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瑞一听贾环那段话就知道,贾宝玉要挨打了。但是他更关心的是救金钏。
按说金钏投井的事应该在几年后才发生,怎么就提前了?可救人如救火,贾瑞哪有时间想这些?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西游廊水井处,果然围着一圈人,一身湿漉漉的鸳鸯已经被捞了出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玉钏儿跪在金钏身畔呜呜的哭着。
“在水里泡了多久?救上来多长时候了?可有外伤?井里水有多深?”贾瑞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泡了有半炷香时候,才捞上来的。”有人答道。
贾瑞伸出手去探了探金钏的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
“没用的,捞上来人已经是不中用了。”
“不一定,不试试怎么知道?来,搭把手!”贾瑞单膝跪地,示意众人帮他把金钏先翻个身面朝下腹部抵着他的大腿。
“瑞哥儿,人已经没了脉搏鼻息,还何苦这么折腾她,不如让她安静的去吧。”有人劝道。
“费他妈什么话!赶紧帮忙!不愿意帮忙的都滚蛋!你是玉钏吧?赶紧搭把手,说不定你姐姐还有救呢!”
一阵吆喝,玉钏倒是唬了一跳,和一旁看热闹的茗烟一起将金钏的身子按贾瑞所说放置好了。
贾瑞顶着金钏小腹在后背上又是拍又是顺,好生一通忙活。果然口鼻中控出来好多水,但金钏依旧没有呼吸。
“瑞哥儿,别忙活了,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人已经是没气了,阎王爷收走了的人,哪儿还能救得过来的?”一个婆子倚老卖老的说道。
“滚!”贾瑞白了她一眼,又见茗烟也在一旁看热闹,说道:“你别在这里了,赶紧让人往里头去给太太老太太送信吧,宝玉怕是要挨打了。”
“啊?挨打?挨什么打?谁要打宝二爷?”
“你是不是傻?你觉得府里还有谁敢打宝玉?再不去可晚了!”
说罢,贾瑞也没空理她,准备开始给金钏做胸外按压。
“你干嘛!放开我姐姐!”玉钏一见贾瑞双手叠着压在了金钏的胸口,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把将贾瑞推了个跟头。
“我……我是在救人!你再敢推我一下,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蹄子!”贾瑞爬起来瞪了玉钏一眼。
急救术贾瑞也只是在电视里看过,动起手来还是头一遭,好歹知道大概流程,一会儿按压胸腔,一会儿捏着鼻子嘴对嘴呼气,直忙活得满头大汗也不见金钏有什么反应。
一旁看热闹的都在窃窃私语,玉钏也明白了贾瑞似乎并不是在侮辱姐姐的身子,只是呜咽着在一旁握着金钏的手掉眼泪。
贾瑞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但仍不肯放弃。正撅着屁股给金钏送气,猛的一把又被人推开了。
贾瑞刚要发火,却见一个婆子指着贾瑞骂道:“天杀的下流种子,我家姑娘都死了你还要作践她!亏你还是个爷,大白日的当着这许多人居然做这种勾当!金钏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抛了老娘去了……”
说着,婆子已是瘫倒在地,拍着胸口哭了起来。
贾瑞这才知道,这就是金钏玉钏的娘,老白媳妇。看老白媳妇哭的伤心,贾瑞也生不起气来了,毕竟,自己这种急救动作对于这群人来说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老白媳妇一来,玉钏也哭得更起劲了。看着母女两个在那里嚎啕,贾瑞捂住了脸长叹一声——他还是失败了。
正当他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玉钏突然尖叫道:“我姐的手动了一下!”
看热闹的人听了都唬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难不成这是要诈尸?
贾瑞却是大喜,忙又跪下身去继续方才的动作。
老白媳妇刚要阻拦却被玉钏一把抱住了:“娘,瑞大爷是在救姐姐,你别拦着!”
“浑说,哪儿有这么救人的,他分明是在轻薄金钏儿!”
“滚你妈的蛋吧!人都这样了有什么好轻薄的!真当大爷我没见过女人了!”贾瑞一面按压着金钏胸口一面回嘴道:“老实等着,好多着呢!”
又忙活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喊道:“动了动了!手动了!”
贾瑞听了心中一喜,忙又大口吹了几口气进去。老白媳妇母女两个一个闺女一个姐姐的叫着,哭得声音更大了。
“再大点声!”贾瑞说道。
“啊?”听了这话,母女两个倒是愣住了。她们以为贾瑞在说反话。
“啊什么啊?叫啊!大点声叫!你闺女的魂儿要回来了,还不快叫醒她!”贾瑞真恨不得一人给她们一脖篓子。
果然,这种掺杂了迷信思想的话相当管用,二人马上带着哭腔满口女儿姐姐的喊叫了起来。
又是几轮按压和送气之后,金钏终于又吐出一口水在张石川的脸上,缓了一会儿才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啊~~~金钏儿!回来吧!”贾瑞仰天长啸长出一口气,终于特么的救活了!
他现在只觉得两臂酸软,嘴唇都要秃噜皮了。
“金钏儿!我的儿啊!”老白媳妇看见金钏活了,一头扑在闺女胸口。
“姐姐!姐姐,你睁眼看看我,我是玉钏儿啊!”
“真……不是诈尸?”旁边有人将信将疑的说道。
贾瑞此时好像被遗忘了。
然而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贾瑞却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退了出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来到酒糟坊,甄绪带着一院子不到三十人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见到贾瑞一脸疲倦身上皱皱巴巴沾满泥土的模样众人都是唬了一跳。
让贾瑞没想到的是,倪二居然也在。可再想想倪二本来就是个混混,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了。
“瑞哥儿,可是来的路上被赵老二的人算计了?”甄绪上前问道。
“啊?并没有。不过是上午家里有些事牵绊了。这身打扮确实有些狼狈了。不过想着弟兄们都在等着我,哪儿还敢耽搁,就这么来了,还望莫见笑!”
葛虎这八尺大汉听了说道:“瑞哥儿,你家里有啥只管忙你的,我们都是闲人,多等几日又如何?”
贾瑞嘿嘿一笑:“既然是爷们,自然说话要算的!说好了今日相聚共同商讨大计,怎能失约?”
几坛子贾瑞开饭店时候的库存酒端上来,顿时气氛就热烈起来。
“渴了!先干一碗!”贾瑞抄起一个空碗一伸手,马上葛虎就端起坛子倒了一碗酒。倒在地上的肯定比倒进碗里的多……
贾瑞一口喝了,故意假装很粗放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兄弟们,今儿我来晚了,就不跟诸位外道了,长话短说!”
一院子的人轰然叫好。
“我姓贾名瑞,字天祥……”
还没等他说完,下面有人接口道:“铁手铜裆贾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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