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DJ市,处于襄阳、十堰、南阳小三角正中间,又是南水北调工程之中线,加之武当山坐镇,古称武当郡,如今更是荣获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的美名,可说是风景秀丽人杰地灵。
距离武当山并不很远市区郊外,一老一少两人步履蹒跚的走着,老的鹤发童颜,身穿一件青灰色整洁道袍,肩背黄挎包,仙风道骨,小的穿着极其不合身的草青色六五式军衣,顶着好似被狗啃了一般的发型,一脸不情愿的迈着小碎步。
小的自不用多说,正是下了山的李墨白,老的则是老乞丐,至于这一身行头也不知老乞丐从哪里捣鼓来的,再说这发型,也是李墨白信了邪,说好的平头干练,结果这老家伙不是一般的不靠谱,拿着手动推子,东推一下,西推一下,南推一下,北推一下,搞得现在活像个癞子,就在李墨白快要爆发的时候,老乞丐不得不直呼下山要低调,低调,只是这一路上,李墨白活像个风景区,围观的回头的数不胜数,哪里有半分低调的样子,好在一路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车子,身材婀娜的美女自然也不会少,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心中的郁闷。
这般一路走来,老乞丐也不敢说什么,李墨白也不问,就是跟着,反正也不会被卖掉,不过按照这个脚程要在龙虎山传度大会之前赶到恐怕是痴人说梦,怎奈这一身行头实在是打不起半分兴趣,不过这也是下了武当山之后才做的打扮,不然要是被师姐师妹看见以后就真的没脸再见了。
一路无话,二人沿着路边走走停停,时不时还有人上前询问,大多数都是冲着老乞丐仙风道骨的模样而来,都想着能够算上一卦卜个吉凶,好在老乞丐也有自知之明,皆是以天机不可泄露之词推脱,倒是更加显现仙风道骨的本色,凭着这一点,确实骗了不少水果吃食,两人一路嘴是没闲着。
直走到傍晚日落西山,两人才算真正到了市区,老乞丐也终于停下了脚步,一栋墙面爬满爬山虎的四层小楼出现在面前,坐北朝南,小楼不大不高却是很宽,灯火通明,照在爬山虎上整栋楼犹如一块巨大的翡翠,正门上有一牌匾,金边红底镶金字,龙居山庄,四个大字金光灿灿。
“唉!”老乞丐长叹一口气,“终于到了!”
李墨白四处打量着,从外面依稀可以看见每层楼东西两边都有人站岗,笔直坚挺想来也是个练家子,最令他好奇的是这么大的酒楼门口没有迎宾的服务员,甚至连站岗的也没有,却有个摆摊算命的,摊位是个盖着金黄布料齐腰的桌子,桌子旁立着一金黄幡子,幡面赫然提着八个大字:有命不算,无命可查!
桌子后面坐着个满良褶皱头发稀疏,带着一个漆黑墨镜的老头,手中握着一龟甲,口中还在暗暗自语,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斟酌,李墨白眯缝着眼仔细打量了两下,又上前两步在老头面前挥了两下,见对方没有动静这才确定是个瞎子。
不等李墨白还有什么动作,老乞丐咳嗽了两声,随即声音低沉的说到:“算命吗?”
那算命老头听到后立马将铺在桌面黄布上的六枚铜钱一一塞入龟甲便咔咔摇了起来,随后张开口使用那好似一千年都不曾发音的嗓子沙哑到:“不知客官算什么?”
李墨白皱着眉头四处巡视一番,奇怪的是这里人烟稀少,半天也不见一人从这路过,这也让李墨白放送了不少,这也不能怪他,你想啊,哪里有这样仙风道骨的老道跑到算命摊算命的,这要是有人不得来围观围观。
“算天命!不过老人家,你这算法怕是有点不妥啊!”老乞丐接着问到。
“哦,看来客官也是同道中人,不知有何不妥?”算命老头面无表情的说到。
“寻常算命皆是三枚铜钱,我看老人家用的是六枚,可是有何说法?”
