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去京兆府认罪了。”
“去京兆府认罪?!难道,我之所以被放出来是因为有人认罪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鱼玄机慌了神,急得想去京兆府。这时,左名场带着一个人走进来,这人一见她就往她身上扑。
鱼玄机本是扶着皇甫枚的,那人为了扑过来抱住她,竟然一把把皇甫枚推了开去。
“幼薇宝贝,我好想你啊。”
鱼玄机把人推开一点,好久没人叫她幼薇了,就连李近仁,公开的场合都叫她玄机,更别说叫幼薇宝贝了。
来人睁着一双大眼睛惊讶地叫:“幼薇宝贝,你该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
“国香,你怎么来了?”鱼玄机问。
“我怎么来了?我当然是因为想你才来的。你这个坏心肠的,没事你都不告诉我,害我一直替你担心。不过,吉人自有天相,这不,你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我听表兄说你做了女冠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左名场上前几步,温声说道:“是我写信告诉她你在京城的。你、你之前在狱中,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国香让我带她过来,我便带她过来了。你在狱中没吃苦吧。”
正说着话,很久没见的李可及匆匆走了进来,他看到房里多人,说了一句,“啊,这么多人。”
“李将军有事?”鱼玄机问。
“我……”李可及明显有事,但他看了看其他人,就改了主意,道,“无事,只是恰好路过这里,听说你回来了,就进来看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现在要赶着进宫,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了。
国香见人走了,又往鱼玄机身上扑。
“别闹,我现在正有一堆烦心事呢。”
左名场连忙把国香拉到后面来,嘴里道:“玄机才刚从狱中出来,你别烦她。”
国香嘟了嘟嘴,到底静了下来。
皇甫枚拍着桌子大发悲声,“哎哟,这可怎么办呀?这明德,就是个蠢货,这要真被判了杀头的罪名,可是要砍头的。”
他这一闹,鱼玄机更加六神无主。
“我去跟京兆尹说,明德他绝无可能杀人。”
“你说有什么用?他自己认了罪。”
“难道就再无法子了吗?京兆府判刑总不能只根据供词吧,必得有其他证据才能定罪。”
皇甫枚被鱼玄机这么一说,顿时脑子清明起来,“你说得没错,一定得有别的证据才行。我让阿烨去打听一下情况。”
鱼玄机回到房里,心里煎熬得很。绿翘给她送来吃的,她也食不下咽。
绿翘也愁眉苦脸的,“阿姐,要不我去认罪,我一个小婢女,死了就死了。”
鱼玄机斥道:“休得妄自菲薄,谁的命不是命。”
“阿姐……”
“绿翘,你先去太原,我感觉这京城的水太浑了,你先去太原,安置好,我们这边一好,就马上去太原。”
“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鱼玄机看着绿翘,绿翘垂下了头,“这段时间,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鱼玄机抚了一下绿翘的手臂,“我总觉得这件事蹊跷,先是裴氏,再是老师,你说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想干什么?”
绿翘摇了摇头。
鱼玄机推了推绿翘,“绿翘,快走吧,不要留在这京城。”
“可是阿姐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快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立即马上走。”
绿翘突然对着鱼玄机跪了下来,鱼玄机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阿姐,那我先去太原了,你……你要多保重。”
鱼玄机拉她起来,“你这孩子,搞得生离死别一般,你放心,我这边事一了,立马赶往太原与你汇合。”
绿翘点头,泪却流了下来,“阿姐,我走了。”说着,她仓惶地逃出门去。
鱼玄机只当她是因为要独自前往太原,所以伤心落泪,因而也没有太在意。
第二天早上,鱼玄机准备去京兆府打听消息,这一天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李近仁在狱中怎样,刚走出咸宜观,看到李近仁迎面走来。
“明德,你出来了,太好了。”
“是,我回来了。”
“他怎么就肯放你回来?”
李近仁抱了抱鱼玄机,拉着她的手向咸宜观里走去,“我没有杀人,他们自然不敢关我太久。”
“我也没有杀人,可他们怎么关了我那么久,每天都要审问一次。”
李近仁抚摸着鱼玄机的秀发,柔声说道:“辛苦你了,我应该早点换你出来。”
鱼玄机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你去我去都得受罪,你又何必?”
“我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看你受罪。”
两人互相看着,情意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过了好一会儿,鱼玄机才终于打破这份宁静。
“明德,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却没想到,你爱我如此之深,甚至甘愿付出你的生命。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被判处斩刑,你走的那天,我一定陪你下去。咱们黄泉路上作伴,也不至于太寂寞。”
李近仁用手指轻轻地印去鱼玄机眼角的泪花,把她拥在怀里,“傻瓜,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准你做傻事。”
鱼玄机看着他笑,李近仁看着那笑,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血里肉里。
“我们进去。”
沙沙沙沙,很多金吾卫从门口跑进来,顷刻间到了鱼玄机和李近仁的面前。
李近仁护着鱼玄机,喝问道:“你们要怎样?”
温璋从外面跨步进来,沉声说道:“接到知情人员报告,鱼玄机杀了人,藏尸于咸宜观内,你们四处查探一番,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金吾卫应了一声,朝四处散了开去。
李近仁低头问玄机:“绿翘呢?她去了哪里?”若在平时,有人进咸宜观,绿翘早出来了,今日不见出来,实属异常。
鱼玄机捏了捏李近仁的掌心,小声道:“我昨天让绿翘去太原了,让她收拾东西即刻走,她现在应该在去太原的路上。”
李近仁长吁一口气,“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