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唇印了上来,落在他的发旋中央,而后是细密的吻,动作很轻,一下,一下,从发根流连到微微翘起的发尾,虔诚地诉说着这双唇的主人无法说出口的想念和怜惜。
“不二……”一声叹息,温热的气息喷入他耳朵,不二忍不住往后躲了躲,有些痒,因为寒冷而如雪般的白皙脸颊慢慢渗出血色来,上面的绒毛也因为痒意争先恐后竖了起来。
很可爱,手冢忍不住伸手去抚平,见他呆住了,轻笑出声道:“抱歉,是我情难自禁了。”
不二摇头,他望着手冢,眼里是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渴望,只要这个人能平平安安站在他面前,他不介意这个人偶尔出格的举动。
他伸出手,用力揪了下这张清冷英俊的脸,真实的触感让他的心一下落回了原地,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有点冷。”他弯着笑眼道。
“请不要用这样的言语刺痛我的心。”
“我说我手冷。”
“抱歉。”
手冢将他的两只手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轻轻揉搓,谁也不再开口,他们有很多话要说,但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过了会儿,不二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他一扭头,就发现自己的几个队友正站成一排直愣愣盯着他们看,见他看过来,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齐齐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非常贴心道:“你们继续。”
不二:“……”
手冢这个人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不二抽出自己的手,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客气道:“手冢前辈,现在是谈正事的场合,或许我们应该聊聊你给我们选了什么歌。”
手中突然空了这让手冢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感,但他很快敛起表情,由着不二将他推到河村等人的面前。
“手冢前辈,这几天就麻烦你了。”不二笑眯眯道。
手冢也一本正经嗯了一声。
河村笑道:“没想到手冢前辈会来,真是一个大惊喜。”
手冢朝河村点点头,“河村君好久不见。”
淳和亮问了声好后就不再开口,他俩在面对手冢时仍有一些拘谨,这也怪不得他们,面对如此冷峻的一张脸和惜字如金的嘴,他们实在活泼不起来。
手冢看向木手,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场子一下冷了下来。
不二不得不挑起话题问道:“……手冢前辈,请问你给我们选了什么歌?”
手冢:“《风之子》,很适合你们。”
河村四人不约而同在心里吐槽道:请把们字去掉。
不二没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你应该对观月做了什么,否则绝不会是这么正常的一首歌。”
手冢:“互利共赢,刚好他提的条件不算让我吃亏。”
不二隐约猜到应当是和他也有关,不过,现在不是深入聊这个话题的时候,于是他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下我们这次的表演,手冢前辈难得来一次,不如跟我们去食堂尝一下大厨们最新出的营养餐吧,应该很合你的口味。”
手冢:“哦?那走吧。”
河村四人:……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万啊。
一行人刚走几步就被幸村拦下来了,说是要跟他们一起去食堂。不二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幸村示意他朝真田几人方向看,低声道:“人多热闹些。”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不二欣然同意,于是两队人马一起去了食堂。
山庄的食堂阿姨有着别处没有的热情,不管是什么菜都给你打得满满当当的,你想吃几份吃几份,绝对不会给你摆脸色看。十个人去窗口打菜,阿姨们热情地给他们每人附送了一碗她们自己喝的萝卜排骨汤,那香气让他们不争气的眼泪险些从嘴角流出来。
真田冷哼了声,意有所指道:“害人害己。”
手冢脸色不变,回道:“害人之说无稽之谈,害己之说更是以己度人。”
幸村:“我说,你们两个的争执如果能对这件事有任何有益的改变我不介意你们俩继续吵下去。”
简而言之,就是别光动嘴却不干实事。
十个人坐了下来,一组一排,面对面,一边吃一边聊。若是助演嘉宾不是手冢和真田,这帮人还有可能打趣一下嘉宾聊一下八卦,但因为是他俩,所以他们只能聊接下来的排练问题。
桃城虽然是社交nb症,但面对真田和手冢两尊大佛也是感到了不小的压力,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全程安静得像个厚实又乖巧的花瓶。
他不说,其他人就更没话了,于是这话题聊不到一会儿就断掉,然后再由一个好心人硬着头皮接起来。
而气氛比他们更尴尬的也就只有忍足那一组了。
redfairy四人没想到马屁没拍成,反倒给自己招来一尊大佛。而慈郎也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是爸爸呢。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小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摸着肚子喊着好饿好饿。菊丸收到他偷偷递过来的眼色,大眼睛一转,也抱着肚子喊好饿好饿。
岳人很想捂脸,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忍足欣赏完他们的表演,没忍住笑道:“所以,可以给我个机会邀请你们共进晚餐吗?”
