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一场大暴乱即将开始。
而此时,裴寂带着不甘前往太安宫,面见太上皇。
太上皇是裴寂在朝廷最大的支持,是敢屡次顶撞皇帝的底牌。
在裴寂的心中,太上皇才是他效忠的人。
因为有太上皇,才有现在的自己。
“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陛下为一个小小的官员让我停职三天!”
裴寂一见李渊,就委屈着说道。
也就是在太上皇的面前,裴寂才会有这种表情。
此时,李渊正看着歌姬跳舞,左右都抱着美女。
“胡闹!”
“待我稍后说他不是!”
李渊原本兴致勃勃看歌姬跳舞的。
听到裴寂的哭诉之后,兴致就淡去了很多。
他推开两边的美女,向裴寂招手,让裴寂来陪自己。
曾经打天下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就剩下裴寂陪他了。
对于裴寂这个臣子,李渊将他当作是朋友一样对待,更视为知己。
“陛下,皇帝最近越来越不像话。”
“他授权高密公主和博陵崔氏对着干,恐怕会影响江山的稳定。”
裴寂来到李渊跟前坐下。
一坐下,就开始诉说李世民的不是。
关于高密公主假币骗取七星钱庄一事已经广为人知。
高密公主只是个边缘人,没有皇帝允许,她不敢这样做的。
而且以博陵崔氏联合其他五姓七望都没能找到,只能是皇帝藏起来了。
和五姓七望对着干,很容易影响江山的稳定,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非常不利。
“高密就没有那个胆子?”
李渊眉头皱了皱说道。
他是知道这件事的,算是默许状态。
当时方源也在,李渊原本想要负责这件事的。
后面还是李世民拒绝,亲自和方源以及高密公主联手。
但是现在裴寂如此猜测,那博陵崔氏等人也是那样想的吧。
如果他们真的那样想,那高密公主踪迹就不能让他们发现。
“陛下,你就不要说笑啦。”
“高密公主是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吗?”
裴寂没有多想,呵呵笑道。
因为高密公主的生父是李元吉,李渊觉得有亏待,所以照顾有加。
故而对于高密公主,不仅是李渊还是裴寂,两人都算是熟悉,经常见到,了解她的性格。
像高密公主那样的人,是肯定不敢在没有皇帝的允许下跟博陵崔氏对着干的。
“行了,老二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我就不说他了。”
“还有,你啊,不要老是叫我陛下,要是被外人听到就不好了。”
李渊摆摆手,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他对五姓七望还是挺忌惮的,但也很痛恨。
世家的存在明显就是皇权集权的阻碍,不利于皇权的发展。
李世民的行为是维护皇权,是打压世家,是提高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
故而李渊是支持的,所以不想和裴寂说太多,省得影响李世民的计划。
“可是.”
裴寂和想说更多李世民的坏话。
但见李渊不想在这一点上多说,只能作罢。
“你一开始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李渊不想裴寂太过委屈,主动问道。
裴寂老朋友了,年纪也不小了,能给他体面就给他体面。
“陛下,您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气炸。”
“那个新任长安令,不仅不尊刑部文书调动犯人,还不听尚书省停职反省,竟然还想陛下告我的状,让我停职三天。”
“我一把年纪了,为大唐鞠躬尽瘁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却完全听从他的意思,我的心好苦啊,陛下!!!”
裴寂将委屈巨大化。
想要利用劳苦来勾起和李渊之间的情分。
“这十多年,确实是辛苦伱了。”
“你放心,我回头就说皇帝,你也不用停职反省。”
李渊一听,果然想起了以前的点滴。
可以说,如果没有裴寂,就没有现在的大唐。
裴寂是大唐的开国第一功臣,功劳和苦劳都是排第一。
皇帝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停职裴寂,着实是太过分了。
“谢陛下!”
