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论还有这般亲密无间的相拥。 岑羽坦然地想,作为一个正常男人, 他这时候硬是正常的, 不硬倒显得他是不是哪里不行。 何况他又不是清修的佛陀。 就是有点麻烦。 因为此刻的硬全凭本能,并非他心底所想,亦不是他想软回去就软回去的。 好在他事先曲腿给那位说抬头就抬头的小伙伴留下了足够的空降, 只盼它自个儿识相点, 趁早软回去不至于让局面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 于是岑羽维持住他侧身曲腿的姿势,什么都不想地闭上了眼睛。 睡觉。 幸而晚上吃得多又喝了酒,人晕晕的,外加怀抱的龙尾、身覆的鳞毛都是能令他很快放松的, 没一会儿, 岑羽便觉得困了。 梦乡如云,软蓬蓬地将他的意识包裹住。 岑羽在鳞毛下睡着了。 奇妙的是, 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躺倒在云里的美梦,梦中他舒舒服服地卧在软绵绵的锦云里,身上盖着云朵交织的薄被,舒服极了。 而他还不是一个人, 有谁紧挨着他躺在他身后, 用手轻抚他的发顶,又亲昵地用下颌、脸颊抚贴他的耳后。 是沧沉。 岑羽心底当即就叹:这真是睡前有所思, 睡后有所梦了。 都睡着了, 还惦记着呢。 不过梦境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地盘儿他做主, 一个梦么,他倒也不必克制谨慎、上纲上线。 于是他在梦里身心放松地让沧沉随便rua他,哪怕rua着rua着,又给他rua出了感觉。 而梦里的沧沉由他的思绪构造,明显比真实的沧沉大胆得多。 那只抚发的手,抚着抚着,便缓缓往下…… 龙窟石榻上,鳞毛下抱着龙尾熟睡的岑羽忽然蹙了蹙眉,难耐的模样,跟着调整睡姿,一直曲着的那条腿架上了龙尾,整个人侧身连胳膊带腿地搂夹住。 如此倒像是舒服一些了,但依旧难耐。 他的身后,沧沉抵拳撑额地静静侧躺着,什么都没动,只用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身前。 而那双注视着的眼睛,看到的不止眼前的石榻,还有岑羽的梦境。 但只有凡人才说梦,在沧沉这样的远古神眼里,那只是人在睡着后不受身体控制的意识。 仙人修仙到一定程度,可以做到操控意识神游外在,对沧沉来说,只要他想,一切外物皆可以成为他神识所在之处。 岑羽的梦也不例外。 所以一方面,沧沉人躺在龙窟的石榻上,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抱着他尾巴的岑羽;另一方面,他正在梦境中那绵软的云朵上,用手、用一切可行的亲昵,令梦境中的岑羽难耐欢愉。 而于神祇而言,是肉身所在之处还是意识所到之地,本身并无差别。 如此,对岑羽来说的春梦,进行中的春梦,在沧沉这里,便是真实发生着的。 …… 山中静谧,洞窟的石榻上,有熟睡中的一人抱着龙尾蹭得欢。 — 次日,岑羽醒来后,记得昨夜做了什么梦,也记得梦里做了什么,一脸平静地心道:我好污。 都那么污了,睡了一晚上,还是裸|睡的,床上还不得一塌糊涂。 岑羽有点不忍去想当被子盖的龙尾和鳞毛要是被蹭上什么污浊的…… “醒了?”头顶沧沉的声音。 岑羽冷静脸扭头,挂上微笑:“早。” 沧沉抿了丝及不可见的笑意:“早。” 岑羽:看,新的一天,一起如常,一切依旧。 只是把脑子里的东西塞得够深,岑羽君就还是原来的岑羽君。 这么想的时候,岑羽瞟了眼走在身旁的沧沉:好man。 岑羽:…… 好吧,他不是原来的他了。 不重要。 只要稳住。 岑羽是挺稳的,生存之道么,全凭潜意识掌控,本能都不容许他做不该做的。 背后犯花痴这种事,有一有二都正常,但当面又或者做点什么把原本平衡的关系打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岑羽心里依旧分明,一码归一码,沧沉如果只是拿他当猫rua,那他就得有被rua的觉悟,就像他rua龙尾,总不能rua着rua着哪一天龙尾突然跳起来说本尾巴觉得你挺man的,你别rua我了,我把你睡了吧。 岑羽:看,就是这个理。 