小金和菊丸立刻点头。
因为练习生不能随意下山,几人便来到食堂,忍足吩咐厨师为他们准备一些正常的菜,六人也没客气,都点了自己喜欢的菜。
吩咐完回头一看真田组和手冢组的人正眼巴巴望着自己,忍足心念一转,脸上换上和煦的表情,说道:“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点,今天我买单。”
而其他三组刚好也来到了食堂,听到这句话立刻热烈鼓掌赞美忍足人帅心善。
谦也有些无语道:“侑士你是不是傻,在这吃饭怎么可能需要你买单,我不信桦地还能把账单发给你逼你付钱。”
忍足心道桦地还真有可能对他做这种事。
面对此情此景,手冢点评道:“恶意扰乱节目规则,其心险恶。”
真田:“嗯。”
幸村奇道:“你俩跟忍足导演有仇?”
不二:“可能是不太满意‘顶级帅哥’这个形容词落在了忍足导演头上?”
真田:“你这是纯属污蔑!”
手冢不满道:“你是在吼谁家的爱豆?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真田:“那也是你动手在先,这营养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手冢:“对你这种恶意曲解别人用意的行为我不做评价,我个人的建议是我们最好分开吃饭,太过稀薄的空气不利于彼此的身心健康。”
真田:“我正有此意。”
队友粉合则死,分则生,偶像圈必读法则之一。
众人嘴角都抽了抽,这两人真是被饭圈给荼毒得不轻,粉丝当着正主的面吵架,真是有他们的。好在这两人吃完餐盘里的食物便识趣地起身到一旁聊天去了,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两人说实话也没什么好聊的,普通队友粉关系,和刚下锅的饺子一样半生不熟,彼此聊了些近况,话题又回到sprinces身上,这三人板上钉钉会在这节目出道,三人团变七人团,以后拼团抱盒光是想想就觉得钱包在滴血。
这个话题不能少了谦也,两人朝谦也招手,谦也开开心心跑过去,跟做贼一样左右张望了下,小声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周边?”
手冢:“比起这个,你对这个节目即将出道的男团怎么看?”
谦也眨了眨眼,不解道:“为什么问这个,你们难道担心不二他们出不了道吗?”
真田:“七个人的周边,我想你应该明白很难处理。”
谦也秒懂,原来是为这个发愁,不过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他们虽然关系尚可,但钱不能白花,他们的钱都是拿来养自家爱豆的,怎么能便宜了爱豆的队友。
于是,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再拉些人入伙吧?”
手冢:“我个人不建议你找淳入伙,以后他们组合会归在我的工作室下。”
真田:“日吉的粉丝……迹部?”
谦也:“迹部要真想买周边肯定直接抱盒,才没那个美国时间跟我们拼团,不对,他是老板他根本就不需要买嘛!不过丸井的周边倒是可以找慈郎接手,他只管花钱,其他都由我们处理就好,如果慈郎不屑那点小钱,我们还可以找胡狼和木手,建议找胡狼,木手看起来就是那种抠门直男吃酒席都能顺手拎人家一瓶酒回来。”
手冢:“我看好宍户君,所以也许可以联系一下凤君。”
谦也瞪圆了双眼,“你怎么连他俩的cp都知道,你这段时间不是出国做生意去了吗?”
