛宠至极,除了旁边的那个西域美人没有人可以她和她分庭抗礼,连皇后见了她都要给三分脸面。

她本得意洋洋,如今却被皇帝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给一巴掌甩在地上,还要被赐给一个太监做对食。

丹贵人只觉得羞愤欲死。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真的起身,从身后侍卫腰中的剑鞘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锋利剑刃抵在丹贵人柔弱的脖颈,冰凉刺骨。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违抗朕的口谕,贱人!”

“恶心?谢怀卿是朕亲封的千岁,把你赏赐给他是给你脸面。”

“既然你不愿意,那么你就去死吧。”

皇帝眼神冷漠,仿佛刚刚那个色令智昏的人根本不是他。

丹贵人想磕头求饶,但是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却让她不敢乱动。

虽然她刚刚确实羞愤欲死,但如今死到临头,她又觉得和太监对食算什么,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除了谢怀卿以外的人,所有人以为这只是威胁罢了。

然而下一秒,皇帝挥动长剑,鲜血从美人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丹贵人趴在地上时,还没有完全咽气。

她双眼圆睁,表情满是不可思议,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死。

谢怀卿依旧眼眸低敛,对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

皇帝身边的几个女人则已经吓傻了,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像几只鹌鹑。

这些女人想,这大太监果然如传说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的皇帝重用。

皇帝为他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还是皇帝正宠爱的女人。

实际上谢怀卿知道皇帝,这是在杀鸡敬猴呢……

丹贵人因为违抗皇帝的命令而死,而自己不收下他赏赐的女人,其实也算是一种违抗君令。

千岁又如何?

督公又如何?

只要皇帝想赏赐你,哪怕你是个太监,哪怕这赏赐是个女人,哪怕这是明晃晃的羞辱,你都要受着。

如果不受着,下场便如丹贵人一般,死不瞑目。

这便是皇帝所想。

谢怀卿冰冷的眼底浮现一抹嘲弄。

可真是个杀伐果决,视人命如粪土的好皇帝啊……

皇帝哐当一声扔掉长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怀卿,你看这女人竟然敢瞧不起你,朕已经把她杀了。这样的女人多的是,回头再挑两个更好的送到你府上!”

谢怀卿道:“多谢皇上赏赐。”

皇帝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些,眼神中都透露出愉悦。

他坐回龙椅,将身边的两个女人拉入怀中。

女人们还在害怕。

毕竟她们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如今却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怎能不怕?

虽然那女人上一秒还在和自己争宠,但是下一秒她的命运仿佛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女人忍着眼泪,强颜欢笑服侍着皇帝。

不过很快皇帝便发现谢怀卿站在大殿中央,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皇帝眉头一皱。

“怀卿还有事要禀报?”

谢怀卿道了声是。

看他这模样,皇帝似乎预感到什么,一挥手命令道:“都滚下去!朕有要事要与怀卿商议。”

那些女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出了正阳殿。

大殿内空无一人,死寂一般。

良久,皇帝终于先开口。

“是,镇南王的事?”

镇南王一直是皇帝心中最阴暗隐秘的秘密,如果不是他主动提起,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半个镇南王相关的字。

几年前有为清高古板的三朝元老试图为镇南王平反,最后落了个诛连九族的下场。

自此之后,朝中便再也没有人敢提起镇南王三个字。

皇帝看见谢怀卿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皇帝眼中杀机显现。

“你仔细说说。”

谢怀卿开口,清冷声响回荡在大殿之内:“臣手底下有一批锦衣卫,一直在按陛下所说,暗中调查镇南王府是否有漏网之鱼,如今,事情有了些进展……”

皇帝放在龙椅上的手掌握紧了:“不可能!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怎么会有镇南王余孽活在世上!”

皇帝嘴上不信,但谢怀卿知道他心里是信的。

否则这么多年,他何必让自己一直暗中调查,从未间断。

果然,片刻之后,皇帝似乎是泄了气,追问道。

“那镇南王余孽……是什么人?”

谢怀卿头愈发低了,似乎是生怕皇帝发火不敢和他直视一般。

只有谢怀卿自己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布满冰冷恨意。

“镇南王幼子,言佑安。”

皇帝愣了。

他似是不可置信的呢喃道:“言,佑安……”

这个名字,是他当年亲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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