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南方州郡,由武神付明宗亲自征伐,南方州郡尽数落入大虞统治之中,不过仍有陈国残存之人苟活。
包括诸多江湖门派与世家门阀,不得已向大虞称臣,却是依旧惦念着陈国。无论陈国多么腐朽不堪,官员如何贪污腐败,终归是对他们这些上等人士没有危害!甚至,还有所勾连。
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大虞人皇付明学并没有赶尽杀绝,逐渐平息战火带来的创伤,世家大族与江湖门派,除却为陈国陪葬之志,余者皆能安然生存。
只是,这一切的平和,终究是在左相苏沐的谋划下,被打破了。
为了南方州郡的安宁,宁州、闵州、抚州、关州四州刺史皆是由左相苏沐认命,在大虞建立之初,便是苏沐与付明学共同谋划一切。苏沐又是大虞先皇指定的辅政大臣,这件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直到大虞人皇付明学,逐渐有了摆脱承天道控制的念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江湖修士、文治修士、以及超越皇室威严的承天道,都必须消失,才能永恒保证人皇一脉的传承。当一世傀儡皇帝,对于付明学来说不可接受,而且,一旦承天道有所需要,自己或者后人,便会被舍弃。如同当年的陈国,也是在承天道的阴谋之下,失去民心。
同样的,发觉付明学的不可控制,左相苏沐作为承天道弟子,也第一时间发觉,针对人皇付明学的计划,也于焉展开。
抚州刺史王明涵对大虞忠心可鉴,在大虞先皇在世时,便对他寄予厚望,可为一州刺史!但王明涵却也明白承天道对于天下大势的影响,一旦人皇付明学与承天道彻底决裂,那么大虞的形势只怕会急转直下!
在王明涵的心中,即便承天道掌控着天下大势,但只要国号依然是大虞,只要天下民众依然安康,只要没有战乱纷争,便是最好的结局。
所在,在左相苏沐找到王明涵时,他便知道,要么随着人皇付明学去赌一把,赌传承千年的承天道,会被凌少羽打破神话,亦或者,将人皇付明学推下皇位!
王明涵选择了了后者!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赌,也不愿天下再受战火荼毒。也许百年之后,承天道还会阴谋策划战乱,但百年安平,足够了!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人皇退位,天下平!
所以,抚州大戟门的海岚英出手了。
在武神付明宗征伐陈国的过程中,陈国大戟士曾是最大的阻碍,仅以正面攻伐来论,付明宗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让大虞士兵用命去填。在抚州降服之时,大戟门近乎灭门,三万大戟士死战不退,尽数捐躯!
而武神付明宗,也付出了接近三倍的兵员,才有此战果!
“无论是陈国还是我虞国,都不忍生灵涂炭。抚州大戟门忠勇可嘉,但是一昧愚忠,只是让自己,也让我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却于结果没有丝毫改变!海岚英,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海岚英放下手中的大戟,双手已经因为长久的握持兵戈而有些痉挛,他回头看向四周倒下的门人弟子,还有数不清的陈国虞国士兵,第一次有了心软。他所为的为国捐躯,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陈国,早已放弃了他们!
“大戟门,海岚英,愿降!”
从那一日起,抚州大戟门便再无更大的声望,训练的大戟士也多数进入虞国军队,只有很好的门人弟子,在修习武道。
因为亲身经历过战火,所以海岚英不忍再看到那种局面。
王明涵并没有多说什么,无论是不是承天道苏沐的意思,人皇付明学,必须退位,换上一个愿意向承天道俯首的帝王!如此,大虞才不会像陈国一样被承天道抛弃,与百姓离心,让天下再度纷争不休!
诸葛行有预感,此次四人之行,虽然有足够的理由针对文心雕龙,却隐约有别的图谋,所以他让师弟周赋灵紧紧守护人皇付明学,不允许有丝毫差池。同时,抚州大戟门的忠勇,亦在诸葛行的考量之内,初时不愿全力出手。
但数次劝说,依然不能改变海岚英心志,诸葛行也不再留情。
就在此时,赫见原本重新凝聚金龙的文心,却像被人按住了后颈,本该屹立于天穹的文心金龙,竟然瞬间坠落至京都大地之上。
京州尹卫华集防卫军之力,才勉强抵御这冲击,防止京都人员伤亡,同时也有诸多士兵受反震而亡!
“诸葛先生……”卫华惊骇得看向诸葛行,这样已经不是下界凡人之力了,即便是文心雕龙,也是文圣留下的力量。但那股压制文心雕龙的无形巨手,绝无可能是凡尘该有。
诸葛行道:“护持京都百姓,其余的交给我!”
不待言,诸葛行丹心碧血同出,短暂击退海岚英,同时迅疾来到文心雕龙身前,“天下儒生,尽扶大厦之将倾!”
不仅是京州的读书人,除却西蜀三州无法勾连文心外,其余州郡读书人皆是受到感召,齐齐盘坐,文心尽数向着京州涌来,修补文心雕龙伤势!
而浮尘道人与天道共鸣,终于有所进境,隐藏在文心雕龙之后,文圣不愿世人得知的真相,也清晰明了得让浮尘道人得知。
只是,他再也没又说话的机会了。
透过文心雕龙的遮蔽,探查天道一角的浮尘道人,只看到一双遮天蔽日的眸子,正窥视着凡间的一切,而没有了文心雕龙的阻隔,这双眸之中厉光一闪,已然剥夺了浮尘道人的所有生命本源!
“原来……是……这样吗?”
心中有了答案,本该死而无憾,但是直到此刻,浮尘道人才了解,文圣舒海帆究竟做了什么,而自己,又是何等的愚昧可笑!
只是,他的精神被磨灭了,他的躯体倒下了,他的生命,到此终止!他想回头去看看同行的道友,却是化作烟尘,随风飘散。
仙人啊仙人,又怎是他一个小小的凡俗修士可以抵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