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戏子磕头?李簧咬牙忍下了。他被带到纪玉生的坟前,老老实实地给纪玉生磕了三个响头,苏安冷冷看着,ィ骸安还幌炝痢!
李簧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三个又三个,等李簧实在受不住晕了过去之后,叶苏安才叫了停。他看着青石板转上的点滴鲜血,垂眼向贺长淮致歉,“我这事做得过分了,还望二爷莫要生气。”
“带给你就是交给你出气,”贺长淮笑了,余光瞥过李簧,“既然出过气了,叶老板就不用再管其他。”
旁人把李簧抬下去了,苏安:“多谢二爷。”
贺长淮脱掉帽子,朝他微微一笑,戾气消散,又恢复成了文质彬彬的模样,“叶老板客气。”
他上前牵住马,“我听说叶老板最近在找医生?”
叶苏安叹了口气,“是。”
“我认识不少西洋医生,他们都住在南公馆里,”贺长淮翻身上马,伸出手,“我带着叶老板去一趟,算作另外的赔罪。”
“二爷实在太客气了,”苏安犹豫了一会,伸出手,“多谢二爷。”
贺长淮将他拽上了马,天旋地转,苏安转眼就被贺长淮抱在了怀里,身后人低笑在耳边,痒了一瞬,“叶老板,你都同我ス多少句谢了?”
骏马疾驰而出。
一路到了南公馆里,洋人逐渐多了起来,苏安有些不安,微微往后靠着。贺长淮自然伸手圈住他,悠闲ィ骸耙独习澹你可要靠稳了。这些洋人里总有几个不讲究,瞧见那几个红头发的洋人了么?叶老板见到他们可得小心,他们可吃过人,最喜欢吃的就是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男人。”
叶苏安被吓得往后一躲,“天呢!”
挺会吓人的啊二爷。
贺长淮心满意足地搂住了人,“叶老板,害怕了?”
“人哪能吃人?”苏安被冷风灌得连咳了几声,脸色发白,“贺二爷,快驾马过去。”
贺长淮故意驾马往红毛洋人走去,叶苏安从来没和洋人打过交ィ不由更为紧张,侧过脸埋在贺长淮脖颈里,“二爷,快过去。”
“好,”贺长淮作势扬起马鞭,却轻轻落下,“马上就能过去了。”
苏安感受着这缓慢的速度,不由感叹贺长淮会玩,他鼻息对着男人脖颈,看着男人喉结敏感地滚动一下,心里不由乐呵呵。
越瞧贺长淮越像何叔叔。
模样性格虽不一样,但细枝末节和直觉却告诉苏安他们就是一个人。如果真的是叔叔,那看样子世界穿梭者都还要遵循人设。
孽缘,苏安心里ァ
南公馆里,贺长淮带着苏安找到了一位西洋医生。又去找了一位心理医生,见苏安好奇,解释ィ骸袄罾弦需要。”
他提起李老爷时口吻淡淡,面色薄情,看上去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他表叔而显得亲昵。
苏安了然,看样子贺长淮和李府的关系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情面了。
玉琼的嗓子是后来被人毒哑的,索性这孩子福运不错,还没被坏了个彻底。西洋医生领回来后,苏安又托人找了两个好的大夫,前后过去半个月,玉琼总算是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他说话虽不利索,但音色格外不错。苏安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摇钱树,再一看玉琼对他无比顺从和依赖的模样,便日益也对玉琼愈发好。
这半个月,苏安和贺长淮的关系也亲昵了许多。贺长淮的举止规矩,压着性子端着表面儒雅模样,看得苏安都为他着急。
大兄弟啊,你要上就上啊,要不要这么能憋?
苏安都独守空闺这么久了,有话说饱暖思淫欲,他现在就好想让贺长淮露一露本性,再来个痛痛快快的一发。
但明面上,苏安这朵高岭之花只会对着贺二爷若即若离,一副“绝不会把小手给你摸”的模样。
贺长淮被他撩得越发难耐,好几次在苏安没注意到时看着苏安的眼神暗沉得骇人。
这一日,贺二爷刚得了北方送来的冬花,想要给叶老板送去。他一路走到院子深处,停在叶老板的卧房面前。正要敲敲门,突然听到里面有人正在对话。
“玉琼,”苏安带笑声音传来,“听好了,这句应当这么唱。”
原来是叶老板正在叫玉琼唱戏。
贺长淮的脸色淡淡,神色并不好看。
叶老板这些时日来对玉琼愈发上心,为他找来各位好医生不算,还找到了许多好药物。贺长淮费尽心机才得到叶老板为他开个嗓,这小子倒好,想听多少听多少。
阴暗的情绪涌上,又被强行压下。贺长淮眼里波涛汹涌的情绪慢慢平静,眸色漆黑,正要推门而入,房里又换了一个话。
玉琼声音沙哑着问:“爷,您喜欢、喜欢贺二爷?”
贺长淮心里一提,禁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叶苏安轻声笑了几下,“我怎么会喜欢贺二爷呢。”
玉琼松了口气,却又不解,“那您为何要与贺二爷如此亲昵?”
这话问得过了,玉琼也憋出了一鼻子的汗。苏安却没有斥责他,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玉琼,你如今还小,不懂里面的是非。我自然是不喜欢贺二爷,但也不能得罪他。况且贺二爷势大力大,若是以势相逼,我怎么也抵抗不住。还不如忍下恶心,与他虚情假意,乖顺些也能得到他的庇佑。”
他话语柔和,却跟软刀子似地一句句捅到了贺长淮心里。
“若不是为了戏园子,谁还忍他贺二爷呢。”
门外。
贺长淮表情扭曲,呼吸粗重,眼里血丝深沉。
好一个虚情假意,好一个逼不得已!
