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主意?”贾蓉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此刻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先把凤姐蒙混过去,怎么样都行。
“嗯……只是恐又生事端,还是罢了!”贾蔷犹豫了半晌说道。
“好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腚沟子了你还在这里拿捏个什么?有什么主意只管说出来咱们再计议!”贾蓉握着贾蔷肩膀就是一阵摇晃。
贾蔷挨不住告饶道:“罢了罢了,哥哥放手,我说便是了。我方才想着,贾瑞这厮实在狡诈,设下这么个套子来给我们钻。
既然咱们能被骗了这许多银子去,为何咱们不依样画葫芦,也设个局来?若是成了,说不定能把饥荒都堵上呢?”
“咱……咱们也去骗人?”贾蓉唬了一跳:“蔷哥儿,这可不是浑说的,若是让人抓了还了得?”
“被抓了也是让老爷知道,大不了打一顿,大老爷还真能看你被关在监里不管不顾?你可是宁国府的独苗!
若是堵不上琏二婶子的饥荒不也是一顿好打么?从头到尾咱们都知道贾瑞是怎么骗的,就也跟着做起来,万一成了不逃过一劫?除了这个我再想不到什么法儿了。”
贾蓉犹豫再三也下不了决定,好半晌才说道:“到哪儿找又傻又有钱的主儿呢?又傻又有钱……”
猛地二人都抬头看着对方,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名字来:薛蟠!
人傻钱多,没有人比薛蟠更配得上这四个字了!他爹死得早,薛姨妈又一向骄纵他,薛家又是皇商,不说在金陵的产业,只神京里当铺、香料铺子、生药铺几乎开全了,倚着薛蟠的性子,挪个万八千两银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况且俗话说物以类聚,薛蟠又认识许多同样人傻钱多的纨绔子弟,若是真能下套把薛蟠装进去,说不定堵上窟窿了还能小赚一笔!
“咳咳,蔷哥儿,咱们切不可贪心,只求能将饥荒都还了就要念佛了!”贾蓉说道。
“我省得!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要找人手,租房舍,还得有点本银才行。况且这局即便设下了,也不是三五天能得手的,琏二婶子那说五天后就得要一千两银子呢……”说道这里,贾蔷又发起愁来。
“银子这事我来想办法吧。不过勾引薛大傻子上钩的事可得你来!”贾蓉说道。
“我……我笨嘴拙舌的,怎么能做得来这个?不行不行!”贾蔷摇头摆手的说道。
开玩笑,呆霸王的诨名是白叫的?若是真的得了手,薛蟠发现自己被骗了,还能饶得过他?贾蔷可不信自己有贾瑞那么好的运气,有人罩着。
“你先别急,总得先仔细想想。本来是该我去做,只是我和薛蟠并不如你熟识,毕竟你和他在家学里一起念过书呢不是?
只要计划周祥了也不怕的,你瞧现在贾瑞不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咱们要想一想,要怎么样能让薛大傻子咬了钩还不知道是我们放的饵……”
任凭贾蓉怎么说,贾蔷只是摇头说不行。
贾蓉也急了,一把薅住贾蔷衣领道:“怎么就不行?当初可是你撺掇着跟琏二婶子多借一些银子的!说好了赚了银子一人一半,如今赔进去了,也得一人一半!
如今这个主意也是你出的,现在该你出力了你就这么推三阻四?平日里我是怎么对你好的?”
见贾蓉动了怒气,贾蔷也软了,只能小声说道:“那可得想仔细点再去了。”
贾蓉见贾蔷松了口,忙说道:“好兄弟,这个自然!”
