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印: “……”“没关系妈妈,你喂我喝毒药我也是爱您的。”俞印冲她单手比了个心,晃晃悠悠离开了,完全没想起刚刚被茶叶截断的话题。赵蘅悠也没想起来,又给自己泡了两杯,忽地抬眸,平静道: “忘了给他说,周成凉在他屋里。”“说啥说,睡一起呗,省的多收拾一间屋子了。”俞飞达犹豫道, “去多送一床被子”赵蘅悠漫不经心地靠回沙发里: “你去”“不太想动。”俞飞达被她感染了,也靠进沙发里, “盖一床吧,挤一挤,冻不死。”……高估了亲情的俞印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他又忘了坐电梯,举着电话,两阶两阶往上跳。“嗯嗯好的学姐,没问题,我回头给他们说。”学姐今年大四,上一任学生会主席,今年年底他要卸任,有些流程不清楚,专门打电话咨询对方, “谢谢学姐,这么晚打扰了。”“不打扰的。”学姐语调温和, “虽然我下学期就不在学校了,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帮助,都可以打电话问我。”俞印没听出话里深意,客气道: “那我可要提前谢谢学姐带飞了。”“其实,我的意思是,”学姐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道, “俞印,我蛮喜欢你的。”“哐!”俞印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还好还好,外卖安然无恙。奇了怪了,他跟家里的楼梯八字不合是吧上次因为看周成凉洗澡在这儿摔,这次还摔“俞印俞印你还好吗好大一声,你是摔了吗要紧吗”学姐担忧道, “我给你打个120”“不用不用。”他坐角落里抱住自己,小声道: “没伤着。”“那就好。”学姐松了口气,道, “那我刚刚说的……”“不好意思啊学姐,”俞印揉揉发烫的耳朵, “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他从小到大收到过不少表白,但不管经历多少次,都改不了脸红心跳的反应。学姐沉默了一下: “没关系,这个倒是无关紧要,只是……你确定我不用帮你报警那么小声,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俞印: “……”不,他只是一想到这房子里爸妈也在,他就更不好意思了。最后,俞印费了半天劲儿才解释清楚自己完全没问题,终于结束了这通漫长的通话。他呼出口气,缓缓爬出角落。然后跟同样蹲在地上的人脸对脸撞上。“啊!!!”俞印两眼一黑,吓得重拳出击!这次周成凉学聪明了,提前躲开半步,用掌心接住他的拳头。小臂隐隐发麻,可想而知这一拳要是落脸上,会有什么后果。“好大的力气。”周成凉赞叹道, “晚饭吃挺饱啊。”“周成凉!”俞印眼神更像见鬼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他往后跳得老远,一脑袋撞墙上,凭着一股倔强忍住了痛呼: “你突然来我家做什么”周成凉不答反问: “主席,跟别人打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怎么抽不出五分钟回我消息”俞印/心里一阵发虚。何止不回都还没敢打开看呢。“因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他低声道, “谁叫你非得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哦,你连我消息看都没看。”周成凉挑了下眉, “好狠的心。”俞印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周成凉双手抄兜,不紧不慢逼近: “因为你看了就会知道,后面几条语音我都在跟你解释。”俞印: “”解释所以不是他理解的那样他就知道周成凉还是直男!“你有病啊不早说!这种事儿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他恼羞成怒地掏出手机,打算听完当面算账,谁知道被周成凉抓住手腕,锁屏都解不开,不由得急躁, “干什么”“有点好奇。”周成凉眼里有笑,但很轻,和平时那种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完全不一样, “我要是不解释,要是真的,你就要这样躲着我了”俞印被问住了。躲着吗他抿唇思忖许久,抬头道: “应该不会。”周成凉挑了下眉: “嗯”“性取向是无法改变的,直男就是直男,这是唯物客观层面永恒的事实,是不以人类意志改变的真理,只要你是一天直男,那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直男!”俞印诚恳道, “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神志不清,我会帮你找回自己的!”周成凉: “。”一个政治稀烂的理科生居然还学会用哲学定义讲道理了。人无语到极致会笑出声,周成凉亦然: “要是改不回来呢要是我说的真是你误解的意思呢要是我真是男唔”他的嘴被捂上了。俞印双手严丝缝合卡着他下半张脸,严肃道: “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有什么改不过来的你就是变性了我都能去给你找个人工唔!”他的嘴也被捂上了。周成凉眼神冷得好比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嘴虽然被捂着,但眼里杀意很明确,无声胜有声。局面,僵住了。“你俩,”俞飞达和赵蘅悠携手走出电梯,不解道, “犯病呢”俞印: “……”周成凉: “……”他们松开手,低下头,捡起所剩无几的面子,灰溜溜滚进卧室。有些事情,只适合关门上锁,兄弟间自行处理。第27章 【反应为“他是gay他弯了他在跟我表白”,那你的应激程度已经非常严重了。】【 “他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不对,他是gay吗”,这种算敏/感多疑。】【 “哥们你有病直说”,这种是正常人类。】【没有回复我的三十七个小时又二十九分钟里,你在想什么】……俞印虔诚地坐在床上,惭愧至极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凉哥,”他说, “对不起,你这么为我考虑,费尽心思为我脱敏,我竟然还质疑你的性取向……哎!我真是的!太不该了!”周成凉端的一副大度姿态: “可以理解,我不跟你计较。”俞印惊讶地张大嘴巴: “你周成凉不跟我计较得了理不跟我计较你鬼附身了”周成凉额角暴起青筋: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非要具体形容吗”俞印自认语文不错,给他来了个惟妙惟肖的比喻, “纯种哈士奇和羊驼生的河豚。”又二又皮又倔又爱生气。周成凉缓缓倒下,捂住胸口。气死他了。“你看。”俞印点着他鼻子道, “又生气了。”“……”周成凉面无表情坐起来, “换回最初的话题吧。”“哦。”理亏的俞印挺乖的。可理亏归理亏,他这次也不是完全服气。“说实话,凉哥,我觉得你也有问题。”俞印和声和气讲道理, “你说说,前几天莫名其妙的是不是你忽然给我发莫名其妙的话的是不是你我还生着气呢,你忽然来一句我,我……嗯嗯你,你说谁不误会”最关键的是,如果周成凉那句玩笑是真的,那前几天对方所有莫名其妙的行为都解释得通了。能怪他误会他敏感过激没错,周成凉不合时宜的玩笑就一点错没有吗周成凉听完,心底长出一口冷气。自己何尝不知一时脑热干出的事荒谬离奇这不正补救呢吗其实后面解释也挺离谱的,估计只有面前这个神经条又粗又长的人能接受。他不是得理不计较,他是压根没理,生怕多说两句话给俞印脑袋瓜子点醒了。周成凉矜持地清了清嗓子: “好吧,我承认我也有错,我那两天……”真不会说谎的人卡壳了。幸好俞印给力。“我懂了。”俞印恍然大悟, “是不是我那两天给你造成了什么误解,你也在怀疑我是男同”就像这两天他躲着周成凉一样,周成凉一定也是误会了什么,在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