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凯，行政院长孔子渊的长子，常凯申夫人的亲亲大外甥。
骄横，狂妄，善敛财。
习惯于凭借权势，薅金陵国府羊毛。
主业经营国际贸易，但也涉及其他实业。
总之，只要赚钱的，他都乐意插一脚。
这是见面之后，周钧对孔大公子的描述。
这家伙听到了风声，准备来入股平都铁厂，薅刘家的羊毛。
周钧临了道：“这位大公子怎么说呢，人是极精明的，只是听说品性一般。”
“这次给我来电报的朋友，刚才又专门发来一封电报，说这些年和孔大公子合伙做生意的人不少，但除了那些背景深厚，或者是和他臭味相投的，鲜少有人赚到钱。”
“倒霉的，最后倾家荡产。”
“不过他背靠国府，经手的生意看上去都不错，还是有人前赴后继。”
听着这些，刘世墨就明白了。
资源型商人，下手比较黑，习惯吃独食。
不过这点问题，对他来说却不是问题。
“周叔，这里川省。”
刘世墨呵呵笑着，“只要是来投资的，我双手欢迎。”
“大家按规矩办，该是他的就是他的，可要是不守规矩，那我也不用守规矩。”
“不怕惹恼了他背后的人？”
“周叔，您太高看他了。”
刘世墨摇头：“以他的分量，还不够格影响金陵对川省的方略。”
周钧呵呵笑了起来：“有你阿爸几分风范了。”
“那好，我这就联络我朋友，请他们尽快来川省。”
……
孔令凯来的很快，三天后，一架飞机就降落在了山城机场。
派场是足够大的。
毕竟是投资商。
刘世墨也给面子，特意调整了速成班的课程，亲自赶到机场迎接。
“世墨老弟，我在沪城可就听闻了你的名字，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啊。”
刘世墨同他握了手，呵呵笑道：“该不会是，沪城的人骂我败家子吧？”
败家子的名声已经传扬很久了。
刘世墨盘算着，这时候也该传到了沪城。
大概是没料到刘世墨这么坦率，孔令凯先是错愕，旋即畅快的笑了起来。
最后才一拍刘世墨的肩膀，笑道：“沪城商界的那帮蠢货有眼无珠，不识英雄。”
“他们也不想想，刘总司令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败他的家业？”
一脸讥讽评价了沪城的那帮人，孔令凯倒也坦率：“我虽然也看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敢肯定，世墨老弟你是在下一盘大棋。”
“所以，我来了。”
“令凯兄的眼光一向有口皆碑，这次也一定不虚此行。”
相互吹捧着，一行人回城。
吃喝一条龙之后，才开始谈及正事。
孔大公子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强势惯了，做事反倒显得坦率。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就直接问道：“世墨老弟，川省公署从老百姓手里买粗钢，然后再转手卖给平都铁厂，这事儿能持续多久？”
“一直持续，什么时候老百姓不炼钢了，我们也就不收购了。”
孔令凯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急着开口。
他思量了一阵，但还是想不明白其中关键，只能蹙眉道：“我替你算过一笔账，平都铁厂出一吨钢铁，省公署大概要往其中贴一百八十块。”
“你现在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只要有人肯投入，川省钢铁产量到今年年底翻三倍不是问题。”
“仅这一笔，公署就要贴钱小五百万。”
“这还只是第一年，要是你不收着点，到三七年这个数字怕是还要再翻五倍，最少十二万吨！”
“那可就是两千五百万！”
说到这里，孔令凯嘿嘿笑了起来：“不是我瞧不起川省，平白无故的拿出这么大一笔投入，国府都有点承受不住啊。”
这个数字，即使对孔令凯而言也不算小数目。
他正是找人算了这笔账，才决定来看看。
十二万吨的产量，平都铁厂最少能占十万吨。
当然，前提是他投资，把产能提起来。
而只要维持这个水准，又能省掉粗炼环节。
他的投入最多两年就能赚回来，之后那就是纯收益。
现在国际钢价正在逐步上扬，已经快逼近二百美刀一吨，而且还是价格长期看好。
要是真的像刘世墨讲的，川省的政府补贴会一直持续，一年最少赚三百万！
这可是实打实下金蛋的母鸡！
听着他算了这笔账，刘世墨也不禁在高看他一眼。
只是对他给出的数字，却不认可。
“大公子，对川省来说，账可不能这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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