贾蔷沉默一会儿又说道:“若是真的不好了,荣哥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是那样的人吗!蔷哥儿,这么多年,我可不是把你当亲兄弟对待的?你还不了解我吗?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即便出了事,都是我一个人抗!”贾蓉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这……口说无凭,你把方才的话都写下来签字画押!若是坏了事你真不管我了我就拿出字据来找老爷说话!”贾蔷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还信不过你亲哥哥?我还能不管你了?”贾蓉怒极反笑。
“不是信不过,俗语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我知道哥不会匡我,可既然你都不会,立个字据又何妨?我拿了肯定小心藏好,还能拿着到处去显摆?”这是贾蔷最后的倔强,绝不再让步了,他得给自己留一根救命稻草。
“亲兄弟还要搞得这么生分。罢罢罢,都依你便是了,走,咱们回去好好计议计议……”
却说二人因贪近路并未走正南的角门,而是从凤姐院子出去后直接走了个小穿堂从一个月亮门准备绕道宁国府的会芳园回去。
他二人本以为这两面具是高墙的小过道并无第三个人了,哪想到这些话竟都被墙后一人听在耳中。
原来墙里不远处便是王夫人房里的下人住的一片屋子,可巧今日金钏进来看她娘,正要回去却听到墙外头有人说话。因听到有贾瑞二字便住了足。
开始还听不真切,后贾蓉贾蔷两个说话声音都大了,便将薛大傻子、签字画押等话都听了个真实。只是不太懂,想着要回去将这些话告诉贾瑞。
金钏被撵出荣国府这些许多天,心绪早已平复了许多。虽然还想着能再回王夫人屋里,也感激贾瑞救了她一命,在贾瑞家里这段日子又对她颇为尊重,难免心存感激,如今听似乎贾蓉说的事和贾瑞有关,便想着回去告诉他。
隔墙听得二人脚步声走得远了,金钏才也忙忙的出了荣国府往贾瑞家里去了。
回到家里,不出意外的,贾瑞并没在家里。
“爷是个没笼头的马,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姐姐今日是怎么了?想起找大爷来了?”茜雪一脸玩味的看着金钏。
金钏在这边有点像空气一般的存在,从来不问贾瑞在哪儿,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她没把这里成自己的归宿。
“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随口问问。”
贾瑞在干嘛?他在带着一群人蹲守在京营都督府门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过一个时辰,便有一队军校将五个人推搡着丢了出来,正是那天在街上追砍贾瑞的五人。
军校又进去了,五个人才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臀腿上头都是斑斑血迹染透了衣裤,显然是刚挨了一顿好板子。
贾瑞蹲的就是他们!开玩笑,那天被人撵了几条街,鞋子都跑丢了,这仇焉能不报?贾瑞便是来寻仇的。
悄悄在后头尾随他们走了一程,来至一处僻静巷子里,乌央一群人将五个伤员为围住。
“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贾瑞负手而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你……是你!”为首一个汉子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别怕吗,我们是神京五好青年,看你们行动不便,特来送你们一程的。”贾瑞依旧一脸贱笑。
“姓贾的!你别嚣张!我可告诉你,佛爷后头可是有人的!你……你要是敢如何我们,佛爷绝饶不了你!”
“废什么话!还佛爷,他顶多是个泥菩萨!”身强体壮头脑简单的葛虎举着比别人都大一号的板砖冲了过去。
“哎哎,等等!”贾瑞忙喝道。
“是!”葛虎的板砖在一人头上寸许处生生停下了。
“嗯,还不错,基本上可以收发自如了,不过还得加强练习!”贾瑞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可是离着衙门不远,别闹出人命来,就一人一条腿吧!”
“得嘞!”众人一拥而上,葛虎的板砖也再次拍下。
顿时惨叫声响起,坊间有听到动静的都从门缝中往外观望,见了这架势又都把门紧闭了。
那五人都在王子腾处挨了几十板子,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被拍得嗷嗷怪叫,抱着头在地上不住翻滚。
众人正拍得欢畅,忽听得一人大喊道:“都让开,看我断子绝孙腿!”
众人听了都下意识的捂着裆部往两边闪开,只见甄绪摆出三步跨栏的姿势后飞起一脚朝着五人的头目双腿之间踢去!
咔嚓!蛋碎的声音,世界突然安静了,三秒后,狼嚎一般的惨叫响彻云霄。
“握草,甄绪,我跟你说了不要出人命!”贾瑞回过神来了。
“嘿嘿,彪哥只管放心,这一脚下去只管断子绝孙,保准人没事!”甄绪看着倒地护住要害身子不断抽抽的汉子哈哈狞笑道。
“真的假的啊?当初好像你也踢了我一脚啊!难不成我也要断子绝孙?”贾瑞有些怀疑的看着甄绪。
甄绪一脸惶恐:“彪哥,彪爷!你可别闹了,那一回踢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铁手铜裆啊!出道这么多年头一回栽就是在您这了,您那话儿连油锅都不怕,还怕我这一脚?
不过我这祖传绝技也只在您这不灵,其他时候可是百试不爽!这小子绝对没您的功夫!保准断子绝孙!”
“好吧,既然这么说……”贾瑞挖了挖耳朵:“那剩下这四个一人给一脚吧!”
“好嘞!请好吧您呐!”
只见甄绪气沉丹田,三步助跑后一声声的惨叫响起。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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