手冢:“大概因为我有个很八卦的助理?”
谦也一脸警惕道:“那她有没有说我的事?”
手冢:“她说你被白石的粉丝骂得很惨,据说连评论都关了。”
谦也:“……她们迟早有一天会心甘情愿认我这个嫂子的!”
手冢看真田沉默不语,又说道:“听说真田先生现在是偶像圈的金瓜,恭喜,或许谁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谦也没忍住噗呲笑出来声来,他怎么忘了真田这个队友粉比他还惨呢。
真田:“……”太松懈了!
三人正聊着,便见忍足端了杯红酒迤迤然走过来,修长的身材被剪裁得体的高档西装完美包裹,举手投足宛如置身于名流晚宴之中,尽显贵气典雅。谦也忍不住在心里竖中指,好好的一个人净让这上流社会的风气给腐蚀坏了。
在三人的注目下,忍足来到手冢面前,举起酒杯说道:“好久不见手冢君。”
手冢:“前两天刚见过。”
忍足面色不变,笑了声道:“先前没来得及叙旧,不算。”又对谦也道:“谦也,你还没吃东西吧,带真田先生去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肚子。”
“知道啦。”谦也被他突然的温柔弄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急急忙拉着真田走了。
手冢看他把人支开,嘴唇一抿,一双凌厉的视线朝忍足身上扫了扫,不悦道:“忍足导演,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忍足抿了口酒,嘴角的笑意扩散,“我听说手冢君最近在巴西做生意。”
手冢:“难道忍足导演也感兴趣?”
忍足低笑,镜片划过一道光,“当然,一个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的地方,它的不幸可以创造巨额的不义之财,谁能不趋之若鹜呢,我很想知道,手冢君是如何做到虎口夺食的?”
“我也很想知道,资本家在疯狂榨取世界人民血汗的同时,如何给自己戴上一副伪善的面具来粉饰自己丑态毕露的嘴脸。忍足导演,如果有一天你们忍足药业打算遵守反垄断法,请务必通知我一声,我会向你们献上我的敬意。”
“哎呀说得这么生分干嘛,看来手冢君是想藏一手,放心吧,这种活我做不来。”
手冢表情淡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道酬勤功不唐捐,忍足导演若是愿意想必也会取得不俗的成绩。”
“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从非洲逃出来的?”
“你调查我?恐怕让忍足导演白高兴一场,我是光明正大回来的。”
“我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手冢君的消息,很是好奇而已。你当时在的那个国家叫什么来着,利比亚?我听说当时非常混乱,政府军死了不少人,手冢君能安全无恙回来当真是幸运。”
“越混乱越安全。”
“哦,愿闻其详。”
“那里住着不少的中国人。”局势越动荡,中国政府就会越早安排撤侨。
“有趣,看来你是假装中国人所以才躲过一劫?”
“不好意思,诺亚方舟很大,容得下我这样爱好和平的日本人。”
“看来我要恭祝手冢君的好运了,毕竟这个世界哪里的中国人都很多。”忍足晃了晃手上的酒杯,轻佻地挑了挑眉,话锋一转说道:“以你我现在的关系,有些事合作会变得简单很多。”
手冢眉头一皱,“我想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谈得上什么关系。”
忍足却也不恼,“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但可来找我。”他拍了拍手冢的肩膀,仰头喝下一口红酒,笑吟吟离去。
手冢望着他离去,一双眼幽深难测。
回到餐桌,手冢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而不二旁边空出了一个位置,既如此他便不客气地坐在了不二身旁。
龙雅正在抱怨龙马不行,让他一家三口同台热舞的机会白白丧失,被龙马反嘲是他没有人格魅力,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拌嘴,手上的筷子倒是没停过,都跟被饿了三天三夜一样。
桃城:“龙雅前辈,你最近也减肥了吗?”
龙雅摆手示意他别说了,他刚把那股恶心的味道忘了,千万别让他回想起来。
德川:“他最近的伙食是饭团和乾汁。”
众人目瞪口呆看了过来,该不是他们理解的那个饭团吧?真乃神人也!