但有时候道理、现实摆一边,人的感觉、内心又是另一回事。 岑羽一早上起来,满脑子都是沧沉真有魅力,抵抗不住,rua尾巴不够,想rua本人。 行兵轴里见到的半人半龙的裸|体,还想再看。 大早上的,岑羽就开始神思不定。 别说跟这山里的将领们打个招呼、聊聊天,连这一趟来不拒山的目的他都给暂时抛到了脑后。 早饭后,沧沉进了狐老的洞穴,岑羽神思飘荡、无事可做,又觉得不能总瞎想,便唤回俩崽子在身边,试图用慈父对幼崽的关爱压制他那胡乱跑马的脑回路。 他带着俩崽子在山林里心不在焉地乱晃,晃着晃着,遇见了昨日篝火旁总对他瞪眼的龙神小迷弟。 岑羽还是心不在焉,连手里撸的是小球还是龙妹都没注意看,遇见那小迷弟就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没走远,忽然被叫住:“哎!” 岑羽驻足,转身。 小迷弟憋了个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表情:“你就是这么带龙族幼崽的吗?”说着伸手指地。 岑羽顺着看过去,但见一大一小俩龙白红相间地卷成了一团,轮子似的在不远处一个泥巴地里滚来滚去。 知道的这是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泥地里的皮皮虾。 岑羽:嚯! 再低头一看,他手里撸的哪是龙,是他带来不拒山的龙蛋。 难怪小迷弟一脸隐忍的欲言又止。 岑羽没在意小迷弟对他的态度,招呼俩崽子:“你们玩儿,我在这儿等你们。” 要不是小迷弟提醒,他都要走远了。 小迷弟却又把眼睛瞪了起来:“你!” 岑羽知道他瞪什么,换了别人,他懒得解释,但沧沉的旧部不算别人,既然有所质疑,岑羽便解释道:“他们在天界住着的时候也天天钻泥巴,当玩儿的,不要紧,玩儿够了上来,我给它们擦干净。” 擦干净,就又是漂漂亮亮、妥妥帖帖的两只龙。 可眼前的小迷弟不这么认为。 他刚刚都看见了,根本就是这人神思不属不知道在想什么,才落下了两条龙崽,滚到地上玩泥巴都没看见。 他在想什么? 不是他孵化了龙蛋,照顾龙崽的吗? 怎的如此不用心? 难道因为他不是龙,亦不是幼崽的生母,龙神不在,他便这般轻怠? 乌延越想越气。 气过了头,便有些口不择言:“你不想好好带龙崽,不拒山多的是人想带!” 岑羽挑眉:这位小迷弟,昨天你还喊我嫂子,今天就你啊你的了? 乌延已经气鼓鼓地快步往泥潭走去。 当真是说到做到,准备立刻去带龙崽。 然而岑羽一声“小球,上来”,个头大一些的白龙便带着它龙妹飞回了岑羽身边,飞的途间两龙从头到尾一抖,就把泥巴全抖落干净了。 岑羽从袖口的芥子法宝里摸出两个幽明殿的果子,递到它们嘴边,一龙一个,俩崽子嘎嗤嘎嗤咬得欢,边吃边拿犄角蹭岑羽。 哪里是没人管的样子,分明是散着养,感情好的很。 乌延闹了个脸红,红得脖子根儿都滚烫,眼睛也水汪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欺负了。 岑羽好笑,也摸出一个果子要丢给他。 乌延抬手接了,接完很纠结地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又给岑羽抛了回去。 岑羽问他:“不吃?” 乌延站在泥潭边瞪眼道:“我不吃。我不喜欢你。” 岑羽一手兜着蛋,两肩盘着龙崽,边吃果子边看着乌延,觉得这位小迷弟怪可爱的。 ——他跟别的将领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但长相斯文,尤其是那下巴,尖尖的,很秀气,像个大老粗堆里的少爷,穿得也干干净净,一双靴子别说泥巴,连丝灰都没有。 他顶着这样的样貌,当面气鼓鼓地说出一句“我不喜欢你”,就跟哪家还未成年的少爷撒气似的,威慑力半分没有,反而显露几分少年的稚气。 看得人非但不生气,还有些想笑。 岑羽边笑边点头:“哦。” 哦完问:“你要酒吗?” 乌延气鼓鼓地蹙眉:“别拿你那一套收买人心,我不要!” 岑羽已经眨眼间摸了玉牒调来一瓶酒,伸手就给他抛了过去。 乌延明明说着不要,可第一反应又是主动伸手接,接完又要给丢回去,却听岑羽道:“昨天的酒太烈了,你喝不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