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舱以后,我把自己差点被黑圣婴骗进反应堆维护室的事情告诉了庄妮,庄妮顿时眯起眼睛,一副相当看不起我的表情。
“真是弱智,这是敌人的地盘,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好运气,如果不是有智能护腕提醒,你刚才就下地狱了。”
尽管庄妮是在训斥我,我却从她的语气当中听到了一丝关心。
我的信息素对于庄妮保持理智是不可或缺的,虽然在我身边的庄妮跟平时相比已经显得很异常,但是至少好过跟在艾淑乔身边,我亲眼见过庄妮在艾淑乔面前露出一副痴女的模样,她清醒过來以后自己都无地自容。
“你怕死吗。”庄妮突然问我。
“什么意思。”
“根据我探听到的情报,重生后的黑圣婴仍然对你充满仇恨,他要求艾淑乔将你交给他处置,不然就要罢工,艾淑乔是怎样回应的我不清楚,但是看她注视你舱门的目光,显然是已经把你放弃了。”
“不奇怪。”得到这个消息的我反而冷笑道,“艾淑乔从來就不把自己儿女的性命当一回事,牺牲我这个不安定分子來换取黑圣婴的忠诚,对她來说只赚不赔。”
我大无畏的反应稍稍让庄妮有点钦佩我了,不过她还是用一种瞧不起我的语气说道:
“现在已经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了,也许你过不了明晚就要被交给黑圣婴处死,你不试试用最后的机会去艾淑乔,做临死一搏吗。”
你妹,不是临死一搏而是“临死一勃”吧,这情形相当于死刑犯去艹监斩官,靠自己的腰部运动去让监斩官改变主意吗。
“我不去。”仔细考虑之后我说道,“艾淑乔是极端自私、极端冷血、极端无情的人,她爱自己胜过爱这世界上的一切,我不可能将她对自己的爱抢走分毫,就算我抛弃节操了她也一样,而且现在最想杀我的人是黑圣婴,我的命运已经不是艾淑乔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了。”
“的确是这样。”庄妮叹了口气,奇奇怪怪地再次问我:“你怕死吗。”
“喂,你变成复读机啦。”我吐槽道,“我死了以后你就沒有了替代毒品,所以舍不得我死了吗。”
庄妮沒有理会我的玩笑话,却从墙角的存储柜里拿出了一个背包,我的私人存储柜不知何时变成了她装东西的地方。
在我疑惑的目光当中,庄妮拉开背包的拉锁,我发现背包里面装了两个橙黄色球体,每个都有体育课上使用的铅球大小。
我伸手摸了摸,立即发现手指上沾上了黄不拉几的染料,不由撇嘴道:“搞什么嘛,这对假胸部掉色,就算你是为了激发我的信息素……”
庄妮一个回旋踢,,至少这当胸一击在意念中是回旋踢,,把我打翻在床上,然后咬牙切齿地向我解说道:
“这是潜艇失事后会释放出的染色浮标,内部还装有无线电求救信号发射装置,一旦浮上水面就会每隔一段时间释放一次海水染色剂,同时广播求救信号,这种浮标并非是为了飓风级潜艇配备的,我看见它们堆在杂货箱里,并沒有受到黑圣婴的管控,于是就拿了两个回來。”
我严肃道:“你藏在胸口偷偷带回來的。”
又一个回旋踢,这次我灵巧地躲开了,看來庄妮永远也不会把偷取球形浮标的秘密告诉我了。
“有了这两个球又能如何。”我问,“我们要怎样让它们两个浮到海面上,而又不让黑圣婴发现呢,而且就算浮标能暴露我们当前的位置,等到美军或什么人赶來的时候,核潜艇早就开到其他地方了。”
“所以我问你怕不怕死。”庄妮小心地收好了“她的双球”,“我在指挥室听到了船员们的讨论,黑圣婴通过电脑预判,按照现在的航向,如果两小时之后我们还留在深海里,那么很可能遇上一个‘潜艇断崖’,产生不必要的危险,所以两小时号潜艇会上浮到接近海面50米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所谓“潜艇断崖”,指的是因为海水上下密度不一致,而出现的浮力骤变自然现象,潜艇行驶到这里就会因为浮力的骤然变化而失去操纵,垂直下落,就像人从悬崖上掉下去一样,很多潜艇就是这样掉到了安全潜深以下,然后被巨大的海水压力碾碎外壳,舰毁人亡。
尽管台风级核潜艇的极限潜深是水下500米,但是深海之下诡谲莫测,能避免的风险还是要尽量避免。
“然后呢。”我问,“接近水面50米也算是相当深的地方了,外面的水压能把甄子丹都压成肉饼,咱们要如何把球标放到潜水艇外面。”
