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在这里想什么呢?我看你唉声叹气的。”
刘玲珑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幼薇已经观察过她一段时间,见她唉叹气的,于是便走过来问道。
刘玲珑伸手捋捋自己的头发,咬了咬下唇道:“有些伤感罢了,小时候,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月份,阿娘她突然病了,那时她可能知道自己不久于世,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好多好多话。”
幼薇“哦”了一句,并不多说,只是看着刘玲珑。
刘玲珑继续说道:“她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可惜,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不停地哭。哭到后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哭了。后来,阿娘走了,我在她床前守了两天她都没再醒来跟我说过一句话。”
幼薇却还是只“哦”了一句。
刘玲珑忐忑起来,笑问道:“阿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史君说观音山我走了之后,你很不开心,第二天一早就下了山。我看你下山这么久都没来看我,我便来看你了。”
刘玲珑从秋千架上下来,往花园里走去,她知道幼薇在看她,便回过头来勉强笑道:“阿姐,这段时间是我阿娘生病去世的日子,我每每想到这个,就开心不起来。那天阿姐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就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来,所以回来后也不曾去看过阿姐。”
幼薇无法判断刘玲珑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她脸上凄凄哀绝的样子,估计也假不了。
正在这时,小环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刘玲珑见了厉声道:“说了我不想吃,你又端过来做什么?”
小环愣了一下,转眼看到幼薇站在不远处,她把托盘放下,把托盘里的一盅东西端出来道:“小娘子,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燕窝粥,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喝了这碗燕窝粥吧。”
刘玲珑叹道:“我心情不好,吃不下,你先送回去吧。”
刘夫人打发人来说,让幼薇留在这里吃饭,幼薇婉拒了,说家里还有个人等着她回去吃饭。
刘玲珑好奇地问:“谁呀?”
幼薇笑道:“新来的一个小丫头。”
“阿姐去买了丫鬟来,阿姐怎么突然想到要买一个丫鬟在身边呢?”刘玲珑看起来很兴奋。
幼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可能是太孤寂,想要有个人陪吧。”
说着,幼薇便告辞了。
刘玲珑看着幼薇远去的背影,一张脸慢慢地沉寂下来,说:“她怀疑我了。我以为她会一直信任我,可是,她还是怀疑我了。”
小环垂着头,一声不吭。
刘玲珑这两天本来过得很内疚很忐忑,她帮了李亿,但是没想到李亿是想给幼薇下毒占有她。
刘玲珑是想破坏幼薇和左名场,把左名场据为己有,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夺人清白。所以观音山李亿告诉她晚上要做什么时,刘玲珑沉默了。
但是李亿告诉她,不这样,左名场一心一意惦记的将永远是鱼幼薇,不可能看到小兔子一样的她。
于是,为了配合李亿,刘玲珑将幼薇的一些小习惯告诉了李亿。这就是为什么李亿选择将药下在幼薇喝水的杯里,因为刘玲珑告诉过他,幼薇晚上喜欢看书画画,看书画画的时候喜欢泡杯茶放在旁边,边看边喝,边喝边画。
为此,刘玲珑不安忐忑了两天,她既盼望幼薇被人给毁了清白,又怕她被人毁了清白。
可是,如今幼薇怀疑她了,那阿姐一定是被人毁了身子吧。刘玲珑不能肯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不做二不休,让左名场彻底离开幼薇。该怎么做呢?
刘玲珑让小环把那盅燕窝拿过来,她边吃边想。
吴府,左名场追着国香问幼薇这两天是不是出了事,恳求国香告诉他。
国香乜斜着眼睛看他,“能出什么事,她不是好好的吗?”
左名场问道:“那她身边为什么多了一个小丫头。我从来没听说过她要去买人。”
国香笑了一下,你都跑来问我了,肯定也问过她吧,她怎么说?
左名场说是因为孤单。
国香两手一摊,那不就得了,人家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左名场突然肃着脸道:“吴国香,你把我当成傻子是吧,我之所以来问你,是因为你是我表妹,看在你我的亲情上,如果有事发生你一定会告诉我。”
国香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左名场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目的无非是找到真相,她看了左名场一眼,朝后面的树林走去。
左名场也跟了过来。
国香有些动摇,想着要不要跟左名场说,但最后她摇了摇头,真诚地对左名场说:“如果幼薇身上发生什么,她愿意告诉你就告诉你,而不是由我嘴里说出来。”
左名场于是知道,幼薇这两天确实出事了。但是穷尽想象,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地问国香。
“是不是李亿把她怎么样了?”他能想到的只能这么多。
国香白了他一眼,“李亿能把她怎样,他不是回长安了吗?”
“所以我才想到,最后一天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国香突然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国香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李亿要做什么,会不会……会不会先拿她父亲开刀。原来她压根没朝这方面想过,现在这么一想,她觉得中间的逻辑竟然解释得通。
“我要去县衙,你陪我去。”国香道。
“怎么了?”
“有一些事我要问清楚。”
“现在已经很晚了,县衙哪里有人接待你。”
“我不管,多带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一定要问清楚。”
“到底什么事?”左名场追问道。
国香匆匆地走进大堂,吴夫人知道国香要带人带钱去县衙,也连忙走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国香只是道:“阿娘,别问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然后,她带着钱带着人直奔县衙,左名场陪着,她用钱买通了狱卒,见到了打她父亲的那些人。问他们,是不是有人花钱雇他们打人?那些人一开始不说,到后来才说,是有这么个人,但是谁他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