龙雅捂着胸口,表情痛苦道:“求求你们别提那两个词,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暂时驱除出我脑海。”
龙马乐了,幸灾乐祸道:“很健康,适合你。”
“小坏蛋!”龙雅一把把他箍到怀里,把他脸跟捏面团一样狠狠揉了几把,咬牙道:“我一个美国长大的人喜欢可乐炸鸡汉堡有错吗!”
“没错!”桃城振臂高呼。
深司幽幽看过来,桃城立刻低头继续苦吃。
龙马使劲挣开他的桎梏,撇了撇嘴道:“他可能是怕你发福吧。”
“小不点你不爱哥哥了吗,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快吃,下一顿营养餐。”
“老天爷,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众人一致看向手冢,他们也想知道手冢究竟怎么了。
手冢淡定自若,朝不二道:“不二君,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说完起身就走,压根不看众人怨念的脸。
目送两人离去,小金灵魂发问道:“为什么要装不熟啊?”
忍足:“因为欲盖弥彰最有意思了。”
岳人呛道:“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要带坏小金。”
忍足耸耸肩,笑得极温柔暧昧地看了岳人一眼,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岳人皱着眉忍不住往后挪了挪椅子,避开这诡异的视线。
财前按住日吉肩膀,低声道:“别冲动,晚上再行事。”
海堂:“加我一个。”
切原:“加我一个。”
财前:“……喂你们两个知道什么就加我一个。”
切原摩拳擦掌,兴奋道:“说实话我想揍大老板很久了。”
海堂:“他欠揍。”
日吉:“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财前:“……去吧,憋着对肾不好。”
日吉整了整衣服,乜了忍足一眼便抬脚离去。他虽然不爽忍足,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做什么,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幼稚冲动而拖累了岳人,他应该成为岳人的依靠,而不是一个只凭自己喜恶行事的蠢货。
路过走廊,他不巧遇上了手冢和不二,两人正手牵着手站在亭子里看雪,以前的他可能会觉得这种行为很傻,现在却能品出一丝甜蜜来。
“日吉,你怎么出来了?”不二回过头,笑眯眯道。
他摇摇头,“不想看见某些人。”
手冢:“成年人应该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别人看穿你的内心。”
不二歪头,故作惊讶道:“所以这是你面瘫的理由吗?”
“不二~”语气有一丝无奈。
日吉笑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见他走远,不二捶了下手冢的胸口,嗔怪道:“别总是一副长辈的派头教人做事,现在的孩子可是非常叛逆的哦。”
手冢:“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不二,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谈论有关另一个男人的教育问题吗?”
不二:“……啊,真是熟悉的味道,自从你走后,再也没有人在咬文嚼字这一块下苦工了。”
“忍足导演呢?”
“他?不经常见,你知道的,这里没什么人会来,就像冷宫一样,当然,这部分也有手冢前辈您的功劳。”
“咳咳,我们可以换个话题,比如说,一起去实现当初的愿望?”
“比如?”
“医生和病人的游戏?”
“那就开始吧。”
不二指了指旁边示意手冢蹲下,待手冢半蹲下后,他立刻趴上去,双手搂住手冢的脖子,脸贴了过去,一副虚弱模样道:“医、医生,我咳咳、我……有点难受咳咳,求您,帮、帮帮我咳咳——”
手冢轻咳了声,一本正经道:“你这个病很难治,我先带你去照一下x光。”
“麻、麻烦您了医生。”
“分内之事。”
走了没两步不二便忍不住笑场,伏在手冢肩头笑得不能自已。手冢也笑了,轻声提醒他别掉下去,继续朝着导师宿舍走去,雪地里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打开宿舍门,手冢将不二放到沙发上,脱下大衣挽起袖子进了厨房,锅里的鸡汤已经熬好,他舀了一碗汤出来拿给不二。
“好香。”不二接过低头闻了闻,浓郁的香气随着手指的温度暖入心脾。
“金汤鲍鱼花椒鸡,大补。”
“我以为手冢前辈只会做营养汤。”不二调侃道。
“我有个顾客是香港人,他很喜欢这道汤,我看他做过几次就学会了,当然他也大方分享了一些心得。”
“所以这算是药吗?”
