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第一轮决斗赛程过半,到了妮可上场的时候。
妮可所用的长剑得自亨利之手,十字剑格,长一点二米,近端并未开刃,以供双手抓握,是一件中规中矩的武器。
她的对手,伊伐布雷定子爵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妮可也躬身还礼。
正当妮可低头的一瞬间,伊伐布雷定子爵一剑刺来,直取妮可面门。
子爵使用的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迅捷剑,拥有极致的破甲能力,能够将骑士和盾牌一同刺穿。
而在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迅捷剑无疑是最致命的武器之一。
因此,妮可没有选择防御,而是以刺对刺,以攻对攻,借助武器重量的优势抢占中线,想要将子爵的剑挤开。
而子爵也反应奇快,手腕一抖,让剑刃跳到长剑的另一边。
若是两人继续靠近,就只会落得双杀的下场,没人想看到这种结果。
于是两人各自退了一步,而伊伐布雷定子爵也明白过来,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徒有其表的花瓶,而是一位老练的剑士。
妮可把长剑架在腰上,时刻指向对手的胸口,可以随时使出凌厉的突击。
铭刻在血脉中的战斗本能逐渐苏醒,妮可双眼放出摄人的精光,与平时文静的样子截然不同,在她的同学眼中显得无比陌生。
子爵压低重心,像猫一样弓起脊背,手臂前伸,不时变换位置,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妮可率先发难,弓步上前,一剑刺出。
犹如触电一般,子爵迅速后退,调整步伐,绕开妮可的剑刃,以剑尖为先导,贴近妮可身边。
见状,妮可以最短的动作抽回长剑,侧身让开,用剑身和剑格的夹角架住子爵的迅捷剑,然后扭转剑的方向,在卡住对手武器的同时,用假刃砍中了他的肩膀。
剑刃命中的瞬间,子爵体表升起一层半透明的护罩,护罩剧烈扭曲了一瞬,又恢复原状。
妮可有些诧异,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掉转长剑,用配重球砸在子爵的颧骨上。
子爵晕头转向,试图拉开距离。妮可又顺势补了一脚,使其仰面倒地。
伊伐布雷定子爵捂着脸颊爬了起来,将迅捷剑竖在身前,剑锋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
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姑娘,我不得不承认,你技术不错。但我已经掌握骑士级别的斗气,你便绝不可能胜过我呀!”
而妮可惟以沉默作答,只用剑刃说话,高举长剑,从右上至左下,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斩。
子爵自然不敢硬接,连忙退开。
一剑挥空,妮可旋转手腕,借助剑的惯性,使出绵延不绝的连斩,每一剑的方向都有微妙的变化。
绵如细雨,猛似奔雷,犹如怒海上的浪潮,不断冲击着子爵的阵地。
子爵知道长剑有这种技法,却没想到妮可的速度如此之快。
不只是剑速,还有移动的速度,在短时间内急剧提升,甚至超出了他的反应极限。
他仓促举剑格挡,却完全无济于事,长剑顷刻间压垮了他的架势,重重劈在他的额头上。
当然,这一剑没有突破他的护盾。但是,一把致命的凶器就这样停在双眼之间,对他的心境造成了巨大影响。
另一方面,护罩仅仅起到缓冲的效果,并不能减免受到的冲击力。子爵的身体依然承受了不小的伤害。
妮可用肩膀将对手撞飞,把长剑拖在身后,继续向前,给予对手持续的压力。
子爵原本就不熟悉妮可武器的长度,如今看不到妮可的长剑,心中愈发不安。
他试探性地刺出一剑,之前的自信已经消失殆尽,精妙的技巧也没能表现出来。
妮可立刻抓住机会,一记反刃上撩把子爵的剑身偏开,剑刃画出一轮清冽的弯月,自然地落在左肩后方。
紧接着,妮可身体向左旋转半圈,力量从脚底传向腰肢,再到手臂,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将长剑反手刺出。
随着气泡破碎似的轻响,子爵身边的护盾彻底崩溃。
长剑顺着肋骨缝隙刺进胸腔,把绵软的肺搅成一团,然后一截鲜红的利刃透体而出。
子爵面色苍白,眼睛逐渐失去神采,和那些垂死的病人一模一样。
这时,妮可突然回忆起了解剖课上的知识。她以手术般的精准,横向拖动长剑,切开肋间三层肌肉,把它从胸腔内取出。
妮可下意识地试图清理创面,缝合伤口,却发现没带器械。已经没有必要了。
号角长鸣,观众呼声雷动,裁判庄重地宣告结果——
妮可·莫雷里亚诺,初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