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
赵墨觉得难以置信:“阿旻?可是因为王家?”
海平侯夫妇欲将赵旻嫁去王家,那日他对赵旻说要他多联系那个‘朋友’可他万万没想到,赵旻的那个朋友竟然是萧忌!
比起王宴,萧忌才更可怕!
赵旻摇了摇头:“哥哥,你莫要管我的事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阿旻,你的真不信哥哥能护你?”赵墨觉得气愤不已,痛恨自己前些日子和赵旻说了那些话:“离开萧忌,否则你会受他牵连的。”
赵旻不能将自己的心事和任何人说,也不愿麻烦赵墨,“哥哥,我心意已决,请哥哥莫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好!”赵墨觉得赵旻不可理喻,不再劝说。
从赵旻院子离开,赵墨碰上了王宴。
前几日赵墨并未查出来江南当年私扣盐税的人是王家的,所以不能保证护住赵旻,如今他有了王家的把柄,只要到了江南找到人证,王宴就不足以构成威胁。
但赵旻执意要靠萧忌解决,赵墨便不准备再插手。
他不愿搭理王宴,谁料王宴拦住了他。
王宴笑嘻嘻的上前:“赵兄,这么晚了你怎么从旻儿表弟房里出来?”
王宴只当赵墨是萍水相逢的好友,不知他故意接近自己,所以大多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了,今日王宴见赵墨身边的人是太子,心中激动不已,现在姨夫就想着让赵旻去伺候萧忌,将答应他的事情全抛之脑后。
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去!
要是以后他能傍上太子这一条大腿,一个萧忌又有何可惧。
谁料,赵墨退后一步,避开他,“有些事情和阿旻说。”
赵墨本能退后一步的动作让王宴觉得奇怪,有种赵墨想要疏远他的感觉,王宴收了自己的手,“赵兄和旻儿说什么了?不如说给我听听,都是一家人。”
“不必。”赵墨不仅仅觉得海平侯夫妇不可理喻,王宴更是让人恶心,现如今他也不必再勉强自己接近王宴,也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您自便。”
赵墨说罢,踱步离开,走了两步又想起赵旻,回头喊住王宴,提醒道:“阿旻心思单纯,与你成婚不合适,你还是尽早放弃这个想法,否则萧忌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王宴:“?”
“不是,赵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旻儿表弟是姨母姨夫许给我的,就算他和萧忌暧昧不清又怎么样,我又不准备娶他为妻,纳进府玩玩罢了。”王宴想起萧忌就心烦,但他又斗不过萧忌,现在赵墨也开始挖苦他,实在不能忍:“赵兄,前些日子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莫非——”
“住嘴。”赵墨沉声道:“我只是劝你不要和萧忌抢!”
“你抢不过!”
说罢,赵墨转身离去。
王宴:“……”
咬牙看着远去的赵墨,骂骂咧咧道:“别以为你是姨父姨母的儿子他们就向着你,没有我王家你什么都不是!”
“操!敢教训老子!翻了天了!”
王宴气的跺脚,看着身边的小厮都不顺眼了,“你滚去前院问问姨母生子秘药什么时候能好!”
妈的,他就不信萧忌能玩儿下去一个大肚子的烂货!
萧忌派卓伦做的事情,短短两日便好了。
一大早司礼监的信送到了王府,恰好赵旻今日也早早过来了,见卓伦拿着一封信看着萧忌不说话,就知道她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萧忌说。
赵旻从萧忌身边起来,“王爷,您先谈正事吧,我去外面折两枝梅插花。”
萧忌抬眸,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拉着欲要出门的赵旻坐下:“无妨,正好你也听听。”
卓伦:“。”
“主子,是司礼监的信,江南那边的人已经做干净了——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赵旻被萧忌攥着手,卓伦说的话明显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也不会一再示意萧忌是要事。
赵旻抬眸看着突然蹙眉的萧忌,小声道:“王爷我还是出去吧,一会儿你们说完了我再回来练字?”
“先说第一件。”萧忌夹了夹赵旻的手心,不许他离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卓伦:“是。”
卓伦将死士除去的名单呈给萧忌:“这一些都是当年的旧人,个别在地方私吞了不少银子,都已经除干净了,赵墨去了也问不出什么。”
萧忌扫了一眼,随即扔到炉子里,垂眸看着一脸诧异的赵旻,淡淡道:“都是些害虫,本王替你哥哥先送他们上路。”
赵旻:“。”
听不懂。
“王爷帮哥哥做事?”