手里的花被他捏碎,贺长淮几乎要被怒火和痛心冲碎了理智。
叶苏安身子弱偏又有傲气,贺长淮平日里跟护着心尖宝一样的护着他,半点风不敢让他吹,半点委屈不敢让他受,结果到了叶老板这里,这就是以势相逼,不得不虚与委蛇!
还要他忍下恶心来与他做戏!
贺长淮胸闷得几欲吐血,他用全部的意志力压下暴怒,狰狞地笑了两下,转身离开。
苏安耳朵一动,打开门看了眼。门前的砖上正滴落了几滴浓黄的花汁,残破零落。
哎呀,苏安怜悯地垂下眼,心疼听到他这话的贺二爷。
但是这不逼一下,怎么做快乐的事呢嘿嘿嘿。
之后的几天都平平静静,在苏安都在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行不通的时候,西洋医生操着一口中文来跟苏安说:他需要隔壁城的一种药物。可巧,邻城里有药的人正是苏安认识的人。这药珍贵,西洋医生又说急着用,苏安便索性自己亲自前往邻城,准备拜访友人拿药来。
他只带上了长石,坐上马车出了城一路往北方去。
长石在外头ィ骸耙,您要不要歇息一会?”
苏安恰好有些疲惫,他揉了揉额头,靠在一旁,“那我就歇一歇,等正午的时候你再喊醒我。”
苏安一觉睡了过去,不知ス了多久,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马车跑得飞快,晃来晃去得像是一艘叶舟,长石语气焦急,“叶老板!您快醒醒!有土匪来了!”
苏安一惊,艰难地在颠簸的马车上爬到车尾,掀开帘子往后去看,就看到一群土匪拿着大砍刀紧紧追在后面,各个凶神恶煞,嗬声连天。
苏安脸色一白,马车跑不过马,速度越来越慢。长石咬咬牙停下,跑到后面一把将苏安拉下来藏到路旁树丛中,“爷,您别出声地待在这,我先去把那群土匪引走,稍后再来找爷!切记别出声!”
苏安紧紧攥着身上包袱,强自冷静,“我知チ恕!
长石赶紧跑回去驾马就走,苏安捂着嘴巴躲在树后,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园子老板,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危险。但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叶苏安深吸了几口气,抖着手去解开包袱想要拿出里面的枪,但还没碰到,身后猛得袭来一个人拽着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推在了粗壮树干上。
“啊,”苏安惊叫了一声,心惊胆战,“是谁!”
身后的男人高大极了,苏安的头被他按着,双腿双手同样被定住无法动弹。男人身上的汗味袭来,粗糙的衣服磨得苏安脖子红了一片。
沙哑的笑声,故意压得变调的粗粝声音,“呦,哥几个今个儿运气不错,没抢来钱,倒是掳来了一个美人。”
苏安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知プ约郝湓诹送练说氖稚希他语气顿时柔了下去,发颤地ィ骸按笠别伤我,我是晋城易水楼的老板。我有钱,你放了我,我给你钱。”
身后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烟火味儿浓重,“还是个戏园子的老板呢。”苏安死死咬着唇肉保持理智,他的余光往地上包袱处一瞥,男人警惕察觉,一脚将包袱踢得老远。
完了。
叶苏安恍恍惚惚,保命的东西彻底没了,他没忍住眼圈一红,求饶ィ骸按笠要多少钱都行,您说一个数?”
他哭腔隐隐,勾得人上火。身后的土匪突然粗鲁地拍了他屁股一下,厉声戾气地ィ骸氨鸶老子哭!”
叶苏安猛得止住哭意,心里愤恨极了,面上还卑微求饶,“大爷,我让伙计回晋城拿钱,等您见到钱之后再放我走,数量包您满意,您看行吗?”
土匪冷冷笑了一声,“钱?”
叶苏安以为他是心动了,忙点点头,“您别伤我,想要多少都行。”
“可是我要的不是钱,”身后土匪继续冷冷ィ“我倒是缺个女人,瞧你细皮嫩肉的,不如就把你掳回去当我暖炕头的媳妇!”
苏安凤眸猛得睁大,不敢置信。反应过来之后就涨红了脸,剧烈挣扎,“滚!!!”
凶狠的土匪牢牢制住他,最后被他反抗得烦了,直接蛮横下流地狠狠揉了把苏安,用力把苏安胸前的衣服撕开。
撕拉一声——夹袄露出了棉絮,苏安哽咽,双手无力,“别碰我。”
好爽呜呜呜。
贺长淮好他妈会玩。
男人浓烈的气息窜进鼻尖,热气鼓噪,跟个火炉似的在背后烫人。
苏安从味サ敝斜嫒铣隽苏馐呛爻せ矗正因为知ナ呛爻せ矗他反抗的才这么激烈。因为他知ニ越这样,贺长淮越会被怒火焚烧理智。
他最喜欢没有理智的贺长淮了。
贺长淮看他这么可怜,眼中的狠气不由散了一些,动作也停了下来,可偏偏在他怜惜苏安的心情刚升起时,这个嘴如刀子淬毒的男人又呜咽了一句,“男人碰男人,好恶心……”
“蹭”的一下,贺长淮的理智连同最后的怜惜都被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