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迹部的过去

这是宍户第一次看见迹部颓废伤感的样子。

在他认知里的迹部骄傲自恋,像一只张扬的花孔雀,随时随地开屏。如果有自恋比赛,估计迹部能对着镜子照上七天七夜都不会觉得腻。当然,迹部偶尔也会犯傻,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因为缺乏基本的常识而显得狂妄而傻气。

但从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靠在沙发背,眉头紧锁,猛灌一口红酒后便陷入沉思中,仿佛有一件无法解决的事正压在他心头,他无法排解,只能靠酒精暂时麻痹自己。

宍户一走进酒吧就发现了角落里的迹部,这个酒吧被迹部包场了,除了酒保和乐队再无多余的人。

“大老板?”宍户走了过去。

“来,陪我一起喝酒。”迹部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宍户在他对面坐下,但并没有倒酒,他喜欢喝白酒,红酒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够劲,一点都不爷们。迹部见他没动,一边给他倒酒,一边摇头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才找来你这么个大爷成天给我堵心。”

宍户皱眉,“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段时间可是有尽心尽力保护你,才没有白拿工资不干活。”

“你和某个小辣椒很像。”迹部早已习惯他这有话直说的暴脾气,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回怼。

“别拿我和你的小情人相提并论,恶心死了。”

“他不是我的小情人,哼,他是我儿子的心上人,明明一点都不像泷,也不知道日吉看上他什么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此宍户并没有听清他后面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嘴里的小辣椒不是他的小情人。

不过,即便如此,宍户依然有些不爽。

小辣椒什么的,听起来就恶心,感觉像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时说的话,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才不想和这种乱七八糟的称号扯在一起,逊毙了。

迹部将酒杯塞到他手里,“你今天不喝个十几二十瓶你就不算男人!”

他也算是摸到了一点宍户的脾气,好赖话说不通,非得故意激他一下才行。果然,宍户一听,立刻端起酒杯仰头全干,一滴不剩,然后舔了舔嘴唇,一脸嫌弃道:“洋酒就是难喝,还不如可乐够味。”

迹部盯着他的动作,喉咙一动突然大笑起来。

宍户一脸莫名看着他,“喂,别我一来你就开始发酒疯,到时候你要是闹什么笑话我可不管你,我只保证你活蹦乱跳不断手断脚,别的事不在我工作范围之内。”

“哼,本大爷的酒量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嘲笑的,本大爷驰骋商海喝倒一片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纸尿裤呢。”

“喂别太夸张了,别一副老大爷的样子吹嘘自己的英雄事迹,你才大我几岁啊。”

“老大爷?啊嗯,看来我还是太惯着你了,别说话,给我喝酒,今天不把你灌趴下,本大爷就不叫迹部景吾!”

“那你趁早给自己想个新名字。”

“好狂妄的口气,喝!”

“喝就喝!”

两个人好像较劲一般开始斗酒,酒就像白开水一样往肚子里灌,乐队在演奏着不合时宜的哀伤的乐曲,酒保仿佛机器人一样认真麻木地擦着酒杯……

大约十来分钟后,空荡的酒吧开始传出划拳的声音。

酒保停下擦拭的动作朝二人看去,只见这两人毫无形象地踩在桌子上划拳,从他们涨红的脸,青筋凸起的脖子,用尽全力的嘶吼,还有那每一次挥拳时的力度来看,这不是在划拳,这是在借着划拳打拳。

喝红酒划拳,果然醉了。

这场拼酒的结果毫无意外是迹部输了。在高档包厢里跟人拼红酒,和在路边摊跟人拼白酒啤酒,就像跆拳道馆里的PK和街头斗殴,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的。谈生意不过是想把人喝醉,但那些无业青年们可是奔着不喝死不许走去的。

“喂大老板你醒醒?”宍户感到有些棘手,刚才迹部咣当砸桌子上的时候他这酒一下就醒了,现在看迹部一副爬不起来的样子他不免犯难,他是把迹部带回家,还是任由他像烂醉的酒鬼一样在酒吧里睡一夜?

他把迹部扛到沙发上,用力拍了两下迹部的脸。

“喂迹部你醒醒!”

“宍、宍户?”

“是我,你还好吧?”

