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晶石紫素面湖杭夹袍的男子出现在黑暗中,头发用银色发冠束起,额边垂下两缕卷发。这种发型和服饰,白小灯只在识海内见过周长宴这么穿过。
他是谁?看着很熟悉。
他笑了一声,说:原来你叫白小灯。我就说嘛,名字跟身份不一定对等。
你,你是卷毛金隽?!白小灯捂着嘴巴低呼。
他点点头,单手拿起发财树,指责道:我说了拽你一片叶子,是为了你好!你还不信,都马上嗝屁了,还不吭一声。
发财树不语,只冷哼一声。
卷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发财树吧!它都回光返照了……
小人?是说它吗?发财树听言,不高兴也没力气去还嘴。
好说,好说!金隽对这句话很受用,掩嘴笑着就去抬手去触碰发财树的茎叶,白小灯正要告诉他轻点,来不及了——
所有干枯的叶子脆生生地从茎上落下,整齐划一地落在花盆内。
这都不行了,灵根上的最后一点灵力都被它拿去用了。他抚了抚自己的额角,看向白小灯。
啊?
你以为植物跟人类一样啊?还回光返照!它那是拼尽最后一点点灵力,为了此刻给你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金隽点破了发财树的那点小心思,他能听到发财树满腹的羞涩正在裂开。
怪不得,怪不得它刚刚说话中气十足,我还以为它马上就死了。白小灯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能多留一会儿就是赚了。
你说得没错,它确实马上死了。灵力什么的都没剩了,不死也熬不过今晚。金隽直接坐在白小灯身边,你怎么住这里?这里可不比那个地下室好哦,旁边还有似人非人的东西监视着。
似人非人?你说清楚点!发财树看到他坐在白小灯身边,挨得那么近,气就不打一处来。
金隽对它的心思了如指掌,反而侧着脸专注地看着白小灯,这个,恕我无可奉告。
这是真的,仙君下凡的事情只怕司命知道都不敢说,更何况他一个外族哪里轮得上插手。一旦泄露,只怕牵连一群人。
你个发财树,对我甩刀子也没用,这个真不能说。打死不说!事不宜迟,快跟我走吧。金隽站起身来,宽袖一甩,发财树就被收入他的空间袋内。
喂!你干嘛不说一声就把我收起来!我……我还没跟小灯告别……四叶草发出强烈的绿光,不安分地在白小灯锁骨间颤动。
金隽伸出手来,笑道:哎呀,忘了这里还有个灵根呢!要不是这个灵根,你我都没心思在这儿唠嗑了。
白小灯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灵根在发财树生命力旺盛时断下来的,伤口用灵力封住,与发财树的本体连通性并不强。这个灵根里蕴含的命脉还在,是不是发财树还有救?
她站起来把项链摘下来,递给他,期待的目光看着金隽。
金隽怎会看不出白小灯眼神的意思,意味深长地说:我看灵根已经跟坠子混为一体了,不好剥离。坠子我拿走了,项链你留着。
一刹那间,四叶草就消失不见了。
金隽转身,白小灯急急巴巴地问:发财树……它还会出现吗?
连一道光都没有,金隽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它死了。
白小灯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潸然泪下。
往后的日子,真的就只剩下她面对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