“嗯,喝一碗,再来一场运动,你的病就好了。”
“那就谢谢医生了。”
“不客气,应该的。”
不二喝下一口,只觉得浑身都暖和了,一口气喝光,他朝手冢竖大拇指,夸道:“手冢医生厨艺真棒。”
手冢接过空碗,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待会儿还有更棒的。”
“这是在耍流氓吗?”不二拿脑袋顶回他的脸,笑道。
“你生病了,需要一些治疗。”
“比如?”
“打针。”
“哈哈……”伴着一阵低低的笑声,不二朝沙发背倒去,侧身趴在沙发背上,头枕着手臂,朝手冢做了个鬼脸,“手冢医生,我可不是容易受骗的孩子哦。”
“那就让我用行动证明自己吧。”手冢弯下腰,一把将不二抱起。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攀升,刻意被压低的喘息声被风雪堵在了门内,一室春光唯有两人知晓。
“不二……”
情到浓时手冢最喜欢叫不二的名字,不二是他最爱的人的名字,是怀里这个人的名字,就算含在嘴里千品万品都不能够,叫一声,得到回应自然好,得不到,他这胸腔也会被满足感填满。
“不要说话。”微凉的手指按在他唇上。
“为什么?”他拿开那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握在掌心,凑过去吻了吻。
“我怕是个梦……”
“抱歉,是我的错。”
“请更用力一点,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遵命。”
目之所及,仿佛光影在摇曳,不二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在摇晃,还是床板在晃动,他失神地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伸出双手,紧紧将对方拥在怀里。
他的指尖滑过对方身上崎岖狰狞的伤疤,一寸又一寸,他默默数着,在心里描绘着它们最初血肉模糊的模样。
“啊~”
他仰起头颅,露出细白的脖颈,将自己最脆弱的防线毫无保留地展示给这个男人。对方也毫不客气地吻了上来,用牙齿轻咬,用舌头吮吸,不一会儿便留下一个又一个惨不忍睹的殷红印记。
一重又一重的快感像潮水般涌来,他就像抱住浮木一般拼命夹紧双腿,顺着灭顶的快感失声尖叫,手指一个用力,划破了一道伤疤。
“啊手冢——”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不二怔怔收回手,指尖的鲜血让他一时呆住了。
“不二!”后背上的刺痛让手冢从蚀骨的欲望中回过神,见他盯着手指发呆,立刻放缓动作,将他拥到怀里,轻轻给他拍背,吻了吻他汗湿的侧脸,柔声安抚道:“没事,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不二依然流着泪,眼尾被染得很红,目光里是委屈,也是难过。
“那就拜托你让我忘记疼痛吧,不二,只有你能做到,你可以帮我吗?”手冢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双手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珍而重之的吻,蛊惑着他继续沉沦。
不二闭上眼,将自己完全交给手冢。
在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说那些扫兴的事,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谢谢你不二。”手冢笑着亲吻他的眼睛,将泪珠尽数吻去。
再睁眼,不二发现两人的位置互换了,他双手撑在手冢的胸口上,有些苦恼地陷入了沉思中,这个姿势很累,他不想玩。
手冢抓着他的手抚摸上他平坦的肚皮,不二摸到了那粗大肉刃的形状,仿佛被烫了一下快速收回手,摇摇头,试图讨价还价道:“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不会伤到我的背。”手冢却没打算放过他。
不二歪着头想了想,同意了。
他双手撑在手冢两侧的床板上,跪坐在床上,提起臀部上下缓缓套/弄那肉/棒,他没有章法的套/弄让那根棍子在他肚子里胡乱戳着他的肚皮,露出明显的形状。手冢看得眸色一沉,哑声道:“不二,你试试再用力一点。”
