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二叔

王春燕发语音视频给童小玉了,说了大致经过。

“姐姐,我奶奶就是这样的。”

“你还有个二叔?”

“是的,我爸是上门女婿,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我爸没后,我们才回奶奶家。弟弟很调皮,他弄坏家里的东西或者自己磕碰到了,奶奶都是怨我们没有看护好他,总是打骂我姐俩。奶奶爱打小牌,常常让我们干家务活。大冬天她让我们洗棉衣,我那时才十岁,洗不干净,奶奶她就用搓衣板打我们。二叔就生一个儿子,这大孙子成了奶奶手心里的宝,谁都不许动他一根毫毛。二叔不靠谱,游手好闲,二婶当家的。”

“存折上有多少钱?”

“大约40万左右。”

“你奶奶真的是个顽固不化的小老太太。那存折写谁的名字?换户头没有?”

“换了,换成奶奶的了。”

“为什么换成你奶奶的?”

“奶奶说怕被我爸爸骗。那时我还太小,妈妈走很早,就听奶奶的,把存折换了奶奶的名字。”

“你妈走时你几岁?”

“妈妈走时,我13岁。”

“你现在多大?”

“我今年21。”

“把你二叔姓名和电话发给我吧。”

“好。”童小玉挂断了。

“心情有些压抑,这种事情在生活中太多了。遇到财产问题,至亲都能够翻脸。奶奶私心太重,还重男轻女,现在只得找找二叔,看是不是能从他那找到突破口的。”王春燕对身边的“听众”张爱菊说。

王春燕打电话给童小玉的二叔童凯了。

“你谁呀?我是童凯家的呀,你谁呀?”接电话的却是个大嗓门的女子。

“谁问您贵姓?您是童凯的什么人?”

“啥贵姓不贵姓的,我叫虞荣芝,童凯是我老公。”

“哦,是虞姐呀,你加我微信吧,想同你聊聊。”

“你是谁呢?我加你微信干啥呀?”

“我是童小玉的好友,听她说她家发生了一系列事,有解不开的疙瘩,要我跟她二叔聊聊的。”

“行,我加你微信,你也不用给她二叔打什么电话了,有事问我就行,他是出门忘带手机了。”

“好的,那咱俩先加个微信?”

“行。”虞荣芝挂断了,用她自己的手机加微信了。

“这还吃醋了?我不挨骂就行——这女的加挺快。”王春燕笑着对张爱菊说。

王春燕发语音视频了。

“小丫头,你头像真挺漂亮,是你本人吗?有什么事你说吧。”虞荣芝问。

“不是。”王春燕撒了个谎,她的头像是户外练完一套拳后拍的,额头上还有汗水的。

“哦,我说这头像上的小姑娘又美又帅气的,怎么也似个大明星的。”

“我可不年轻,应该比你大几岁,都四十多了。”王春燕又撒谎。

“四十多?那真比我大。”

“对呀,姐问你,小童的爹需要钱治疗这事你怎么看?你家能不能把小童父母存的那笔钱拿出来给他治病?毕竟救命要紧。”

“小童父母的那笔钱拿出来给姓高的治病?你是啥意思?这可能吗?”

“如果那笔钱不拿出来,你们肯定会被人唾弃的,你们会惹麻烦的。为了避嫌,我还是希望你能动员老太太把钱给拿出来的。”

“你这话说的有毛病,钱朝你拿行吗?那是老太太的钱,你别惹老太太生气了,她心脏也不好。”

“你们不怕惹上官司吗?”

“那是老杨家的钱,你不懂好赖人吗?我们凭啥给老高治病?老太太手上的钱,是我们应该花的,你也别管,再说你管得了吗?”

“你是法盲吗?你为啥不惦量惦量,那钱真该是你们花的吗?”

“当然是该我们花的,我们是童家人,以前我们也经常照顾那姐妹俩,有好吃有好喝的都请她俩吃,现在好了,她们长大了,胳膊肘外拐了。再说姓高的得那病,能治好吗?存折要是落姓高的手里,钱早该没了。”

“孩子的上学费用是谁出的?你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这真的让旁人感到无耐、悲哀,他的钱赚来了给谁花?现在他得重病了,不理他了,能是人吗?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你打听打听我的为人,我占理不?摊上这个事,我们应该理他吗?童家传宗接代靠我们,童小玉那小丫头片子有啥用?”

“钱该谁的?那样做有天理吗?有王法吗?”

“他姓高,我们家姓童,我们应该给他钱吗?”

“你能说这样的话吗?他为童家付出了多少?你瞪圆眼睛来看清楚好吗?”

“你教育我来了?我们有义务给他掏钱治病吗?他过不下去了,还想来坑我们,不可笑吗?我看他就是活该倒霉,他凭啥让我们给他掏存折来给他治那治不好的病?”

“你还理直气壮了,那存折上的钱是你们的?你们不感到脸通红吗?”

“存折是老太太给我们的,你不用找,找也是白扯,有能耐治去,没能耐自己解决去。”

“有这样办事的吗?”

“我家的事我说了算,别给我老公打电话啊!”虞荣芝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春燕加林芸的微信了,一会儿通过了,“她俩是一个德性,老太太通过了。”她对童小玉说,问她爹没了是怎么回事的。

“太气愤人了,存折户头一换,真的难办了,打官司又需要长途跋涉的。那些钱是用命换来的?又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爸因车祸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我8岁,我爸没的,可能赔了30万。我外公外婆没多久也走了。我奶奶说我们姐妹俩要孝顺,将来给她养老送终,还把存折要过去了。我十岁时,爸爸来我家了,爸爸后来往存折里面打得多钱的。爸爸来我家的第三年,我妈睡一觉走了,是心梗。那时我13岁,我妹妹10岁。爸爸见我用无助的眼神望他,便摸我头,说:“小小别怕,有爸呢,我会养育你俩,保护你俩。”爸每天出租车,家里开销大,爸还给我们交各种补课的钱。一起开出租车的司机给我爸取个“高傻子”的外号,说他养两个拖油瓶,图啥?

爸在我家真不容易,记得一次过年,奶奶做可口饭菜。我让妈打电话给爸,妈还没拿出手机呢,奶奶便说打啥电话?请他干嘛?二叔二婶也说理他这外人干什么?一天天净是事。还说我爸可能下馆子了。我心疼爸,我没吃饭,去找爸爸。见爸正在吃前一天晚上的冷馒头,配着开水。我说爸都除夕了,为什么不回家?

爸笑着说:“傻孩子,现在没啥车了,我想多跑两趟多赚点的。”爸还给我们买了好些零食放车上,都是我姐妹俩爱吃的,爸爸他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他对自己啥都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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