我不直接说“浮标”,而是要把“球形浮标”说成缩略语“球标”,一直在强调“球”这个字,引起了庄妮的鄙视。
“总之你是在讥笑我平胸吧。”我仿佛可以听见庄妮的心声。
“总之我有办法。”庄妮很符合军师身份地用着异常肯定的语气,“只要你不怕死,两小时后我就能让你和球标一起逃出潜艇。”
“不光是球标,还有我。”我迟疑道,“别忘了我刚才提过的水压,其实你是想直接害死我吧。”
“用我的办法你当然有可能会死。”庄妮冷然道,“可是留在潜艇里,你恐怕也活不过24小时,球标能放出位置消息而你能携带口信,这样营救人员就会知道班长和小芹被困天使岛,以及艾淑乔的军力构成有多恐怖,有了这些情报,阻止艾淑乔的野心便多了一成把握。”
一番话说完,庄妮仍然是冷着她那张脸,不声不响身体前倾,吻了我的嘴唇以后,不作任何说明地从床上站起來
來,走出了舱门。
“为了计划进行而要去做更多准备吗。”我摸着自己变得湿润的嘴唇自言自语道,“亲吻我是为了增加信息素浓度,以免遇上艾淑乔之后立即被策反吧。”
两小时后就要行动,我想休息一会保存体力,但是却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为了阻止核弹发射而去艾淑乔的噩梦。
当我满头大汗地惊醒时,看见庄妮正站在我的床前,并且把一件橙黄色的救生衣扔到我脸上。
我虽然长得凶,但是五官从整体上來说,却算高眉深目,鼻梁挺拔,因此突出的鼻子立即被撞得酸疼起來。
(題外话:我家祖上可能有胡人基因,因为古代中国胡汉混杂,李白他妈就是胡人,江东之主孙权则碧眼紫髯,所以这种情况一点都不稀奇,)
稍微清醒之后,我摸着鼻子坐了起來,问:“你怎么拿到救生衣的,救生衣这么大,塞不进胸口……”
庄妮忍住了对我回旋踢的冲动,解释道:“是我开口向船员们要的,我说自己有深海恐惧症,有一件救生衣能让我感觉安全。”
可以想见,在深海中穿救生衣的想法肯定引起了船员们的嘲笑,但是一名少女楚楚可怜地提出要求,他们也不忍心拒绝。
诶,楚楚可怜,我突然对庄妮演戏向船员们要救生衣时的表情很感兴趣,如此讨厌男人的她,居然去模仿小芹來卖萌求助吗。
“人家……人家在深海中好怕,请送给我一件救生衣吧。”
“快穿上。”正当我不合时宜地开始播放脑内剧场之时,庄妮催促我说,“在你睡着的时候,潜艇曾经短暂上浮到浅海位置,我注意到观测员正在使用潜望镜,就央求他让我也看一下,结果获得了重要的情报……”
庄妮央求男人,我脑内不禁又开始浮想联翩,。
“大哥哥,就让人家看一下潜望镜好不好嘛,我从來沒看过真正的潜望镜,求求你啦。”
不论如何,这次危险的行动庄妮让我豁出去死,而庄妮为了行动达成也蛮拼的,就算跟我想像的细节不一样,她去向船员卖萌求助的时候,心里不知道该有多羞耻呢。
庄妮尽量保持着严肃继续说道:“我看完潜望镜之后,潜艇重新下潜到200米,目前正要回到距海面50米左右的深度,咱们非常幸运,有可能太幸运了,非常值得用你的命去赌一把。”
因为潜水艇上浮到了相对容易被发现的深度,所以它的航行变得缓慢,船员也被要求尽量保持安静,走道里沒有什么人。
门口的卫兵被庄妮用艾淑乔的一块手绢收买了,他看见庄妮拉着我的手往潜艇前部行走,只是坏笑了一下,沒有阻止我们。
不知道庄妮事先都做了怎样的安排,总之我们一路顺利,刻意躲避着监视器,在黑暗当中來到了一个更加黑暗的密闭空间,我震惊地发现这是舰艏发射鱼雷的地方。
庄妮这时才松开一路紧抓着的我的手,“在休息室里,我告诉本该在这里的执勤人员,艾淑乔会在今晚的餐厅里边接见大家,于是他们就擅离职守了,为了避免被美军发现,现在整艘潜艇处于‘静音’模式,黑圣婴的主要机能在监视核子导弹,对鱼雷相当松懈……”
我摸着救生衣内兜里两个鼓鼓囊囊的球标,还是不明白庄妮到底要做什么。
庄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我面前的鱼雷发射管。
“钻到里面去,这里的鱼雷发射是通过电脑操控的,你在鱼雷管里躺好之后,我会使用智能护腕侵入附近的电子设备,借用现在潜艇上浮的仰角,把你和信号浮标同时发射到海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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