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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贾政内书房。
贾政独坐,身旁并无清客相伴。自从上次贾瑞说起荣国府中各个管事也可能和庄头们勾结后贾政总觉得信不过那些人。
见贾琏贾瑞两个进来,贾政也不矜持了,示意二人坐了便说道:“今日我在衙门坐班,你们舅舅王子腾差人给我送了口信,说让我回家将门户看管好,今日不要让人随意在外头走动,他要奉旨查检修国公府。还说细情可问你,瑞哥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瑞一听心里一万头神兽奔涌而过——你王子腾实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在天子跟前立了功,又动动嘴皮子送贾府一份人情,到头来还让我给你擦屁股?
心里不爽,嘴上却不能说,只得将修国公府和独眼佛等事说了一回。
贾政听了蹙眉道:“瑞哥儿,你小小年纪怎么管起这些事来?这如何是你该干的?”
贾瑞只得尴尬一笑:“不过是凑巧让我碰上了……”
贾政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追。虽然他是个政治白痴,也能看出来,所谓指使恶人拐带人口不过是个借口,朝廷、确切的说是皇上要开始清洗旧勋贵了。
出头鸟是修国公府,下一个倒霉蛋会不会就是荣国府或者宁国府呢?罪名也有了,只要有人将两府的庄头在北边私通蛮夷、勾结外官的事捅出来,随随便便抄家流放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贾政只觉得手脚冰凉,说道:“北边庄子的事要尽快解决了。琏儿,去将你老爷和珍哥儿都请来商议此事!”
贾琏应了一声去了,贾政见一脸波澜不惊的贾瑞道:“瑞哥儿,自打上次说了这回事也有些日子了,你可想到什么法子没有?只管说说。”
贾瑞心里冷笑:这到底是你们家的事儿,我给你们摸出个大概了,还想接着让我卖力,是不是应该许诺点好处啊?
贾政自然想不到这一点,他就觉得别人有困难自己就应该全力的去帮着他,更何况贾瑞也是贾家的人呢?
贾政不上道,贾瑞也只能含糊着说道:“叔叔不知,我爷爷不大让我管这些事呢。每日只让我读书写字。”
贾政不悦道:“哎!好歹也分个轻重缓急,这可是天大的事,你也是荣国府的人,自然该上上心的!”
贾瑞只能安慰道:“二叔不必惊慌,依我看,咱贾家定不会有事的。那个侯孝康实在是恶贯满盈,其罪该死。咱家哪里做过这种事?便是辽阳庄子的事也是下面的奴才私下里胡作非为。再说,还有元春大姐在宫中呢不是?咱家圣眷正浓呢……”
“你那大姐确是入宫有几年了,不过只是做个女史在宫中伺候,何谈圣眷正浓啊……”贾政苦笑着摇摇头。
贾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他总不能说自己看过一本预言书,知道宁荣二府最近几年都不会有事,而且元春会被加封贤德妃,还要盖省亲用的大观园呢。
至于如何处置乌进孝等庄头,贾瑞也有了个大概算计。王子腾以后会升九省都检点奉旨巡边,到时候肯定会去辽阳。
北方军区总司令去了,什么样的人处理不了?别说是那些庄头,就是辽阳节度使都得乖乖的装孙子。
可这话他也不能跟贾政等人说,没法解释他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谁会信?
