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八年就像雪地的雪花一般,很快落入历史的时间范畴中,天圣九年,就像雪下树苗一样,已经冲出了积雪宣布了自己的到来。
上学对于徐硁而言比吃饭要轻松,毕竟也是经历了范仲淹和徐崇矩的私人教育,又在泰州王家祖学和应天书院接受了学院制教育,大宋的所有教育方式徐硁都经历过,广文馆的教育给徐硁有点后世外国大学预科学校的感觉,这里的学员大多数都是中低级官员和有钱富豪的子弟,只有通过了春季的考试才能进入国子学,高级的官员凭父辈的出身就可以进国子学或者太学,根本不需要考试。
徐硁属于那种中级官员推荐的,高不成低不就所以也要参加考试,最可怕的是给这个官员当成学徒使唤,眼见着再过半个月就要考试了,燕肃还是拉着徐硁帮他画图,谁让徐硁在他面前展示出工业作图的画法。
范仲淹因为在皇城里工作,因此每天都要很早出发,晚上有时值班也不回来。徐硁在他的包袱里找出了五只炭笔,用完这五只就只剩下十六只了,徐硁打算今天使用炭笔提高效率赶紧做完图好回去复习。
燕肃的公房是国子监中最大的,国子监祭酒对于燕肃都礼让三分,谁让他的进士同科都是宰相呢,徐硁今天来的格外的早,进入公房后就铺开了一张巨大的高丽纸,徐硁从怀中拿出五只炭笔放在一边,拿出刀一只只的削好就开始对照着燕肃的原稿进行描绘,徐硁不仅带了炭笔还简单改进了一个圆规,其实就是把炭笔绑在一端,比以前那种装一个墨盒要方便和可操作性很多,徐硁在那边专心的绘图,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此时已经进了房间。
“敢问这位学子,你用的是何物?”
徐硁被这人一打岔差点将笔尖画断,不满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身穿教员衣服的年轻人,在国子监里的教员都是中年以上很少有这么年轻的,既然是自己的老师徐硁也不好发火,“这是炭笔。”
“能否借用一只观看?忘了介绍自己,我是算学馆的见习教员贾宪,字明道。”贾宪诚恳的说道。
“拿吧,这张纸不要乱画,你可以找一张其他的纸试试。”徐硁想想算学馆自己知道但从来都没去过更不认识贾宪是谁,也没放在心上就继续作图。
“哦,两位小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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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贾宪见过燕司业。”
“徐硁见过燕司业。”徐硁原本就简单的打招呼,看到贾宪这么正式,没办法只好也跟着正式行礼。
燕肃看到徐硁手中的炭笔也来了兴趣,拿起桌子上的圆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在图纸上试了一下,一个非常清晰的圆就立马出现,这比他以前的要强的太多了,徐硁心里直抽抽,这幅画他画了一半了,你在上面瞎画什么,看到燕肃又要拿炭笔试试了,徐硁连忙阻止说道,“燕公,停,停,这幅图我画了快一半了,你这样随意在纸上画,这不是为难我么?还要半个月就要考试了,我画完还要回去复习。”
燕肃没听见一样拿着炭笔就在纸上画图,徐硁心里那个苦啊,就不能让人安心的学习么?还没等徐硁开口,燕肃先说话了。
燕肃趴在纸上边画边说,“安石,这笔老夫怎么没有见过,是你制作的?你还有几支?”
徐硁本来还在生气的状态,听到这话立马警惕了,“干什么,就剩只么多了。”
燕肃还是没抬头,依然在纸上画着图,“安石啊,那这笔总有个名字吧。”
徐硁知道刚才反应有点过激,想了想说道,“这笔叫徐公笔,是我祖父徐崇矩和我制作的。”
燕肃终于停下画笔,直了直腰摩挲着笔杆,“好,五十年前燕某还在读书时就知道金陵稚虎,没想到徐老虎还有这一手。”
徐硁第一次听到徐崇矩还有金陵稚虎这个名号,本想问问徐崇矩怎么会有这样的称号,燕肃不给他这个机会,“把配方和制作方法写出来给老夫......”
徐硁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行,这个不能给你,我祖父还没.......”
燕肃挥手打断徐硁的说话,“把配方交出来,我保荐你进国子学,况且你就是不交我拿走,就凭手中这支笔我让将作院研究下,一两月肯定能做的出来。”
徐硁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这些笔只有徐崇矩家的工匠会做,铅笔因为石墨和压制现在处于研制阶段,而且他已经命令工匠未得命令不能私自制作,燕肃这样说的话难道自己改变历史真的不可避免么,罢了罢了,“既然燕公这么说那就是强迫了,我只好把原料和制作方法写给你。”
徐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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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笔将制作方法一步一步的写了出来,因为使用炭笔写字一时间竟然使用了后世的书写方法,顺带一下阿拉伯数字也标记了进去。
徐硁写完将纸递给燕肃,燕肃不是很习惯这种写法还没出口,站一旁很久的贾宪突然说道,“安石贤弟,这大食数字你竟然会使用。”
徐硁看到自己写的东西才发觉出了问题,随即说道,“贾教员,我本是商户出身,与大食生意上往来很多,这大食的数字是必须会的,大食的运算方法很简便,所以就随手写了出来。”
燕肃这时脸色一黑,“瞎说,你家做盐的生意,大食人从你家买盐运回去啊?他们是傻子么?”
徐硁还没来得及辩解,燕肃又说,“肯定是徐老虎教你的吧。”
徐硁想今天真是要对不住徐崇矩了,什么事都往他身上安,徐硁刚好顺水推舟的问道,“燕公怎么这么了解我祖父,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别号金陵稚虎。”
燕肃一脸猜中的模样,“你祖父这称号可是太祖给的,当年他未满十八岁就夺得江南路的解元,礼部省试的省元,殿试被太祖点了探花,徐老虎不愿留在京中闲置,竟然申请去蛮荒地区做个教渝,所以太祖赐他金陵稚虎。”
以前徐崇矩提过自己中了进士,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一出,徐硁还想再问问,燕肃收好那张纸,“你们继续画图,安石考试就不要管了,安心的画图。”说完就走了。
贾宪也是听的一脸崇拜,有点兴奋说道,“不知安石可否教教贾某这些运算方法?”
徐硁看到贾宪都这么放下架子求自己了,自己的当年那点数学水平还停留在高考不及格的状态,也只能打脸充胖子了,徐硁拿出一张纸就和贾宪将其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运算的写法。
贾宪这些天一直缠着徐硁讲解数学知识,徐硁自己感觉这么讲下去不出一个月自己那点家底要被全部掏光,便以要画图作为推辞的理由,贾宪也不气馁没事就过来嘘寒问暖。
燕肃自从拿到炭笔之后也不来公房了,徐硁觉得自己快要成了国子监司业了,下面的吏员对自己越发的客气,显然是燕肃交代了下面的吏员,直到七天之后,燕肃才再次出现掏出了两样东西。
几只炭笔,一份国子学的入学凭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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