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战后,书院先生诸葛行再度闭关,传闻中诸葛行受创严重,只怕修为十不存一。而那个以自身文道天下与仙人争锋的周赋灵,却是再也没有消息,也许,是死了吧。能够见到仙人,并与之交手,即便是身死,应也无憾了。
而京州尹卫华,在那一战过后也是伤重难愈,主动提交了辞呈!只是,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别的原因,就不好揣测了。
朝堂之上,也是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洗牌。
首先是书院掌管的户部,尚书姜严称病不上朝,凡事有侍郎王笑云暂代,一时间,这个京都书院二先生的亲传弟子,靳留芳的师弟王笑云,成为京中最负盛名的年轻人。京都百姓的言谈之间,除了那场不知细节的斗法外,便是王笑云了。
工部并没有大的变动,青州势力的人,如同古井无波,无论外界风云如何变换,不会影响到他们,便鲜少参与其中。
王玄锡依旧统领礼部,在姜严隐退朝堂之后,礼部王玄锡很少在朝堂上出言,似乎一切听之任之的感觉。
兵部尚书马千英不再强势,好几次在朝堂上,他都要向人皇提出请辞,话到嘴边,又讪讪闭嘴。如他一样的人,只是年轻时有过上阵的经历,又有家族势力推动,才让他得了兵部尚书的职位。
无论王笑云所言谋略有多可笑,无论左相苏沐所说计划有多难以施行,到底都是有过为大虞出谋划策之心的。而尸位素餐的马千英,心思却不从在边关战事之上。
刑部尚书宋祥是最忙的人,这些天来,曾经光耀不可一世的臣子俱皆沦为阶下囚,受人指派,亦或者为人胁迫,都要一一询问清楚。这些隐藏在大虞朝堂之内的臣子们,有些是被蒙蔽神智,有些,则是真的怀有不臣之心!
而最慌乱的,莫过于吏部了。
礼部尚书被软禁在家中,不得参与朝堂政事,也不让他与任何沟通,除了每日送饭送水的仆役外,他终日待在一所不见天光的小房子内。
“于尚书,这么多天过去,你依然是不肯多说一言吗?”宋祥再一次来到礼部尚书于洪面前。
“呵呵呵,宋尚书只管按住我的手画押,至于低头认罪,却是万万不能的。”于洪并没有受到刑罚鞭笞,每日两餐也不曾断绝,除了并无自由外,他并没有其他的困扰!
宋祥并没有十分催逼他,而是缓缓道:“吏部有侍郎两名,均已被关押在天牢之内,想必于尚书应该很明白天牢所代表的含义。”
“然后呢?”于洪依旧不为所动。
“没什么,于尚书这种举动,也许说明了他们俩或许没有参与到你的计划之中,改日我将他们放了便是。但是,我也不跟你多费唇舌,左相苏沐,在朝中还安插了哪些人?只要一份名单,就可以换取于尚书你的后半生安稳。这笔买卖,很划算!”
“都是为官从政这么多年的同僚,你们刑部的手段,难道我还不知吗?”
“哈,我的手下或许不讲规矩,但是我能安然坐在这刑部尚书的位置数十年,于尚书应该相信我才是!”
“相信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唉!”宋祥摇摇头,“看来,于尚书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听闻令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为你夙夜担忧,气血衰败,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你……”听到这里,于洪终究有了情绪的变化,“祸不及家人,宋祥,你应该知道动我家人的后果!”
宋祥一脸不以为意,“后果?于洪啊于洪,你还是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吗?无论承天道有多大的能耐,此刻,只要承天道不出手,人皇就会一点一点的拔除朝堂中的谋逆。而左相苏沐在承天道那里,究竟占有多大的分量,值不值得承天道与朝堂正面开战?这个问题早已有答案在你心中。”
于洪道:“宋尚书一开始便把我归于左相苏沐一党,自然百般逼问引诱,但我于洪问心无愧,从未与左相苏沐结党。”
“唉,文道之上,有一文心,明曰自欺欺人,咱们京都书院唯一的女先生靳留芳便是此等文心。能够让她忽略自己的女儿身份,如同男子一样修行。但是于洪,我不信你有这样的文心。不要逼我。”
“哼,老夫行端坐正,不似某些人,窝藏祸心!”
“哦?于尚书是在说我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能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暗中刺杀了多少人。”
“哈哈,看来,即便是我刑部,也有你的人在,那些机密卷宗,也唯有我最信任的下属才能得知。哦,不对,啧啧,于尚书是打算在临死前,离间我刑部吗?真是很大胆的想法,只可惜,我并不上当!”
于洪一脸不屑得道:“是啊,你可以不上当,但是你从我嘴中得不到任何名单,只怕也不好交差吧。哈哈哈……”
宋祥一掌扇在于洪脸颊,“老家伙,我给足了你面子,也给了你两全其美的方式,奈何你始终不愿配合。别忘了,我可以随意写一份名单呈交给人皇,你觉得我会因此受罚吗?”
“……”于洪不再说话,受制于人,任何言辞冲撞,只是于己不利。
宋祥道:“实话告诉你,你会死在这间房子里,我会伪造成你畏罪自杀的表象,除了我刑部,没人会知道具体的真相。你的妻子会在黄泉路上等你,你的儿子会紧随你而去。当然,当然,你的女儿,则是为奴为仆,为娼为妓!”
于洪表情扭曲,几欲暴走。
宋祥又道:“不过,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的家人平安,甚至,我也可以安排人来代替你死在这里。”
于洪看向宋祥这个与自己同辈的人,却是自心底浮现出一股寒意,他倔强的扭过头去,不愿与宋祥同流合污。
但宋祥薅住他的头发,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很简单,只要你说边关李寻花将军是你以权谋私,将其送上将军之位的,便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