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县城前,突然的北风转南风让乌桓骑兵们惊慌失措起来。
虽然凭借区区的八级大风想要击败这三万乌桓骑兵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刺激远比这风力强得多。
此等神鬼莫测的能力,莫说是他们了,就算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怕也只会吓得腿脚发软。
如今乌桓人的信仰依旧是“自然崇拜”,突然的天气变化,只能让他们感觉到田畴有鬼神相助。
田畴将赵风的英雄画像紧紧攥在手中,他能感觉得到其中的阴气正在迅速流失。
眼见赵风的能力不能维持太久,田畴索性将其中的力量完全释出。
原本堆积在地面上的黄沙,被大风卷起,吹向了乌桓骑兵阵中。
刚刚才散去的浓烟让乌桓人脸上的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
接着一抬头又看见城墙上的田畴再次朝他们挥舞起羽扇。
堆积在城墙枯枝下的黄沙瞬间被吹起,形成一股沙尘,朝着阵中吹来。
“大家不要慌张!不过区区沙尘而已!”
蹋顿回头对着撞在一起的部下们说道。
但他却是跑在了第一位,早在田畴第一次“施法”时,他就扭头冲出了烟雾。
看见远处骑马狂奔的乌桓大人,乌桓骑兵们更加不镇定了。
叫我们莫慌张?
自己却跑在了第一位?
乌桓人都在心中狠狠地吐槽蹋顿,也是战意全无,丢盔弃甲地逃窜着。
有人在沙尘里看不清方向,慌不择路,撞到了一起。
有人被呛得捂住了眼鼻,又是剧烈咳嗽,趴在地上。
……
乌延在远处看着无终县一会烧起烟雾,一会儿又尘土飞扬,心中不妙的感觉骤生。
“要不……咱们再退五里?”
乌延失神地询问了一句,身边部下们也都是狠狠点头。
该离那无终县越远越好!
就在他们要转头撤退时,突然身后“地动山摇”。
只见蹋顿和苏仆延跑在最前面,身后的乌桓骑兵也都是拼了命地狂奔着。
“你们怎么成这样了?”
蹋顿跑到了乌延身边,摔下了战马,大口喘着粗气。
乌延看着众人的脸上都是漆黑一片,像是刚从锅灶里爬出来似的。
头发里也满是黄沙,有士兵倒在地上,吐着嘴里的尘土。
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乌桓人,乌延扶起了蹋顿。
蹋顿仍是心有余悸,不时回过头去询问。
“那县令追来了吗?”
看到无终县城里未有追兵,他才松了一口气。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这个乌桓大王眼眶湿润。
“悔不听贤弟所言!”
“那无终县真的有鬼!”
“那县令真有神鬼莫测的手段!”
乌延看着满脸被烟熏得漆黑的蹋顿,模样颇为滑稽。
不知道为何,看着同胞吃瘪,乌延心中竟然有一丝小小的快感。
谁叫你们当初不听我劝告?
还把我当成了疯子,这下也领教到了田县令的厉害了吧!
“还要去打吗?”
乌延得意地问道。
虽不知这次那位田县令又用了何等仙术,但看蹋顿的模样,想必一定是比那十只鬼兵更强大的手段。
蹋顿拼命地摇了摇头。
“不去了,这辈子也不去那无终县了。”
“乌延贤弟前几日说得不错……”
“回山里打猎也是极好的……”
苏仆延被吓得湿了裤子,正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大哥,此言差矣!”
“我有个提议!”
蹋顿瞥了一眼苏仆延,他正需找到一个背锅的替罪羊。
前些日子不就是这苏仆延狂妄无比,还非要来这无终县找回面子。
如今面子没找回来,反而令乌桓人这般灰头土脸。
“你还有提议?”
“要不是你提议来这无终县,我们能搞成这样?”
蹋顿颇为恼怒,苏仆延连忙说道。
“大哥你想,我们为何在每次出征时都要祭拜山川?”
“祭拜山川,自然是祈求神灵庇佑,说这些废话作甚?”
蹋顿就要骑上战马离去,他要远离这等可怕的无终县。
“我看那位田县令有此等手段,简直是神鬼在世!”
“我们何须舍近求远地祭拜那虚无缥缈的神灵?”
“这活生生的田县令不就在我们面前吗?”
苏仆延激动地大声地说道。
闻言蹋顿突然拉住缰绳,停下了脚步。
“贤弟的意思是?”
“我提议我们拜这位田县令为乌桓司马!”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但我族得他庇佑必定能飞黄腾达!”
苏仆延慷慨激昂地说道,提出了这个大胆的建议。
蹋顿听后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么多年了,乌桓族一直在夹缝中生存。
北有匈奴,南有大汉,东有鲜卑。
蹋顿联合袁绍,也是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为乌桓族赢得更美好的未来。
可争斗多年,直到今天蹋顿才知道,原来幽州还藏了这么一位猛人。
“贤弟不愧是吾族最有头脑之人,此等谋略虽然颇为大胆,但确实是一条妙计!”
蹋顿好似忘记了,也是苏仆延提议的攻打无终县城。
三位乌桓大人坐在了地上,商量起来。
“可是我们才刚刚打过无终县,就这样去找那田县令,恐怕……”
蹋顿害怕自己还未见到那位田畴县令,就被他一把风吹倒。
“大哥!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直面的勇气。”
“我看那汉人廉颇负荆请罪,美名流传,我们亦能效仿古人!”
苏仆延连忙说道,乌延也是立马进言。
“那田县令不是要我们交税粮吗?我看我们就带上粮草,亲自登门谢罪!”
蹋顿点了点头,吩咐部下赶紧准备。
他要学那廉颇,来个负荆请罪。
……
田畴见到乌桓骑兵撤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乌桓人再晚走一会儿,恐怕自己的能力就会消失。
到那时无终县的结果如何,就不敢想象了。
“大哥!你这是何等的手段?”
田豫三人走上城墙,满脸惊讶。
“我原以为世间流传的呼风唤雨之术,只不过是些志怪胡言。”
“今日见到田县令的手段,才明白是赵云见识短浅了……”
三人哪里见过此等“妖术”,心中对田畴的敬佩之心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