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天吃过早饭不久,院门一开,一位须发斑白、身材伟岸的老者立在他面前。袁化见了伏身便拜,冯宗先将他搀起,两人到屋中落座。
好一番安慰后,冯宗先又道:“我们冯袁两家是几辈子的通家之好,到什么时候,老夫最信任的智囊还是你袁老弟呀!”
袁化感动得涕泪满面,一劲地谢恩。见他并无半点抱怨之意,冯宗先更为放心,便言归正传,与之分析起了当今武林的态势。
袁化道:“属下恭喜教主,这些年圣教如日中天,已具备了一统江湖的实力。”
冯宗先颔首微笑道:“老夫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过,那些所谓正道中人见咱们如此壮大,吓得心惊肉跳,竟准备结成同盟来共同对付咱们。在此情形下开战,能有多大把握取胜呢?”
袁化从容自信地道:“教主放宽心,咱们取胜毫无问题,那些‘正派’一盘散沙而已,永远拧不成一股绳,只要我们集中力量,必可各个击破。”
“噢,那你说先从哪个门派下手?”
“擒贼擒王,咱们要中心开花,编成一支万人左右的最强悍的兵马,先平少林,后克武当,再另兵分两路,西南直捣峨眉,西北横扫华山、昆仑,而丐帮本就分散在各地,拨出几彪得力的人马就能将其一一剿灭。到时候其他门派岂不都望风而降,大势可定,江湖便俱在您的掌控之中。”
冯宗先表面上未显得大喜过望,内里却已心花怒放,击掌道:“好!袁老弟好谋略,所想正中老夫下怀。”他转问道:“你估计此计划实施起来最大的障碍会是什么呢?”
袁化站起躬身拜道:“您若恕属下犯上之罪,我便直言不讳。”
“但讲无妨。”
袁化清清嗓子才又道:“教主一统江湖的最大障碍不在那些名门正派,而在我教内部。”
“内部?”冯宗先稍显惊讶道,“教内有谁敢阻挠老夫的大业?”
袁化一字一字地道:“当今的行令使卢广宇。”
冯宗先网起眉头,沉默不语。
“这两年属下虽禁于此,但也听说卢广宇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教中凡遇大事他都抢着去做,连许多关键的决策也常由他来定夺,表面上他是竭力效忠教主,其实是在架空您。故有传言:如今教众的心中只知有行令使,不知有教主您。”
“放肆!”冯宗先拍案而起,“广宇为我教立下了汗马功劳,又是老夫的女婿,你竟敢构陷于他,还想挑拨我二人的关系。你已被囚困了两年,难道还不知悔改么?”
袁化忙屈膝跪地:“教主息怒,属下绝非无端诋毁。您若不信,可将您的大计当众宣布,他定会出来横加阻拦。”
“信口雌黄,有何为据?”
“属下虽无凭据,可我以为,倘若全面开战,卢广宇身为行令使就必须要带头冲锋陷阵,可他现在只一心扩张和稳固自己的权势,怎肯为您去拼死拼活地打江山呢,所以他定然要反对您的一统大业。属下出于赤诚,才敢斗胆进言,请教主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