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于原主的旧情人,江雾轻,更是只有只言片语,写着他们为仙府同届的学子,关系亲厚。  没有任何其他交代。  朔悦解释,说这是因为一册一录,录的是谁的生平,便只记录谁,其他任何人都只是这本籍册中的“过客”。  岑羽便想也不想地说:“那我能否看看那位‘江雾轻’过客的生平?”  朔悦也想都不想地回到:“自然。”  结果这一声“自然”之后,朔悦的表情再没有自然过。  因为那位江雾轻的生平记载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所恋之人是仙府同届一个名为岑羽的学子。  且与岑羽关系很是亲厚,甚至在岑羽被剖丹、再无可能修炼飞升的时候,许下“必不相负”的海誓山盟。  朔悦:……  操了,他一直把岑羽当成龙神的人。  结果岑羽君心里还有别人?  ???  他这是窥了什么不该窥的,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朔悦:窒息。  岑羽也觉得窒息,主要他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也不怎么相信感情爱情这些东西,一看到那句“必不相负”,胳膊上就麻了层鸡皮疙瘩。  关键是,对于这位江雾轻,籍册的生平上,最后也只有一句飞升。  飞升完,又没了?  朔悦咳了声,解释:“我这里的籍册只记人,不记仙。”  记仙的,那是仙籍殿。  也就是上次龙神给岑羽点仙籍的地方。  在那里,就能知道一个凡人飞升来天界之后,被安排在了这九重天的何处,又谋了什么差使,做着什么。  但问题是,朔悦只掌人籍,不管仙籍,仙籍殿的册子,得仙籍殿如今的殿主才能查看。  还有便是……  朔悦咳了声,掩唇低声道:“你要只是想打听个同窗,去同帝君说说,帝君怕也就像上次给你点仙籍那样,哪天顺路了,随便就带你去了。这个江雾轻……”  做着帝君的人,带着龙族的崽,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朋友,你这胆儿够肥的呀!?  岑羽则没立即领悟朔悦的意思,他只是在看完江雾轻的籍册之后,又翻了翻原主母亲的籍册。  可惜并没有任何与遗物有关的记载。  至于原主的师父,则直接连籍册都没找到。  朔悦暂时把江雾轻抛到脑后,在一排排的书架前翻找,自己都疑惑:“不该啊,怎么会没有……”  岑羽则在翻阅籍册的桌子前,边撸着手里的新龙蛋边想,籍册记录得这么模糊,他想知道原主以前的事,怕还是得找人问。  至于他如今在天上,能找什么人……?  岑羽心道,其他人未必清楚,跟原主海誓山盟过的江雾轻一定知道不少。  问谁都不如问江雾轻。  所以眼下,还是得先找到那位早已位列仙班的江雾轻。  岑羽想清楚之后,便决定找个机会,去仙籍馆打听。  只是这趟再去,肯定不能打着龙神的幌子,更不能再让龙神亲自带着他跑一趟。  一方面太过招摇,另一方面,岑羽深谙人情世故——在这天上,他一个空降的,还抱着个金大腿,在幽明殿就算了,殿外还是低调些。  何况他如今人都已经来了这天上,还已经换成了仙籍,与其他仙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些、诚恳些,结实、结交一些处得来信得过的朋友总归是没错的。  再者,做人做仙都要独立,他也不能事事靠沧沉。  所以那厢朔悦还在上上下下地找岑羽师父的籍册,这厢岑羽顺便站在旁边同朔悦打听,问仙籍殿的那位殿主有没有什么喜好。  朔悦爬着书架,想也不想:“他的喜好挺随大流的。”  岑羽听着。  朔悦:“他喜欢帝君。”  嗯?  朔悦:“哦,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喜欢’,是崇拜的意思。”  岑羽心道,我以为?  他没以为什么啊。  又想:崇拜龙神?  这倒是好办。  岑羽拜别朔悦,抱着小球、带着龙崽回幽明殿。  人在路上,忽然遇见赶路赶得差点从云头栽下来的罗蓬天王。  岑羽走近,纳闷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罗蓬却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岑羽。  岑羽肩头一条龙,怀里又一个龙蛋,满脸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  罗蓬反问:“你不知道?”  岑羽:“我刚从朔悦那里出来,应该知道什么?”  罗蓬一脸急色:“是帝君!”  “帝君刚刚在人间降下神罚,罚了一个仙府的门主。那凡人门主直接灰飞烟灭了!”  而神罚一般是不降在凡人身上的,真要降,最多不过要条命,远不到灰飞烟灭。  能灰飞烟灭,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想这么做,一种是有理由这么做。  可须知,龙神自诞生起,就未曾降过什么神罚。  而原本沧沉这样的远古神降下神罚是无需同谁打招呼,也无需多做解释的。  偏早些年,不拒山那位白虎神为了些情情爱爱的事,天上地下的很是闹了一通,闹到天道规则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将神罚纳入了天道的管辖范围。  于是自那之后,再有神罚,便需得合情合理。  否则无端降下神罚的那位,就得遭雷霆之怒。  岑羽听完,还是不解:“帝君为什么要降神罚?”  罗蓬心道你一个枕头边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他只知道神罚已降,且在天道看来不太合理——雷霆都已经来了,正聚在幽明殿的主殿之上。  而天道的雷罚与渡劫的雷劫是不同的。  不同之处在于,雷劫不好挨,雷罚比雷劫还要不好挨。  罗蓬给岑羽这么形容:“当初白虎神闹了那一通,死了太多人,雷罚在不拒山劈了足足三个月。要不是龙神及时赶来,白虎神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这次龙神刚归天,雷罚便聚在幽明殿……”  罗蓬:谁他娘的又知道会不会再劈几个月。  罗蓬对岑羽道:“天君都已经差人去不拒山请白虎神了。”  岑羽听完,转身回幽明殿。  殿外水泄不通地围了好一些仙人,主殿上方则压着一层层的黑色浓云。  岑羽直接进殿。  殿官已经在长廊上候着了,迎上岑羽,一副忧心的神色。  岑羽问他龙神在哪儿。  殿官道:“在寝殿。”  岑羽往寝殿走。  他不是不怕死,也不是因为无知对雷罚毫无概念,更不是相信自己是穿越的,可以拥有不轻易go die的主角光环。  他只是全凭本能。  本能地在知道之后,想过去看看。  结果推一门,岑羽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只见从前宏伟高雅的内殿从里到外、从角落到横梁,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  龙蛋?  沧沉正大大方方地靠在那一堆龙蛋里,一副“尽管来劈,有种劈废我全族”的超然淡定。  岑羽:……  原来你是这样的龙。第17章   天道遇上这种龙,大概也心累。  岑羽猜想了一番拟人态的天道此时可能会有的心情:  劈?  那特么全是蛋好吗,我只想劈个龙、劈完就走好吗?  不劈?  呸!你沧沉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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