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哥们,最近咋样啊?”
这只是一条战壕,驻守着半个班的士兵,距离这里五十米的地方是那另外的半个班,掩体里点着篝火,现在还没下雪,但风很大,看来这个冬天可能要冻死不少人了。
“操,还能咋样,蹲粪坑呗,这破地方真是一天也不想呆了,下次调岗还得等半年呢!”
“我听说城里的家伙环境好不少,特别是那群站岗的,都特么一样的工作量他们天天都能吃上新鲜肉,咱们就得蹲在这啃馒头嚼肉干,真他妈的服了,那群逼崽子天天还能收过路费呢,”坐在旁边的士兵报复性的咬了几口苹果,然后继续张嘴开骂:“天天就这老三样,苹果饼干咸肉干,操他妈的,吃了好几个月了,都他妈快吐了!”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就差哪天把子弹也给停了,那帮废物真的是,啥也不用干,吃的最好,好枪好子弹都送到他们那去了,我们这一个月也不见得几发好子弹,全都是作坊复装的,要不是还能挣到点钱早他妈跑了!”
“行了行了,一会督战队来了都没好果子吃,对了卡尔,你这次带回来了点什么大宝贝啊?”
卡尔翻进战壕,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从北边带来了点钻石,据说城里的大爷们要这些闪亮的玩意,所以我就想办法搞了点,这笔买卖肯定赚钱。”
“卧槽,可以啊,你人脉这么广?现在了还能弄到钻石?在哪弄的?”
“这不能说,你明白的。”
留着胡子的士兵立刻就理会了卡尔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就知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卡尔把身子探出战壕,快速的四周瞥了几眼,然后摘下山地自行车后座的大背包,放在地上,拉开链子:“有些东西你们可能会感兴趣,我新整了几件防弹衣和两杆霰弹枪。”
“卧槽,你最近这是啥运气啊,上次还带回来一块金表,这次带回来五件防弹衣还有两只霰弹枪?你这特么的,一个月能挣多少?”
“这一次大概有一千五百多吧,子弹就得花不少钱,最近收成好,北边土匪和革命军打仗呢,这不就趁乱多整了点装备嘛,最近那边谁也不敢去,就我一个打扫,要不是东西太沉,我肯定给那些玩意全都背回来!”
“这差事好啊,你这三天来回都赶上我们这些一个月挣的钱了,哪天带着大伙去捞一把?”
“如果你愿意冒着随时被子弹击中的风险去扒尸体,那我很愿意带着你们去挣钱。”
“咳咳,还是算了吧,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工作挺好的,是吧?”
周围人一致点了点头,他们可不想这么去挣钱,大部分潜行者都活不到五十岁,因为这些工作太危险了。
“这次有没有消炎药啥的?最近那帮土匪来的不少,天天打打杀杀的,最近都因为感染下去好几个兄弟了。”
另外一个战壕的人跑了过来,钻进掩体内,从木板上那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把自己需要的东西聚到一块,摸了摸口袋,拿出皮质钱夹。
“这些,多少钱?”
这真的是个大客户,两把枪和五件防弹衣他都打算拿下,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玩意,什么修理包,止痛药消炎药全被他一并拿去了。
“你们啥时候这么富了?”
“这不是最近给涨工资嘛,我们那边让我弄点好东西回来。”
“那都涨工资,就我们不涨,不涨就算了,天天还是那老三样...”
卡尔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拿出铅笔和本子开始计算这些玩意的价格,实际上口算就已经够了,但有点仪式感也能为无趣的生活增加一些乐子,更何况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那为啥不去做呢?
“一千二。”
“现金怎么样?”
“来大面额的吧,不要小于一百的,二百五百最好。”
“哈哈,要求还挺高嘛,我这正好有两张五百一张二百。”
这的确不用验货,因为欺骗军队是会掉脑袋的,而且谁卖的东西基本都一清二楚,不用担心找不到。
而且,卡尔这种人实在是太好找了,他身上的特征太多:虹膜是红色的,并且左眼有道明显的刀痕,更何况他长得不算矮,一米九左右,这使得他很容易就在人群中被发现。
“行了,我待会得去城里了,这大晚上的也挺冷...”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着话,那个背包绝对是稀有货,可能是在俄国生产的,内部可能有支撑的细钢筋,空了也能保持形状。
“等会,能不能帮大伙带个信啥的,传令兵三四天没来了啊,送到城门那边就行了。”
“没问题,我先走了。”
卡尔把背包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用绳子系紧,把那包信塞进上身雪地迷彩大衣的口袋里。
在现的秋天外出必须要一件十分厚实的大衣,不然很可能会被冻死,目前温度已经掉到十多度了,而这还只是八月末呢,保不准十二月的时候温度掉到零下六十度。
在秋天的风中骑自行车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风挂在脸上的感觉就跟针扎似的,到时候可得弄个巴克拉法帽戴上,纯棉的戴上可暖和了。
七公里的路,平常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但今天不同,逆风骑车速度比平常更慢,需要更长时间。
远方的城市散发着一种恶臭味,距离几公里都能闻到,在这个距离已经能看见道路上散布的各种垃圾,民房之间紧紧相连,虽然已经晚上了,但却没有几盏灯在亮,与原本样貌的城市几乎没有任何相同之处,街上偶尔有几个人聚成是小团体,大多是一个女人身后跟这几个男人。
卡尔依旧快速的骑着自行车,蹬的飞快,这座破烂的城市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急匆匆的,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吧,亦或是因为他身上的值钱玩意。
“先生,先生!”
清脆的喊声从他身后传来,卡尔出于礼貌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停下来,扶着自行车四处张望了几圈。
一个穿着已经被洗得有些掉色的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生上前拽住卡尔的大衣衣袖,如果不是因为十年前的战争,恐怕她应该在大学里,而不是在这。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打扮,还真有不怕冻死的人,穿这么薄就敢出来。
卡尔皱了皱眉,甩开了她捏着衣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干什么?”
她抬起头仰着看向比她高二十公分的卡尔,竖起四根手指。
“四十块,初夜,”
她转过头,指向一个破烂的平房。
“咱们去那。”
“我没钱,对你也没兴趣。”
卡尔刚要骑上自己的自行车,那不识趣的女人就又拽住了他。
“等等,三十,三十行吗?”
她死死地拽住卡尔的衣服。
“屋里还有人...”
“我没钱,一分也没有。”
“拿一碗面粉或者米也行,”
她咬了咬嘴唇。
“得用我的碗量。”
“听得懂吗?我什么也没有,现在你给我滚开。”
她指了指身后超市外的那几个瘦的皮包骨的孩子,不过很显然这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没人会因为孩子给一个妓女吃的或者钱。
“我有四个孩子,今天要是赚不到吃的他们就得饿死了...先生,求求您发发善心吧...二十也行...我给您跪下...”
卡尔一脚把她踢翻在地,皱着眉推走了自己的自行车。
“你没能力就不要生,养不活你生个屁啊?现在都成这样了你还指望谁给你钱?滚吧,滚回你肮脏的妓院,我不需要一个婊子,带上你修了几十次的地方滚出这里。”
女人愣住了,随后跑进那个屋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和那群正在打牌的男人们汇报到:“他身上有钱...我看见了!我拽他衣服的时候...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