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拔出剑,扬声说道,“将军还与他们啰嗦什么,直接将人捆起来押送进京不就得了。”
”这里是江南,不是你们雁山,你凭何抓我们。如今你们雁山与信国公府给勾结,私自捆了我江南守备军的人,若是你们及时收手,再让你们的总督亲自来江南跟我们邵总督好好赔个不是,兴许总督大人一个高兴就不与你们计较了,否则你们就等着我们上奏朝廷吧。”邵俊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李怀霖扫了一眼过去,这些个人到了此时,依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
李怀霖哼笑一声,拿出那张手谕,将手谕上的内容念了出来,“今有江南总督邵义敏,目无朝廷纲纪,以权谋私,欺上瞒下,在江南行苛捐杂税,横征暴敛之举,以致江南百姓苦不堪言,朕闻之深感痛心,着命怀化将军李怀霖即刻前往江南,缉拿邵义敏及一众涉案人员入京待审,若有反抗者,就地绞杀。”
”邵总督,这份手谕,您总不会还说不认得吧。”李怀霖将那张手谕展开摆给邵义敏看。
邵义敏死死的盯着那张手谕,上面的确是女帝的字迹,还有右下角那个印章,那是元嘉女帝的私印。
他身后那些人此刻心里是真的慌了,李怀霖手上拿着的不只是女帝的令牌,还有女帝亲笔手谕。
尤其是那两位方才跟着叫嚣的知府大人们,此刻后背直冒冷汗。
好一会,邵义敏总算是从那张手谕上移开视线,看向李怀霖,又看向被林清扣押着的柳湘等人。
这时,他的家眷也被带了过来,为首年纪大一些的是邵义敏的夫人,这位邵夫人自从被地甲卫的人抓起来后就没什么反应,甚至在地甲卫报出来头的时候吗,地甲卫从这位邵夫人脸上看到了几分终于来了的神情。
倒是叫地甲卫有些诧异。
邵夫人旁边还有几个女眷和孩子,是邵义敏的儿媳和女儿,还有一个七岁的孙子和五岁的孙女。大一些的那个男孩是邵兮敏和庄光明的儿子,庄武生。
”你们还不赶紧放开小爷,我祖父是江南最大的官,我让祖父将你们都处死。”邵义敏的孙子叫嚣着。
“爹,这些人说他们是陛下派来抓咱们的,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呢,爹,你快命人将这些人拿下。”邵望月声音尖锐的叫道。
李怀霖听到了哼笑一声,“邵总督不会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抗旨不遵吧?”
邵义敏突然大笑起来,林清皱了皱眉,拔出剑恶狠狠的盯着邵义敏。
邵义敏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怀霖,“陛下是何时知道的?”邵义敏在江南所作之事并不明显。自从陛下建立督察司监察百官以来,他行事愈发小心,就连自己的家人和那些官员,他也都叮嘱了他们。
要知道这些年朝廷与夏国交战,粮草大半来自江南,按说朝廷不该对自己有所怀疑才对。
李怀霖看着他,好心的解释道:“邵总督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封折子吗?”
“折子?难道是老夫上书朝廷请求减免江南赋税的折子?“邵义敏不解的问道。
“不错,正是那封折子。”
邵义敏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李怀霖啧啧道:“那折子就是本世子看了,都要夸一句邵大人真是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呐,可惜了,邵大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把陛下和朝廷当傻子看了不成。”
那些江南官员也没想到是这么的原因。顿时都懵看了一样看着他们的总督大人。
李怀霖说完也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而是吩咐道:“林将军,有劳你将这几位大人带下去严加看管。明日随本世子押送回京。”
“是,世子。”林清朗声说道。
夜晚,总督府客房。
“世子,邵义敏的夫人说她要见您。”地甲卫的人进来禀报。
李怀霖有些诧异,邵义敏的夫人这个时候想见自己做什么?
“把人带去正堂,本世子随后就到。”
”是。“
一刻钟后,正堂。
邵夫人站在堂屋中,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夫人。”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邵夫人转头看去,进来的男子身量欣长,身上依旧穿着白天那身蓝色锦袍,此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似那久经沙场的将军,倒是有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李世子。”
邵夫人屈膝朝他福了一礼。
李怀霖走到太师椅上坐下,转动着拇指上的戒指,打量着邵义敏这位续娶的夫人。
地甲的人早将邵家众人打探清楚。
现在的这位邵夫人是邵义敏的继室,邵义敏的原配当年生下邵家二公子难产大出血去世了,一年后,邵义敏就续娶了现在的这位夫人,邵琮和邵兮月都是这位继室夫人所出。
“不知夫人是想与本世子说什么?”李怀霖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邵夫人站了起来,温婉的笑了下,“我知陛下此次让世子您过来羁押邵义敏和他的那些亲信,是担心江南生乱,您是信国公府世子,李氏一族在江南是望族,有您在,江南定不会群龙无首。”
李怀霖挑眉,轻笑了下。“夫人这么聪明,难怪能生出邵女官那样聪慧的女儿。”
提到女儿,邵夫人眼里流露出想念的神色。
她们母女俩已经有六年没见了。
“敢问世子,小女她可还好?”邵夫人还是问道。
“邵女官眼下无事,只是如今邵家做出了这样的事,邵女官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这个李怀霖倒是没有骗她。
此番邵义敏进京受审,等朝廷查明真相,邵家人都逃不了罪,邵兮月若是没有牵连其中,尚还能保住一条命,若是她真的是邵家安插在陛下身边的奸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邵夫人听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便跪下,“世子,兮月她并不知道她父亲做的这些事,这些年,每次书信往来,也不过是问些家中父母兄弟安好的话,兮月是个有分寸的人,从不在信中提及朝中的事,就连提到陛下和太子也不过是一句陛下安好,太子安好带过,从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