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居海外之域,手握掌控之权。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笑了一下。
局外人白川泉并不知道两人共同的记忆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哪怕“标准岛的意识”话语并不友好,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依旧眼中浮现了怀念。
“那么,我想听听你的解决方案。”
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说。
“问我打算怎么办?哇啊,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呢,这种事情居然可以问我吗?”
“不然呢?……直接把你抹杀?”白川泉下意识问。
“哦呀,没有眼色的陌生人‘朋友’在说很可怕的话呢,姑且先把多余的人清场吧。”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眉毛挑起,平静地向在场的另一个人提议。
陌生人白川泉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态。
做什么啊!没礼貌!
过河拆桥!没有价值不需要了就扔掉!
这是人干得事情吗?
哦,忘了,说话的法国少年不是人。
念头在脑海浮沉了几次,蓝瞳年轻人沉默两秒,最后只吐出半句话:“……不是吧君子也防?”
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向蓝瞳清亮的年轻男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的白川泉:“……”
“啊,我是说,我很乐意为你们腾出空间,和外面可以抹消异能力的家伙聊聊天。”解释不清的白川泉放弃继续补充,面无表情。
多余人就该有自知之明。
“说到底,好好聊聊就能达成happy ending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地步呢。”
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露出有些歉疚的表情,行为却非常果断。
不过一晃神的工夫,白川泉已经再次感觉到了面容旁轻拂发丝的海风,青草与正午阳光的气息,远处海鸟的鸣叫。
背后倚靠在山边护栏的“太宰”听见耳边突然冒出的话,弯起眼看向身旁,似乎并不意外有学有样靠在护栏边的蓝瞳年轻男人。
“哦呀,事情解决了?”
“太宰”怀着笑意开口,一如白川泉离开时毫不在意听闻被追杀之人是自己的作态。
“啊,也算吧!”白川泉挠挠了脑袋,咂咂嘴,“总之一时半会儿是被牵制住了,有自我意识的异能力都很麻烦啊,要不是……”
白川泉无奈吐槽,忽然止住了之后的话儿,礼貌性地向“太宰”打了声招呼,仿佛现在才看见“太宰”在身边。
“太宰”嘟哝了一句:“我难道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不,”白川泉轻飘飘叹气,“只是我习惯了。”
“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太宰”嗓音含笑说。
“比起讲故事——我真的不是很擅长——我更想下一个新的委托。”
白川泉说。
“哎?”“太宰”发出疑惑的单音。
“我是说,暂时不知道怎么回去这件事。”白川泉叹气。
“我还以为——”
“想骗人的时候,被骗的人是看不出痕迹的哦。”白川泉突然露出笑容,“我对你很熟悉啊,太宰。”
“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太宰”撇撇嘴,“想到织田作居然有除我之外的朋友,就开始觉得你变得讨厌了。”
“谎言。”
白川泉神色从容,“情报员前辈会抗议的哦。——辛辛苦苦帮忙还被开除朋友籍这种事。”
“真羡慕啊,要是织田作还在的话,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辛苦苦养家了呢。”
白川泉眨眨眼,一时搞不明白“太宰”在胡扯什么。
“冒昧问一句,这里的织田先生是年纪很大吗?”
“才没有哦。虽然织田作不管年纪多大都不会变就是了。”
“话说,既然你有办法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我也能过去的吧?”
“太宰”轻飘飘地问。
白川泉笑容不变,“按常理而言,的确是这样的。”
“所以……”
“想都别想。”
白川泉斩钉截铁回答。
开玩笑,有新晋作家小菅银吉和叛逃的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就够了,再来一位当侦探的太宰治,太宰治含量超标了啊!
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
谁知道三个太宰治能搞出什么大事情!?
“唉,我就知道。”“太宰”脸上甚至没有伪装出来的失落,只是面色如常,用手指敲着下颌,“那么,说回正事吧,你的三份记忆……我很感兴趣呢。”
“操控机械、掌控时间……异能力惹出的麻烦,倒也不是不能说。”
白川泉沉吟。
“消除异能力的能力代表了什么,你应该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吧!”
“拥有自我意识的异能力吗……”“太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蓬松的头发搭在清俊的面颊旁,“真的存在吗?”
哪怕是涩泽龙彦白雾之中的异能力效果,又或者港口黑手党首领身旁的小女孩爱丽丝,如果说它们是独立意识,未免过于可笑。
白川泉将先前发生的几次循环里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太宰”,小心翼翼删去了一些关于“七个背叛者”经历的细节。
哪怕只是知道少年盗贼加布里埃尔和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的处境概况,足够“太宰”窥见事件背后的真相了。
“真奇怪啊,”白川泉倾吐完毕,忍不住说,“本可以相安无事的事情,最后却变成了这样。中间的损害和隔阂,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消了吧?”
“这就是人心嘛。”
“世上的人大半不会用自己的脑袋思考,越是不擅长思考的人,越不愿倾听别人说话。”
“太宰”以总结式的的语气说:“人类非常擅长一意孤行啊。完全不相信别人,只会信任自己。所谓的‘人之常情’便是如此。”
“真悲观啊。”白川泉说,“我倒没有这么深沉的理解。”
“太宰”轻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在几面之缘的年轻男人身上,听对方语气同样轻快:“……只是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不要期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你的双脚踏上没人走过的大地,你的双眼环视没人见过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