看着贾政唉声叹气发了半天的愁,贾赦贾珍都来了,再加上贾琏贾瑞,还是上次的配方。
议题只有一个:这次查检修国公府会不会殃及贾府。
众人听了贾瑞的叙述都是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只因贾瑞跟王子腾说了侯孝康的罪行,便使得偌大一个国公府被抄家。
贾赦皱着眉头道:“瑞哥儿,这等大事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
贾瑞只得答道:“我只是听说了侯孝康的罪行,那日赶巧了便随口跟王大人说了一回,并不知道皇上居然就下旨查抄了,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的。”
贾政摇头叹息道:“圣意难测啊!谁想到一个堂堂修国公府,就因为这点事被查抄了,也不知道最终如何处置。咱家也得小心才是,先不说北边庄子那些刁奴,在京中可要约束好这些下人管事们。珍哥儿,东府那边你可得管教好了!琏儿,西府这边你也得多用心才是,别因为下头那些混账东西做了坏事恶了两府的名声。”
贾珍贾琏二人点头称是。
贾赦道:“神京中到底是小事,毕竟天子脚下,又有我们在,那些奴才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到底辽阳庄子上私通鞑子是要紧。依我说,此事越早料理了越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贾政问道:“不知大哥可有什么妙法?”
贾赦满脸不屑道:“不过是一些奴才下人,依我说也不用什么暗中排查,只让琏儿带上几个人去,将他们悉数捆了回来打着问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贪墨了多少银子,卖了多少粮米给鞑子和建奴,难不成他们还敢造反?”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贾瑞心中感慨:这个天天正事不干只知道躲在后宅和小老婆吃酒享乐的赦老爷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啊!难怪他虽然袭了爵位却不为官,根本不是这块材料。
厉害关系贾瑞早就剖析过了,那些庄头几辈人在北边经营农庄,不管是辽阳节度使还是神京宁荣二府中的各个管事早已打通了,想要如此简单一网打尽谈何容易?
那些庄头这几十年贪墨钻营想必也积累了不小的资财,如今见你要去抄家,谁肯束手就缚?
山高皇帝远,如果真让贾琏带着几个人去兴师问罪拿人,真逼急了只怕贾琏直接就有去无回,到时候跟那边的官家串通了,只说路上碰到劫匪害了性命,你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们不敢如此放肆,到头来反咬你一口,只咬定说私通蛮夷交通外官这些事都是宁荣二府背后指示的,也是百口难辩。
贾瑞将个中厉害都说了一遍,众人又是沉默。
“难不成真没什么好办法了?就让这群刁奴猖狂下去?”
“二叔稍安勿躁,这事也是急不得的。依侄儿愚见,此事万不可打草惊蛇,只等上一段时间,神京中安稳了,寻个机会再出手也不晚。”
计议了半晌,也没个正经注意,贾赦道:“这外头的本不应该让老太太知道,可到底是关系重大,不如也给她老人家知会一声?”
贾政想了想道:“也不该总瞒着。只是要慢慢的说,可别吓着老太太,毕竟她老人家是有了春秋的人。只说庄头贪墨银钱粮米也罢了,至于交通外官私卖粮米给鞑子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这暗查庄子的人选,你们可有了?”贾赦拿出一副家长的派头来将目光看向众人。
贾政摇头叹息。他手下清客倒是有几个,不过按贾瑞所说的,荣国府里不光是周瑞这个专管春秋两季租子的管事不干净,他这些清客只怕也收了贿赂,旁人他又认识几个?
贾琏见他老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忙说道:“我倒是物色了几个先生,管账目是极明白的,只要给足了银子也愿意出远门,只是事关重大,毕竟还不算熟识,不太敢托付,还得再深交一段时间才好。”
这倒是实话,贾琏在这件事上是极上心的——他还想在里面扣点银子花花呢。只是这毕竟是府里隐私的事,萍水相逢的交情他也不敢胡乱说。
贾珍知道轮到他了,也只能腆着脸说道:“我倒是新认识了一个小生,叫艾官,倒是个伶俐人,也颇认识些文字,若是能教化教化,让他混进北边庄子里,想能摸出些勾当。”
贾瑞听了心里一万头神兽奔涌而过。甭问,这又是贾珍新喜欢上的小戏子,讨他欢心了。可这等大事让一个唱戏的去做?先不说这艾官有多伶俐,有句古话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绝对不无道理!这贾珍满脑子除了脱氧核糖核酸还有什么?
果然贾政也皱眉道:“珍哥儿,此等大事怎能儿戏!”