裴寂脸上一喜,当即感谢。
“都说了,别叫我陛下了。”
李渊叹息,摇摇头说道。
他已经不眷恋权力,对于皇帝独有的称呼也不想再听到。
尽管太安宫没有其他人,哪怕是有人对他行礼高呼万岁也不会传出去,但李渊还是不想裴寂这样子。
“是,我知错。”
“陛下.不,太上皇,还有一事。”
“那个长安令目无尊法,我以为要再磨练磨练才行,调去岭南管理僚人如何?”
裴寂讪讪笑道。
差点有叫错称呼。
“你一个尚书左仆射,一个官员而已都调动不了?”
“咦,不对,你说的那个长安令,是不是叫方源?”
李渊心中叹息一声。
感觉裴寂的权力被限制得很大。
估计是皇帝想要尚书省的权力在自己的人手中的原因。
想到这里,李渊感觉裴寂应该涌流急退,留个好名声或者会更好。
“对,就是叫方源。”
“是啊,我堂堂一个左仆射,竟然还调动不了一个官员,您说气不气人,憋不憋屈?”
裴寂苦涩着说道。
眼神在这一刻闪过冷芒。
是方源的官职特殊,也是有皇帝撑腰。
不管是方源还是皇帝,裴寂对他们都非常不满。
“竟然是方源。”
“那就算了吧,你让让一个后辈。”
李渊想起了方源。
于是主动给裴寂倒酒,说情。
“啊?”
“您给他说情?为啥啊?”
裴寂很蒙蔽,眼睛都睁大。
一个小小的长安令而已,不仅皇帝关照,太上皇也关照?
“这家伙在萧瑀府邸里救过我,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李渊解释道。
方源被封为长安县开国县子,就是因为救了自己。
这事应该也挺多人知道的,裴寂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额知道,但是.”
裴寂又是愕然。
臣子救皇帝还是救太上皇,不都是情理当中的事吗?
而且都已经封赏爵位,没有必要在其他事上包庇吧?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方源比,竟然还比不上了吗?
“但是什么?”
李渊不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会他一般见识了。”
裴寂讪讪笑道。
嘴角却不停地抽搐着。
他的眼神更加冰冷,更加愤怒。
李世民和李渊两人越是庇护方源,他就越痛恨方源。
一个流民的身份竟然还骑在自己的头上,他想翻天?
“来,难得你过来,我们喝一杯!”
李渊满意地举起酒杯。
笑着要和裴寂大醉一场。
好朋友难得过来,自然是要庆祝的。
尽管李渊和裴寂两人都很自由,但不经常见面。
大多数时间都是裴寂主动来见李渊,李渊很少传唤裴寂。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要做,臣就先告退了。”
裴寂酒杯都没有拿。
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不想和李渊喝酒。
今日到李渊这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抛弃的老狗。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动来跪舔李渊,李渊没有将自己当作一回事。
几十年的感情啊,竟然也不帮助自己,还偏心方源,真是气死人。
“额什么事啊?”
李渊愕然,不解看向裴寂。
他似乎感觉裴寂有些不开心,但不太确定。
今日他喝了不少,人也老了,感官没有那么的强烈。
“我下次再来和您喝。”
裴寂没有解释。
仅是向李渊行一礼就离开。
当李渊转过头后,神色就变得冷峻。
既然太上皇不帮自己讨回公道,那自己来吧。
皇帝,你当着尚书省上下官员的面让我停职,你会后悔的。
裴寂离开太安宫。
没有返回尚书省,也没有回家。
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独自一人不知所踪。
长安城县衙。
方源坐在公正廉明之下办公。
盯着李君羡交换程咬金的人已经回来禀报。
得知博陵崔氏竟然没有下文后,方源感到很惊讶。
堂堂五姓七望之一被这样羞辱,没理由不作为的。
或者不是不作为,而是有更大的风波等着去面对。
想到这里,方源动身进入监狱,在确保机密的情况下,见到单独关押的高密公主。
此时,高密公主除了没有自由,以及居住的环境比较简陋点外,没有其他的不合适。
但是,
“方源,你混蛋,你总算来了。”
“快放我离开,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高密公主一见到方源到来,立即就叫喊道。
这里的环境太差劲了,晚上睡觉还会有老鼠和蟑螂。
这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高密公主来说,绝对是第一次经历。
老鼠和蟑螂这种东西,对于高密公主来说,只有在书上看到过记载。
“现在放你出去,你可能活不到明天。”
方源将崔玄素的交易说出来。
还将在皇宫的时候,顶撞李世民的经历说出来。
“那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关着吧?”