“哼本大爷……本大爷……”迹部用手掌撑着额头,他的身体很难受,但心里却感觉到舒坦,他费力睁开眼睛看了宍户一眼,甩了甩头,“楼上有、有房间,带我上去。”

“好。”宍户将他扶上楼,把他放到床上。

“你要走?”迹部看他转身,一把拉住他的手。宍户低下头看了眼抓着自己手腕的迹部的手,很修长,很干净,但他却没来由地一股恶寒,然后想也不想就甩开了。

自从之前凤跟他告白过后,他就对同性之间的接触感到不舒服,不小心碰到时能让他瞬间起鸡皮疙瘩,但是对罪魁祸首凤的触碰,他却并不会反感,只是感觉有点……别扭?

迹部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自己的手甩开,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他此刻迟钝的大脑并没有去想有什么不对劲,眉头一挑仿佛恶霸一样嚣张大笑道:“哈哈哈不要害羞,就你这样,还给本大爷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宍户瞬间炸毛,这个恶心的双插头竟然调戏他!

作为一个糙直男,在遇见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男人之间也能发生点什么,但凤的告白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还有同性恋这一回事。他给迹部当了那么久的保镖,对迹部混乱的私生活可以说是被迫知道并了如指掌,所以迹部的调戏他没法当成一个醉鬼乱说胡话。

该死,这嚣张自恋的花孔雀该不会真想睡他吧!

宍户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看着迹部俊美的脸,手握成拳,忍了忍才没有把拳头挥过去。

“喂你要干什么!”

宍户一个不注意,就被迹部给拉倒重重摔在床上。

迹部打了个响指,“幸运的小子,本大爷决定让你今晚陪我一起睡。”说完翻了个身,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宍户想起身,但却被迹部扯着手腕根本挣不开。迹部的力气比他大得多,身手也比他好,真打起来他根本不占上风。有时候宍户都怀疑迹部找他们这群保镖不是为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忙的,而是专门给他挡子弹用的。

“喂你这个酒鬼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宍户心头火起,要不是迹部是他老板,他现在早一脚踹过去了。

“陪我说、说……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

“跟本大爷聊聊你小时候的事吧。”

“怎么,你想做家访啊?拜托,不要让我回想那种噩梦。”

“你初恋几岁啊?”

“喂你这种老师上身的毛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宍户几乎要抓狂,他不明白迹部发个酒疯怎么还开始盘问起他来。难道他根本不想当叱咤风云的商业帝王,而是想当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学老师?

迹部:“我初恋大概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

“诶?!”宍户吃惊,明明一副刚学会走路就开始泡妞的样子。

“那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乐队的小艺人,他很特别,一点都不怕我,还经常捉弄我,我可能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想和他结婚……”

这件事他从来没跟其他人提起过,但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谙世事的太子爷,因为一时贪玩好奇,所以不自量力地去挑衅在他看来低人一等的平民,哪曾想会栽了一个大跟头。那时候他骄傲又天真,以为不过是招惹了一个小艺人,没想到却不知不觉陷了进去,然后萌生了那些可笑的想法。

“那你真是有够逊的,一个小屁孩,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宍户没想到迹部竟然会跟自己说这种私密的事,愣了愣,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他表现出很爱我的样子,逗我,关心我,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充满着崇拜和爱意,我信了,当然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表演型人格,而且那时候他失恋了,我能让他快乐,后来我想他如果能骗我一辈子,我也无所谓,哼,可惜他不愿意,他觉得这样对不起我……”

他缓慢说着,仿佛是在跟人倾述,但又像自言自语。宍户听出了他话里的自嘲和苦涩,犹豫了下,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跟我提分手,说我太幼稚不适合他,我以为他是认为我是花花公子,只是玩玩,给不了他安全感,一时冲动之下我就跑去跟我父亲坦白,我说我想娶他……”

“你父亲骂你了?”

“我父亲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还把我关在家里让我反省,他说迹部家的主母绝不可能是一个娱乐圈的戏子,这会让整个家族蒙羞。”

“后来你妥协了?”

“桦地帮我求了他父亲,在他父亲的安排下我偷偷溜了出去,我告诉了他那些天发生了什么,他沉默了很久,我第一次看到他严肃正经的样子,往常他总是古灵精怪的,仿佛喜欢捉弄人的小恶魔,他跟我道歉,跟我解释……哼,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不爱我,就算我父亲妥协他也不会嫁给我,当时我只觉得自己可笑,我竟然干了这么多愚蠢的事,然后得到了这么个可笑的结果,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对吧?”

