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忙在一边解释道:“第一次喂奶都是这样的。等孩子吸通了,就不痛了。”
小家伙似乎累了,停下休息了一会儿,吭了两声,又含住再次用嘴吮吸起来。
如此反复,到第三次,小家伙终于成功了。
那一刻的感觉难以言喻,沈梦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地吮吸着自己的奶水,只觉得幸福极了。后来,沈梦想起这件事来,才明白前世书上说的“拿出吃奶的劲儿来”是多么大的力气了。
孩子还小,没多大会儿就吃饱了。
沈梦在奶娘的指导下将孩子竖起来趴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孩子打了个嗝,这才平放下来,轻轻拉着孩子的小手小脚,逗着孩子玩儿。
奶娘看着顾怡欲言又止,顾怡明白奶娘的意思,之前奶娘就跟她说过,
“太子妃,您看要不要将孩子包起来?”
沈梦想起以前看电视,里面的孩子被一个包袱紧紧包起来,似乎就留下一个头在外面。
这样子,孩子还怎么活动?沈梦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孩子肯定会害怕的。她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这个罪。
“不,不用。”沈梦跟谢淮舟一样,一口就拒绝了。
顾怡暗自着急:“可是不绑着,孩子的腿长不直怎么办?”
沈梦笑道:“没事,我和殿下心中有数。”现代出生的孩子他们的腿就没有绑过,不也长得很直吗?
顾怡见孩子躺在沈梦腿上,不哭不闹,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沈梦,甚至还会咧嘴笑,又是惊喜又是感叹。之前她还觉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说什么胎教太荒谬,如今看来可一点不荒谬。
一生下来就能睁开眼睛、就会认人、就会笑的孩子,她从未听闻过。
“对了,太子妃,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沈梦一怔,不由嘟着嘴道:“殿下说名字得父皇来取。不过我们可以暂时给他取个小名,就叫……平安吧!”
现在她终于能够理解苏公的那句“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了,沈梦也惟愿她的宝贝儿子能够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沈梦看着膝上的孩子,欢喜地对他说:“宝宝,你的小名就叫平安了,知道吗?平安,平安就是宝宝。是爹和娘亲的宝贝……”
这时,谢淮舟正好进来,笑道:“好,就叫平安!我刚刚已经给父皇写了信发出去了。我想,父皇母妃知道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将人都打发回去睡,谢淮舟将孩子从沈梦腿上抱到自己腿上稀罕了好一会儿,等孩子睡着了也不送他去小床睡了,就放在自己和沈梦中间,夫妻两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乖乖,你看,平安是不是长得像我?这眼睛这小嘴,跟我一模一样……”
“是吗?我怎么觉得长得像我呢?你看,这鼻子这耳朵,多像我?”
“哎哟……”沈梦忽然皱眉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
“……”沈梦不好意思说。
“到底怎么了?要上厕所?”
“不是……”
“那是什么?”
“奶胀了……有点疼……”
谢淮舟的目光滑落在沈梦胸前,不由暗自吞了下口水。奶胀了,这个算怎么回事呢?他要不要帮忙呢?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得正香。忽然,宁静的夜空响起一个孩子哇哇地哭声。
似乎刚刚合眼的父母赶紧睁开眼睛翻身起来。
不用说,我们的小王子平安又尿床了。请注意这个“又”字,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了。
如今根本不用谢淮舟拉绳子催促,奶娘也迅速起身打了热水进来了。
谢淮舟匆匆抱着儿子起床洗澡接衣服包尿布,动作已经趋于熟练了,然后抱给沈梦喂奶。
等两人重新歇下,没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顾怡看着太子殿下眼圈儿发青,劝道:“殿下,小王子晚上就交给妾身和奶娘吧!您是做大事的人,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小事上亲力亲为。就是太子妃,这样一夜起来几次,也太辛苦了些。对女人来说,坐月子可是大事。”
谢淮舟摇头道:“孩子的成长,过一天就进去一天,永远都找不回来。与孩子相比,什么大事都可以拖一拖的。齐夫人,虽然我是太子,但我更是一个父亲。白天我已经很忙了,也只有晚上才能与孩子相处,能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什么,我感到非常高兴、非常幸福,累一点怕什么?”
顾怡没有再说什么,却沉思了很久。她觉得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相处得越久,自己却越来越不了解他们了。不过,太子殿下的话让她深受感动。
这世上,有几个父亲能做到这个地步?
沈梦原本记得古人有洗三的习俗,却不想大齐还没有这个习俗出现,只顾怡代替她去庙里拜谢了送子娘娘,为平安点上一盏长命灯就行了。
谢淮舟当了几日二十四孝老爹,不禁深有感触,提笔写下一篇短文记述自己当了父亲的心情和感慨,最后送往京城刊登在大阶之音上。
上面写了他对孩子的期待,以及孩子出生以后的感动和疼爱,不由想着自己刚刚出生时,父母是不是也是以这样的心情期待疼爱着自己,最后带出一句中心语——养儿始知父母恩!教导劝诫大齐百姓多体谅父母的艰辛,多多孝顺父母。
这篇短文再一次成全了太子的孝子之名,得到天下父母及文人仕子的追捧,再一次将他的名声传遍大齐。太子殿下,就是所有大齐百姓的精神偶像,是大齐孩童、青年的榜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坐月子的太子妃很苦恼。
她想洗头,想洗澡,可是所有人都不准。顾怡劝她不住,将姨母云明玉都请出来了。
大家都劝她,坐月子是女人一生的大事,一定要听话,再难忍也要忍下去。特别是云明玉和几位奶娘都现身说法,说起她们坐月子时的辛苦,说她们坐月子的时候连吃的都没有,也没有人帮着照顾孩子,什么都得自己来。
相比之下,不能洗头洗澡实在不算什么。
诸人言下之意也很清楚:太子妃您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相比之下,沈梦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人听,为此竟独自生了一天的闷气,直到谢淮舟回来。
“怎么了?这是?”谢淮舟疑惑地看着她泪眼汪汪,满是期待地望着自己。
“哥哥,我想洗头洗澡,她们都不让……”这一刻的沈梦的,是那样的可怜,那样的委屈,那神情,与平安刚刚哭过时竟然有几分相似。
谢淮舟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坐过去摸摸她的脸道:“齐夫人和二外太姑母都是为你好。要不然让人打水来擦一擦?”
这一次沈梦表现得很坚决:“不,我就要洗!我都五天没洗了,身上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