高密公主顿时哭丧着脸说道。
方源将崔玄素暴打一顿耍了博陵崔氏竟然没有报复。
那肯定不是不想报复,也不是不敢报复,而是会有更加可怕的到来。
还有皇帝,听方源的意思,似乎有牺牲自己,让这件事彻底成为无头案会更好。
这个时候高密公主只能相信方源了,但长期待在这种环境也不是她想要的,真的受不了。
“你再忍忍。”
“等风波稍微平息,我送你出长安城。”
方源安慰道。
一直关押不现实。
放她出去更加不现实。
那么看看有没有机会转移吧。
“行吧。”
“那你能不能安排几个人手给我用用?”
“这些天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高密公主沮丧地坐在地上。
这几天,方源没有到来的时候,只有人给他送饭到来。
又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所以高密公主也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
故而一直忍着,忍到方源到来,改善这里的环境,还有改善日常的生活等等。
“可以留一个人给你指挥。”
方源想了想说道。
“才一个?”
“那你再安排几个男狱友给我吧,这里怪无聊的。”
高密公主惊呼出声。
见方源不为所动,最后转移条件。
“你想什么呢?”
方源愕然,随即翻了翻白眼。
给几个男狱友给她,在监狱里宣淫吗?
这种事方源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啊?”
“什么啊?”
高密公主不解。
但方源已经向外走去。
不论她怎么叫喊,方源都没有理她。
最后高密公主不得不气呼呼坐在地上生闷气。
方源走出牢房,看到郑九从外面小跑进来,神色有些慌乱。
“方令,大事件。”
“裴相遭遇刺杀,生死不知!”
郑九紧张禀报。
“什么?”
方源大惊,瞳孔不自觉收缩。
裴寂是尚书左仆射,当朝权贵第一人。
竟然还有人敢刺杀,吃了熊心豹子胆?
“裴相遭遇刺杀,生死不知!”
“听说他一个人从太安宫出来,身边没有护卫,被刺客得逞。”
郑九声音有点颤抖说道。
“裴相现在人呢?”
“还有刺客有没有抓到?”
方源感到头大。
在长安城遇刺,那就是他的事。
尽管对裴寂非常不爽,但他是尚书左仆射。
这样的人遭遇刺杀,整个朝廷都要给他讨回公道。
接下来,绝对是高压时刻,所有人都不可能独善。
“被路人送回裴府,刺客逃走了。”
郑九紧急道。
“立即传信皇宫,同时传信给四方守城的将军严查进出。”
“还有,召集所有衙役,给裴相找出刺客,为他报仇!”
方源沉声道。
安排着这个变故的对策。
毫无疑问,裴寂遇刺会引起很大的波动。
但方源想得太轻松,裴寂遇刺简直就是天下震动。
“大消息,大消息,裴相遭遇刺杀,生死不明!”
“听说裴相遇刺的时候,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
“堂堂尚书省左仆射,当朝权贵第一人,为何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
“说是陛下责难停职裴相三天,裴相不服独自去太安宫找太上皇喊冤,但当时有人看到裴相神色不是很好。”
“真是可悲,为国为民操劳一生,大唐的开国功臣第一人,陛下却因为一件小事而勒令停职三天,真是令人心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