说出来后他心情畅快多了,堵在胸口的闷气也散了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宍户说这些,一个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的穷直男,哪里懂这些东西,可是他突然很想说,也许宍户坚韧的性格就像顽强的野草一样,让他觉得平凡的同时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可靠感。

宍户摇头,“人都会做傻事。”

“谢谢你的安慰。”

“不客气,如果你现在好受多了就麻烦放开我的手。”

“……啊嗯?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破坏气氛的人。”

“少啰嗦,快放手。”

“我不放,今晚你得陪我。”迹部开始耍起无赖。

一张英挺的脸,因为酒醉而晕红,嘴角勾着不知名的笑,眼神迷离诱惑,开阖间流露出脆弱的表情,配上那独特的泪痣,竟然有一股美丽女人才有的妩媚。一挑眉,魂都能被他勾了去。

可惜宍户是个糙直男,对这种勾引不为所动,甚至有点嫌弃,堪称柳下惠再世。

“你失恋难受我深表同情,但是你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了,请爷们一点,别跟小姑娘一样撒娇,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我们睡吧。”迹部丢出了惊人之语。

砰!

迹部被一脚踹下床。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我早揍你了。”宍户收回脚,一张脸因为愤怒而迅速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可恶,这个混蛋竟然想睡他,真是够有病的!

翻身下床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三分钟。

宍户顶着一张臭脸又折回来,将已经睡熟在地上的迹部扛到了床上,忍了忍才没有再补上一脚,愤愤给迹部盖好被子后便迅速离开。

第二天迹部醒来,记起了酒醉后的事,摇头笑了笑,宍户这人还挺有意思。

正这时慈郎打来电话。

“爸爸,我要去看丸井哥哥!”

“慈郎,爸爸真希望你是小绵羊。”

“为什么?”

“这样你就会待在羊圈里快乐地吃草,而不是每天都想着怎么去找对岸的狼玩。”迹部忍不住吃味,这慈郎一天到晚跟渣男一样,一会儿陪种岛逛游乐园,一会儿要去看望丸井,真是精力旺盛,哼!

“不对,丸井哥哥的动物设是粉红猪哦!”

“他的确很肥美。”

迹部被他这一说立刻勾起了某些愉快的记忆,因此改变态度欣然决定陪慈郎一起去。

自打节目热播后,观月就仿佛得了势的孔雀一般到处开屏,好不得意,见迹部来视察,笑得像朵花一样跟迹部打招呼,迹部仿佛能看见他挥着手绢喊“大爷您快进来瞧瞧姑娘们都等急了”之类的场景。

“大老板,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观月扭着腰走近,卷着刘海咯咯笑道。

挽着迹部的手的慈郎举手,“我来看丸井哥哥!”

“哟大少爷也来啦,真是稀客啊。”观月掐了把慈郎的脸蛋,还是那么肥嘟嘟的,伙食真是好呢。

慈郎乐呵呵的,一点也不觉得不对。

“观月前辈你好像更漂亮了一点哦,感觉像开花了。”

“大少爷真是嘴甜,丸井在305,快去吧。”

“谢谢!”

慈郎欢快跑远了。

迹部摇头,也不知道慈郎是怎么做到昏昏欲睡的常态下还能活力十足的。

305除了丸井,桃城竟然也在,慈郎到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便也兴冲冲加入了进去。桃城揉了把他柔软的卷毛,说道:“真羡慕你这个大少爷,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用干,满世界找小伙伴玩,累了就地躺倒,小绵羊都没你这么快乐。”

慈郎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桃城哥哥我也羡慕你,你嘴巴真的好棒哦,竟然可以把rap唱得这么好。”

“喂别说这种带歧义的话啊!”

“桃城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吗?”

“你也想学rap?”

慈郎摇头,“我想学摇滚,我还要开一场摇滚演唱会,但是爸爸一直说还不到时候。”他叹了口气,一脸郁闷。

桃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大少爷真有意思,“抱歉哦,我不会唱摇滚,如果你想学rap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好吧。”慈郎蔫蔫应了声。

三人聊着天,突然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非常焦急地对他们打手势。桃城和丸井都疑惑地看了眼对方,然后起身来到门外。

工作人员:“桃城前辈不好了,远野前辈又发脾气了!”