贾珍刚想解释那孩子如何聪明机灵,又有一副好嗓子,见贾赦也是面色不善便憋了回去。贾赦虽然也是无能好色,好歹人家只爱娶小老婆,贾珍这男女通杀确实是……
贾珍闭了嘴,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贾瑞。
贾瑞一咧嘴:“我虽然在外头也认识一些个人,可也都交情不深,本想着这段时间多跟他们走动走动,便又将那个烤肉馆子开起来了,寻思日常也有个聚会的地方,大伯也知道,赌钱吃酒看人品,我是想私下里观察着哪些人是可托付的,这可不是三两面就能定下来的,必须熟识才可。偏偏我爷爷管束得紧,只让我在屋里念书写字……”
听着贾瑞大倒苦水众人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知道,贾瑞说的都是事实,贾代儒那脾气全府皆知。不过这赌牌吃酒看人品的话听起来倒是新鲜别致。
接下来贾瑞又拿出那套话安抚了众人一通,足足两个时辰,也没人能有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也只能散了。
贾琏同贾瑞一道往外走,贾琏道:“瑞兄弟,两位老爷都急成这样了,你却是一口咬定咱们家一准没事,瞧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难不成你是早就有什么好主意了?”
贾瑞噗嗤一笑:“琏二哥,我才多大年纪?能有什么好主意?你也忒高看我了。”
“可不是我高看你。你虽然还小,我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贾琏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才压低声音道:“瑞哥儿,你是不是因我爹和二老爷不肯说拿出点实在好处给你,故而有话不肯说?那回你不是说过,珍大哥曾答应过,若是查抄了乌进孝家,便分一成好处给你吗?”
贾瑞心道你还算不傻,嘴上却说:“琏二哥哪里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当初那么说是因为我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着那些人不过是瞒报收成损公肥私,哪儿想到去了一趟查出这么大的勾当?若是知道,你说我敢管吗?如今这事儿可是超出我能力范围了,我真是爱莫能助。”
贾琏也暗中算过了,按贾瑞所说,乌进孝家这几十年的经营,好歹也有十万两的身家,而荣国府的庄子比宁国府又大又多,这数目只怕翻上一倍还不止!这个数额对于贾瑞来说确实是太大了些个。
“好兄弟,虽然咱们是隔了房的,你也是荣国府正派玄孙!再说咱们也对脾气,我可是当你胞弟一般的!你若是有什么巧法儿,不妨跟哥哥说,若是不惊动老爷们,又能在那群狗奴才手里弄点银子咱们兄弟两个花花,岂不是件美事?你放心,哥哥可不是小气的人,有我的就有你的!”贾琏觉得这段时间和贾瑞也混得熟了,便也不再忌讳。
“琏二哥,我……”
不等贾瑞说完,贾琏便说道:“且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还是去你的馆子里好好聊聊!”
贾瑞心说我有办法也不能和你说啊?总不能告诉你等着过三两年王子腾升值了去巡边,顺便抬抬手就能把乌进孝乌进义两家子给办了吧?
正不知如何搪塞,却见翠缕在垂花门里探出头来喊道:“瑞大爷,瑞大爷!”
“喊我?”贾瑞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翠缕干脆跑了出来说道:“请琏二爷、瑞大爷安!瑞大爷,还请借一部说话,我们小姐有话说。”
贾瑞一脸为难:“翠缕,方才你也都听见了,老太太不让我再进二门了。这才刚说完多久?我再进去不大好吧?”
翠缕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瑞大爷,好歹你去说两句话,我们小姐哭了好一会子了,巴巴的在这等你半天了!”
贾琏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也不好问便说道:“既是这么着,你便去,我在馆子里等你就是了!”
贾瑞听翠缕这么说知道是因为方才贾母撵了他出去的事湘云愧疚了,听她哭了也有些心疼,便说道:“也好。琏二哥,若是老太太骂了你可得替我说话!”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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