算命老头抬手指了指身旁幡子,转过头好似能看见般点指其上八个大字说到:“有命不算,无名可查,瞎子我用的是八八六十四卦,可断阴阳,可查秋毫!”听他语气甚是骄傲。
“哦,既是这么说,那便帮我算一算这天命,无天之命!”老乞丐上前一步弯下腰靠近算命老头说到。
算命老头不知为何身体一震,起身弯腰前倾,透过眼镜与鼻梁骨间的夹角,目光凝重的打量着老乞丐。
原来这老头不是瞎子,李墨白心中嘀咕道。
“原来是独孤前辈!”算命老头急忙走出桌子躬身行礼道:“老瞎子有眼无珠,怠慢了独孤前辈,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老乞丐抬手将他扶起,笑着说道:“老莫快快起来,你这礼我可受不得,不然回头董事长怪罪下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算命老头老莫借着力缓缓起身,摘下墨镜对这里面呵斥道:“那个臭小子越来越不懂礼数,回头非要把他屁股打开花了不可!”说完又转头看着老乞丐说到:“好久不见啊!近些年可还好,看你这精气神是不是又有提升啊?哦,对了,这小子是你说的那个不着调的徒弟?”老莫指着李墨白调侃道。
“呵呵,确实好久不见,哦,对了,小白,过来拜见老莫前辈!”老乞丐对着李墨白招了招手。
李墨白不情愿的往前摞了两步,随即抱拳行礼道:“拜见老莫前辈!”
“呵呵,免礼,免礼,看着头型却是有点叛逆啊!哈哈哈……”
李墨白在两个老不正经的家伙的笑声中跟在后面缓缓的走了进去,两个老家伙一路有说有笑皆是拉家常,只不过进了大厅似乎就变得很是严肃,就连说话也变得很是冰冷,李墨白不懂是为什么只听到说的好像是李局什么的,他也懒得管也乐的没人管,东看看细看看,还别说,这小楼外面看着一般般,里面却是另一幅场景,说不上亭台楼阁,却也是有山有水,有金碧辉煌的大厅,有川流不息的小溪,有碧绿如翡的青山,当然这都是人工的,不过一路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服务员小姐姐从身旁路过,穿着搂空金边的旗袍,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李墨白都不禁暗暗咽了咽口水,这也不能怪他,在山里能看的确实太少,加上小姐姐看到他这妆容和一身行头,巧笑倩兮,真是美不胜收。
在外面看着不大,这一楼却整整走了有半个小时,李墨白也如愿的看到了站岗的,那站岗的穿着一身极其简单的黑色劲装,身材不高,全身肌肉如虬龙般集结,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身手不凡,胸前斜跨着一杆长枪,漆黑如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是李墨白第一次看到真枪,心中好奇的如猫爪在挠一般,要不是看见那双精光四射杀气凛然的眼睛,说不定真的会上前把玩一番。
转过头刚上二楼,李墨白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由的警惕起来,但见老乞丐和瞎子老莫却好似见怪不怪一般,心中警惕也降了一半。
穿过汉白玉长廊,三人来到了两扇红漆大门前,老莫用力的缓缓的推开了一扇门,似乎这门有千斤重一般,门刚一开,血腥味又浓了半分,迈步走进,透过两人间的缝隙,李墨白看到房子东北角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漓依然分不清男女之人,地上还有两条断了的手臂兀自冒着鲜血,场面极其血腥。
床边有四位穿着白大褂想来是医生的人肃穆而立,老乞丐紧皱着眉头转头拉着李墨白的手缓缓的往床边走去,边走边问道:“李局!?”在确定了床上躺着就是他说的李局老乞丐又接着说道:“怎么会搞成这样?是谁干的?”
一个穿着带着厚厚眼镜的白大褂哽咽道:“不知道,昨夜李局带着一队人前去抓捕毒贩,结果一夜之间,全队无一生还,只有李局被扔在公安局的门口,还有一口气坚持着,说要等你回来,我们还在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
老乞丐顿足捶胸,“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我都说了等我回来啊!”说着话小心走到床边,抬手轻轻在床上之人的脖子喉结上轻轻一捻,一根如头发般粗细的银针被他拔了下来,“李局,李局,你听得见吗?”
嗬吼,嗬吼,嗬吼,床上的李局陡然间身体颤抖起来,喉咙里面好似堵了很多痰一般,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老乞丐见状赶忙抬手拍在他胸口,李局这才微微缓和了一些。
“独……孤,有鬼,有……鬼,我们看不见,嗬吼……”李局刚说了两句又开始喘了起来。
“别急,你慢慢说!”老乞丐面色悲痛的说到。
“我们,我们看不见,一队……一队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没杀了,留下我,留下我似乎是为了警告警方,胸口,胸口……”李局激动地使劲的望向自己的胸口。
老乞丐缓慢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纱布,只见李局的胸口上一道极细极长的伤口一张一合,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诡异至极。
“是刀,最后那一刀,我看见了刀,嗬吼,是一把日本武士刀,嗬吼,咳咳……”鲜血不断地从李局口中涌出,与此同时,胸口的伤口陡然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