丸井奇怪道:“他发脾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他今天开始打人了?”

没想到工作人员点头了。

“远野前辈说木下学员勾引君岛先生,然后就、就扇了她一巴掌!”

两人异口同声道:“什么!”

这边迹部和观月正聊着最近的工作事项,却见慈郎一脸着急地跑过来,跟他们说远野打了练习生一巴掌,迹部忍不住吃惊道:“他是不是狂犬病犯了?”

观月磨了磨牙,气冲冲扭着腰去了案发现场。

迹部和慈郎跟在身后,一过去就看见一大帮练习生围在练习室里,中间桃城正在努力安抚那个叫木下的女生,而丸井正在给远野做思想工作希望他能跟木下道歉。观月来了后先安抚了几句让练习生们不要传出去,然后朝远野走过去。

“我才不会跟这个贱人道歉!烦死了,闪开!”

不知道观月跟他说了什么,远野突然发怒,一把推开丸井然后大步朝门外走来,练习生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每个人都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毫不在意,径直从迹部身旁走过,看都不看迹部一眼。

迹部挑眉,看来君岛的口味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一点,也许这就是审美的参差吧。

观月气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都怪桦地,非要把这个难缠的疯狗留下,搞得他不得不每天都跟在远野身后收拾烂摊子。

迹部:“幸村去哪儿了?”

工作人员:“今天幸村前辈休息。”

慈郎扯了扯迹部的衣角,“爸爸,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他不喜欢看这种场面,他喜欢欢乐热闹,不喜欢看吵架。

迹部摸了摸慈郎的脑袋,看了眼丸井,说道:“慈郎你先回去陪爷爷,爸爸还有些事要处理。”

“嗯嗯!渡边爷爷之前说要带我去感受复古音乐的魅力呢,我要回去陪他,那爸爸你就先忙吧,我先回去了,Mua~”慈郎狠狠亲了迹部一口后就开心走了。

迹部心里再次泛酸,为什么慈郎跟谁都能过得很开心。

此时的幸村并没有在家休息,而是去超市买了些菜打算去看望仁王。自从仁王和柳生的八卦爆出来后,他就有些担心仁王,但仁王不想见他,所以他才拖到现在才去看仁王。为了防止仁王再次找理由搪塞他,他今天打算先斩后奏先去了再说。

仁王并不知道幸村要杀来了,此刻他抱胸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耐烦道:“我说,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抱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对面的男人有些无奈,又有些歉疚。

“你究竟在乱说什么,一夜情而已,别搞得好像我强占民男一样,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别打扰我休息。”仁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这种眼镜男不仅无聊还磨叽,果然好学生就是无趣的讨厌鬼。

对面的男人正是偶然和仁王发生关系的柳生,他身体刚好了些就立刻拄着拐杖来找仁王道歉。但仁王显然不领情,不但不打算招待他,还态度不善地让他赶紧走。

柳生:“不管怎么说,让你遭受了很多非议是我的不对。”他仍是温柔和气的样子,嘴角还挂着无奈的笑。

仁王越看越觉得不爽,忍不住讽刺道:“怎么,你难道打算对我负责吗?别自作多情了,像你们这种标准眼镜仔装扮的学习委员,家长老师的乖宝宝,也真是够自以为是的,一夜情就这么让你们良心不安吗?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这种被亲个嘴就仿佛天塌下来,害怕上帝惩罚你们的不纯洁的蠢蛋,赶紧走,我看见你们这种好学生就觉得刺眼。”

柳生对仁王的讽刺假装没听见,他看了眼客厅,到处散落着零食,桌上放着一桶已经吃完的泡面,和几罐喝完的可乐,垃圾桶里的包装盒已经溢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没吃午饭吧,我给你做个午饭再走。”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就是饿死也不需要你这种眼镜男管我,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仁王别过脸,切了一声。

真是多管闲事的蠢货。

柳生打开冰箱,只见冰箱里只有饮料、矿泉水和啤酒,还有一根胡萝卜和两个西红柿,排列的画面非常的不宜观看。仁王走到他身后吹了声口哨,贱兮兮道:“像不像某样东西?”

柳生面不改色,“你喜欢吃胡萝卜?”

