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敕封李羡安

江七月噘了噘嘴,她决定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江七月被李羡安说没信用了,她决定化悲愤为力量,现在她不单单是道长,她现在还是化身古希腊掌管清洁卫生的神。

主打的就是中西合璧。

“吭哧吭哧……”江七月独自一个人将洞穴打扫干净,随后她正对着墓道口盘腿坐下,外界的光正好透过道口撒向她的身体。

墓室阴暗虚寂,一片黑暗,唯有江七月沐浴在光中。

她沉寂片刻,收敛心神,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与一把银色小剪刀。

黄纸符箓上,朱红色符文若飞云流水般气势贯通,令人莫测其奥;朱红色的符文上,还用黑色墨液画着一个精巧的小人,黑红符箓叠加在一起,仿佛黑色的小人身披红色甲胄一般,神秘莫测。

只见江七月眸定而不移,神聚于前,对着那符箓小人就开始裁剪起来。

随着银色小剪沿着黑色人形,缓缓剪开,江七月的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存,异怪坟墓山林中……”

江七月口中细弱蚊蝇的咒语声,在墓中阴魂听来,却是每个字都宛若雷霆,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传来,将透明的魂体震的明明灭灭,仿佛即将消散于天地。

阴魂呆呆的愣在原地,心中震撼无比,江七月的每一句呢喃,都是洪钟大吕,不断震荡着他的心房。

“这江七月,她...她居然在给我、敕封!”李羡安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呢喃质问。

江七月轻轻吟诵着咒语,双手稳定额有力,银色小剪在她的操控下行云流水,每一次剪都准确无误,随着咒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手中的符箓小人已经完全剪出。

看着手中的黄色纸人,江七月已经有些面色发白。

此类术法是以莫大法力,以符箓塑形,将阴魂灵识融入其中,类似于为其重塑肉身。

就连江大锤也只是在古籍和他的师傅口中描述过,现实中从未做过,因此江七月就更不用说了,没有经过练习,直接开始做法,确实是给江七月累到了。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死后“胎光”归天、“爽灵”入地,“幽精”便是世人口中的“灵魂”,灵魂会带着生前的记忆,一直存在下去,或投胎转世、或遭受日月蹉跎,消散于虚无。

而罐魂就是剩余的一缕灵魂,实际早就应该消逝的,只是因为地理原因,再加上其生前为人坚毅、刚正不阿,又含冤而死,死后执念过重,以至灵魂一直未曾消逝。

罐魂然如今的状态虽是灵魂,鬼道众多,然鬼物也有大小阴煞、鬼神阴神、中阴身等,而李羡安就传说中的阴神有些类似。

其与一般鬼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清灵”,鬼物乃是浊物,无法修行,李羡安生前虽从未修道,但天下最广者莫过于道法,他每有困境,总能坚守本心,以自然之心归抱真守於一玄关,看似是个犟骨头,其实冥冥之中也算与道合真。

《海琼白真人语录》中记载:“脱胎换骨,身外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此乃阳神。一念清灵,魂识未散,如梦如影,其类乎鬼,此阴神也。“

江七月如今就是在为李羡安塑造一句“身外之身”,让其能够“聚则成形”。

休息片刻后,江七月睁开眼睛,阵法中散出一阵光,给江七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得她神圣无比。

江七月手持符文纸人,站在光中缓缓转身,对着阴神口含天宪,再次问道:“李羡安,吾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愿皈依我太上三宝,皈依后便再无回头之路,如若不愿,吾也可助你投胎转世。”

李羡安不假思索道:“愿听随仙师左右,闻自然道法,入观修行。”

江七月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便将黑色人形纸片轻轻一抛,瞬间纸片在空中燃起火光,火光瞬间有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直射李羡安的魂体。

李羡安感觉自己的魂魄在这股力量的包围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重新塑造,原先不稳的状况逐渐消退。

江七月稳了稳身形,严厉道:“李羡安。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游荡的阴魂,你是我大利观的阳魂,但你需谨记,不许作恶,不许违背师门,若违背将魂飞魄散。”

李羡安的魂体在江七月的话语中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这些话的分量。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弟子李羡安在此立誓,绝不作恶,绝不违背师门。若有违背誓言魂飞魄散。”

结束后,江七月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罐罐你以后可以在阳光底下行动自如了。”

江七月除了特定时候会喊李羡安的名字,其余时刻都是罐罐。

“是。”李羡安言语之间难掩激动,他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太阳了。

他都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了。

敕封结束,江七月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已经消耗殆尽,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书包,书包的重量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差点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

李羡安看着江七月差点脱力的手,内心不禁愧疚道:“仙师,辛苦了。”

江七月强撑着笑,顺便调侃了一句,“没事!你以后记得好好报答我就行。”随后又摆了摆手,“我们快走吧,我现在好累、好困,只想睡觉了。”

江七月背着书包像背着一座很重的山,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出去,一出洞穴后,她才意识到剧组人都走光了,她要怎么回去啊?!

这儿离道观开车都需要半个小时呢,要是让她走路回去的话,她选择原地躺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一切都等睡醒了再说。

她这想法才堪堪冒出头,不远处就亮起一道刺眼的车灯。江七月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随后又听见汽车喇叭“哔哔哔……”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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