“不玩了。”不二一个放松,一屁股坐在了手冢的肉刃上,被顶得浑身发抖尖叫了声,余韵刚过便喘着粗气趴在手冢身上,耍赖着不愿再来。
手冢忍笑道:“不二你的体力看起来不太好。”
“没人告诉你吗,偶像是作为精美的花瓶而存在,纤细娇弱如花才能激起粉丝的保护欲。”
“这句话是要收律师函的。”
不二没说话,恶劣地用手指扣着手冢的肚脐眼。手冢忍无可忍,将这只作乱的小狐狸按到身下,用可怕的力度和速度狠狠“惩罚”了一顿。
不二眯起双眼,任由自己在欲海里浮沉,他脑海里一片混沌,身体却下意识调整着角度,以迎合手冢的撞击。
撕拉一声,床单被他撕裂。
手冢停下来,掰开他捏得骨节发白的手指,十指紧扣,俯下身,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不二,我们一起。”
“啊——”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余粗重的喘息声。
手冢歇了一会儿,抱起已经累得睡过去的不二下了床。没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哗啦的水声。
从浴室出来,手冢将不二塞入换好的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然后将不二搂到怀里,两人相拥睡去。
不二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手冢在厨房里听见响动,立刻舀了一碗鸡汤端出来,说道:“我重新热过了,味道可能没刚才那么好,你趁热喝暖暖胃。”
“谢谢。”不二接过咕噜喝了几口,浑身的难受劲总算缓了不少。
手冢又进了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用刚才的鸡汤熬的粥,软烂香甜,不二喝了两口便推到手冢面前让他也喝。手冢也不客气,端过来一口喝光,又重新从厨房里端出新的一碗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光,如此几碗后两人都喝饱了。
吃饱喝足便要说正事,不二朝手冢勾勾手指示意手冢过来。
“什么事?”
“把你衣服脱了。”
“你还没饱?”
“请不要对一个偶像随意开黄腔。”
“抱歉。”
“我数到三,你如果不脱那你以后也不用脱了。”
“你喜欢衣冠禽兽强制爱?”
“一、”
“好吧,但是提前说好,你不许难过。”
“二、”
手冢三下五除二将上衣脱了。
“转过背去。”
“不二~”
“三!”
手冢只能转过背去。
“过来。”
听到浓浓的鼻腔,手冢的心也跟着揪紧,但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他忍下高兴安慰道:“我没事。”
“我叫你过来。”
“我真的没事。”
手冢坐到床沿上,没一会儿,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伤疤,当抚过新生的疤时有些痒,他忍不住躲了下,却没想到对方停下了动作。
“不二?”他不免担忧地叫了声。
下一刻,他察觉到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后背上,落在那些伤疤上,落在他完好的皮肤上,那些吻带着万分的疼惜,似乎想用自己的温柔替他抹平所有的痛楚。他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对方。
“一段时间不见,你身上的疤多了许多,还疼不疼?”不二吻上刚才被自己划伤的疤,对方颤抖了下,他忍不住笑了,眼泪也随之落下。
“刚开始有些疼,后面还好。”
“怎么伤的?”
“救人。”
“笨蛋。”
“我承认自己不够聪明,没能做到用最好的方式守护你。”手冢转过身,轻轻吻去不二眼角的泪痕,“别为我哭泣,这会加深我的罪孽。任何时候都请不要为我流泪,你知道我承受不起,海妖的眼泪,会让身为凡人的我受到最严厉的诅咒。”
“都这种时候了,别想用这些堆砌的句子打发我。”
“那不如我再次用行动表示?”
“我腰疼。”
“你躺下我给你揉揉。”
手冢扶着不二躺下,不轻不重地给他揉腰,几分钟后,不二再次睡着了过去。手冢低下头,亲了亲他鼻尖,晚安我的小狐狸,希望明天的你会忘记这些微不足道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