“你傻吗,就是因为不喜欢才剩到最后,喂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打死我也不吃胡萝卜!”仁王气得挠头,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十分钟后,厨房里传出泡面的香气。

仁王摸了摸饿扁的肚子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朝里伸了伸脖子,别过脸,故意道:“吃个泡面还弄得这么麻烦,所以我最烦你们这种西装男。”

“好了,你过来吃吧。”柳生关了火,将筷子递给仁王。

仁王看了眼手里的筷子,再看一眼还在锅里的泡面,不可置信道:“你打算让我直接在锅里吃?”

柳生:“抱歉,我没找到碗。”

“啧!怎么可能没有碗。”仁王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三分钟后,仁王放弃寻碗,坐在椅子上做了会心理建设,然后开始对着锅豪迈吃泡面。

柳生收拾好厨房一瘸一拐出来,一边擦手一边道:“今天我有事就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垃圾我走的时候给你带走,下次你记得及时处理掉。”

方才地上的垃圾已经被他清理打包好,等他走了就可以顺便带走。

仁王头也不抬,“不用了,后会无期。”

柳生笑了笑没说话。

“等等!”

“请问还有什么事?”柳生转过身。

仁王指了指沙发旁靠的拐杖,有些别扭道:“你的拐杖忘记拿了。”

“谢谢。”柳生对他笑了笑。

仁王飞快低头骂了句傻子。

几分钟后,吃饱喝足的仁王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开始揉肚子消食。

叮铃~

难道是那个笨蛋又来了?

仁王起身去开门,刚要开启嘲讽却见门外站着幸村,他立刻就有些慌乱起来,“幸、幸村,你怎么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你结巴了?”幸村直接进了屋,见房间整洁干净,愣了一下,不过一想到仁王没有颓废,他就松了口气,这代表仁王和迹部的孽缘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他注意到桌上有锅泡面汤,“你最近开始懂生活了?”一个连泡泡面都嫌麻烦的人竟然煮泡面吃,幸村都怀疑仁王不是开窍了是换芯了。

仁王迟疑了下,没有回答。

“不过不要吃太多泡面,对身体不好,还有不要直接在锅里吃,太粗鲁了。”

“没找到碗……”

仁王说的时候还有一丝委屈,因为他刚才翻箱倒柜哪里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碗,饶是他再厚脸皮也觉得脸热,毕竟他才刚嘲讽完柳生。

幸村:“……碗在你的书房里。”

仁王这才想起来,因为他和迹部之前经常玩厨房play,所以把厨房里的易碎物都移到了书房里。至于为什么放在书房里,是因为他和迹部喜欢在房间里的各个地方zuoai,但唯独书房没有。迹部认为书房是办公场所,干那种事太堕落。

这时候仁王才发觉,迹部对自己生活的影响似乎已经快不存在了。

幸村将菜放到冰箱里,嘱咐仁王不要忘了吃。仁王靠在冰箱上敷衍地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柳生再来的话让他做就好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柳生下次来的时候竟然自带菜。

“你和柳生前辈究竟是什么情况。”幸村突然发问。

仁王啧了一声,想嫌弃几句,但话到嘴巴却变成:“还行吧,不知变通的笨蛋,打扮像上个世纪的人,人也保守得像上个世纪。”

幸村一听就知道他对柳生观感还不错,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开嘲讽了,因此勾起嘴角道:“你跟他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合适的话就定下来。”

“喂你在干什么,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跟真田那个说教木头越来越像了。”仁王第一反应不是反驳,而是转移话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估计是鬼迷心窍了。

“大概是因为我喜当爹了吧。”

“切原那个海带头?”

“某人的徒弟。”

“那个碎碎念小鬼?”

“除了碎碎念他有着说不完的优点。”

“比如?”

“唱歌不劈叉,下腰不摔倒,跳起舞来不像猩猩打狗。”

“啧,我觉得海带头也挺好的。”起码可以把真田气死。

“不说这个了,今天真田要请深司吃饭,我就不跟你吃饭了,你记得按时吃饭。”

“知道了。”

幸村跟仁王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深司过几天就要去中国拍《百鬼夜行》,所以真田打算请他吃顿饭,一来是当做他异国打工的鼓励,二来是为了庆祝他杀青。幸村作为准师娘,自然要一起吃这个饭。

深司本来对这个不感兴趣,但真田执意要请客,说什么他和幸村很久没见了,想借这个机会跟幸村好好聊聊,希望深司为大局着想,深司一听只能无奈同意。

几天后,深司乘飞机前往中国。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