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艾瑞安醒来,发现身侧空空如也,用手摸过,被褥冰凉,说明菲力很早就已起床。
菲力会去哪里?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艾瑞安满心疑问,出来时恰好撞见奥蒂丽娜。
手捧新鲜采摘下来的百合,染了满身清香的奥蒂丽娜笑容可掬地向艾瑞安问早安。
“看到菲力了吗?”艾瑞安无心去欣赏顶着晶莹剔透露水的花和舒心笑容,她担心得满眼焦急。
“殿下不在房里吗?”
艾瑞安的表情太严肃了,奥蒂丽娜收起笑容,放下手里的花出去问殿外守卫。
“陛下,守卫说,没有见到菲力殿下外出。”
菲力如果想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离开,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有空灵兽在,就算他堂而皇之从正门出去,也完全可以让守卫视而不见。
“算了,还是我来联系菲力吧。”
艾瑞安试探着用感应联系,刚刚闭上眼睛,门外却传来脚步声,不用去看艾瑞安也知道是菲力,睁开眼,果然是身着睡衣的菲力自门外进来。
“菲力,你去哪里了?”
看得出艾瑞安的神情有多焦急,菲力过来抱住她,安慰地抚摸着她的背。
“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等到艾瑞安情绪稳定后,菲力携艾瑞安进去小客厅,关上门落座沙发上。
晨光温和地透过窗口投射进来,把菲力立体的五官勾勒得光晕朦胧,艾瑞安看得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艾古国与魔界大战即将开启之时,心随即一阵揪痛。
“想和我谈什么?”
尾音抑制不住的打颤,完全泄露出了艾瑞安的紧张,菲力苦恼地蹙紧了眉头。
“我想这次之所你总是一味阻拦我前往堡洲藩森林,是因为此次事件让你联想到了当年艾古国与魔界的那场殊死大战,所以你才会担心不已,但艾瑞安,你可有想过躲避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为什么不在初始的情况下扼制住呢?”
随后,菲力把在威廉梦境里探知到的消息全部讲给艾瑞安听……
“艾瑞安,请你静下心来想想到底该不该放我去?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和空灵兽还有彼得合力,应该可以把未孵化的怪兽铲除掉,但若是等到它问世之后,那么,我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可怕的结果。”
小客厅里落针可闻,艾瑞安保持一个姿势坐了良久,她想斩断自私,用一个国王该有的胸怀做下决定,只是她只要一想到放手让菲力走,心便空得吓人,仿佛一松手,一切都会成为一场幻梦,生活又回到她失去费朗时日日夜夜痛哭之时。
“不,我没有办法!”
抱住泪流不止的艾瑞安,菲力斩断不了她恐惧的根源,所有他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他全试过了,为何他的艾瑞安还是这样执迷不悟,一再陷入失去的幻想中不肯抽离。
“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艾瑞安,我可以再给你一天时间,你好好想想吧。”
菲力率先结束了谈话,牵着艾瑞安的手出去外面。
威廉回忆起昨夜的梦境,总觉得不大对劲,吩咐人备轿准备去找菲力。
“对不起,陛下有旨,您是不可以私自面见菲力殿下的。”
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威廉无奈,只好手书申请面见菲力。
艾瑞安下早朝后,接到威廉的申请,冷笑着正要随手丢掉,忽又顿住。
“陛下?”
当艾瑞安出现在金星宫时,所有人俱是吃惊不已,威廉激动地从躺椅上起来,一瘸一拐地奔向艾瑞安,来到近前停下脚步,搓着手兴奋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您是特意来看望我的吗?”
威廉身上香得发臭,熏得人作呕,奥蒂丽娜为了艾瑞安的身体健康着想,横身挡住靠近的威廉,请他保持一定距离。
艾瑞安冷眼看着威廉的反应。
被无情的目光盯住,威廉初时还能保持笑容,到最后却只剩了忐忑不安。
“你要见菲力?”艾瑞安终于开口了,威廉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松动了些,可以允许他喘上一口气了。
“是的,陛下。”
“为什么要见他?”
艾瑞安冷淡的语气阻止不了威廉的想入非非,威廉从艾瑞安主动来见他,到幻想他和艾瑞安生了十二个孩子,也不过是用了眨眼的功夫。
“当然是因为想和菲力搞好关系,日后也好相处。”
威廉的回答令人作呕。
奥蒂丽娜恶心极了威廉投向艾瑞安的目光,欲望与贪婪污染得一双眼混浊不堪,无论威廉如何寻找机会,奥蒂丽娜严把死守,坚决不许他再向前一步。
“看来你是笃定本王会接受你成为王后了。”
“当然!”威廉在奥蒂丽娜的阻拦下,伸手向艾瑞安道。
“陛下,我保证,如果让我成为您的王后,艾古国必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那么,你的根据是什么?我凭什么要信你?”
果然有门!威廉仿佛见到了希望,“你完全可以信任我,要不这样吧,你放菲力去堡洲藩森林,我保证亡者在七日内不会攻打艾古国。”
“哦?”
为了让艾瑞安相信他,威廉指天发誓地保证,“如果亡者在七天内提前攻打艾古国,你大可以杀了我。”
威廉越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艾瑞安越是心惊,“你和魔王是同盟?”
突然的问话让头脑发热的威廉冷静下来,心虚地后退半步,“没有,怎么可能……”
“那么,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是,是我听到的……”威廉急中生智,“别忘了我是瑞耳国大殿下,未来的储君,我的千里耳异能已经开始显现,那些亡者的窃窃私语,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哦,那么,你能听得到魔王的交谈吗?”
威廉急于在艾瑞安面前表明心意,可他还没有完全昏掉,闻言清醒过来,摇摇头,“不,魔王的言谈不是我能探听得到的。”
“那么,本王看你并不适合做我的王后,不如明日一早还是送你回国吧。”
乐了半截,威廉彻底傻眼了,“难道陛下不想验证下刚才我说的那些吗?”
“不需要,我会把你送回瑞耳国,并且因为你的擅自离队,最后在堡洲藩森林里寻到了大殿下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