萧忌与赵旻对视,听不得哥哥二字,不爽道:“赵墨此次去江南是查贪墨的案子,这些人现在在本王手下做事,不能动。不过他想查就查。”
意思是,赵墨对他构不成威胁。
赵旻:“……哦。”
说罢,萧忌抚了抚他的发顶,哄道:“去外面玩会儿,想吃什么让人做。”
赵旻抬眸对上萧忌浅金色的瞳孔,心间漏了一拍,将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赵旻抿了抿唇乖乖出了门。
卓伦觉得赵旻的情绪有点奇怪,“主子,你不觉得小美人好像有话和你说的样子?
萧忌眯了眯眼,看着赵旻的背影:“无妨,他想说自然会说。”
萧忌抬眸收回思绪,淡淡道:“还有什么事?”
卓伦突然严肃起来:“是,公主殿下的线索。”
“哦?”萧忌闻言,才舒展开的眉心又蹙紧,竟不注意将手中的玉杯捏碎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有线索了。
萧忌沉声:“说。”
六年前,萧忌同胞嫡妹萧玉在公主府自缢,此事追查数年一无所获,但这次死士除除去王家一些旧部的贪官外,还查到了一个人。
“周志文。”卓伦将另一封没有拆封的信拿给萧忌:“此人,曾和公主殿下相好。”
萧忌沉声道:“人在何处?”
卓伦:“死了。”
“就在公主殿下自缢前一个月。”
“本王知道了。”萧忌随手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茶渍:“正好,现在正有人愿意查。”
卓伦:“主子的意思是赵墨……?”
萧忌留下个不明所以的笑,“他们不是自诩大义吗?”
“走吧,去一趟东厂。”
赵旻出了院子,云泉正在小亭子里和王总管下棋,他闲来无事也过去下了两局,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卓伦和萧忌一起从房间出来。
卓伦:“主子,属下先走。”
萧忌应了一声,卓伦便跃上房檐消失不见。
赵旻收了手里的棋子,看萧忌朝着他这边走来,上前道:“王爷,你忙完了吗?”
萧忌淡淡道:“本王出门一趟,晚点吃了午膳再回去。”
说罢,萧忌示意一旁的王总管:“——王伯,去牵本王的马。”
“是。”王总管离去。
“这样啊,”赵旻这几日一直在萧忌这里待到酉时后才回家,今日这么早他倒是有点不习惯了,不过想来萧忌方才应该和卓伦商议了要紧的事。
那,他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再推一天……
赵旻点了点头:“那王爷出门注意保暖,早点回府休息。”
萧忌代理朝政,虽大部分事情交给了内阁和司礼监,但每日都会抽出来三四个时辰处理政务,今日这么一出去,大概晚上要回来熬夜了。
赵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关心一下萧忌的:“莫要熬太晚。”
“酉时后就回来了。”萧忌说罢,王总管已经牵来了马,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赵旻,轻声道:“可还有事?”
“没有了。”赵旻说罢,抬眸看着萧忌越过他上马,等萧忌要走了才又追问了一句:“王爷、我……”
萧忌回眸,“嗯?”
赵旻抿了抿唇,看着身边站着的一众小厮和婢女,只觉得耳根子烧的不行。
但是他今日过来本来也是想……想在萧忌这里留宿的。
赵旻羞涩不已,甚至不敢抬眸看萧忌,垂眸小声嘟哝:“我,我今日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在这里等王爷,晚上也不走。”
晚上不走。
赵旻说罢,觉得周围的目光都朝着自己迸射过来,但其实萧忌府里的小厮和婢女都很谨慎,除了云泉和萧忌眼神有些异样外,没人盯着他看。
萧忌嘴角留下浅浅的痕。
青年甚爱脸红,说些暧昧的话耳根子就立马染上绯色,离他近了就不敢大口喘气。
倒是意外,赵旻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番话。
害羞的模样倒是一如既往的耐看。
“好。”说罢,萧忌夹紧马腹,疾驰出了王府。
院子里,只有云泉的下巴还没合上,见萧忌远走像个小蜜蜂一样扑腾到赵旻身边:“世子世子,你今天早上说的要紧事,难道就是在这里睡觉啊?”
赵旻:“……”
眼下离赵墨的接风宴不足半月,萧忌说要他养养身子让他频繁来王府,但除了吃吃喝喝练练字外,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做过。
赵旻有点没底。
萧忌究竟要不要睡他。
“嗯。”赵旻舔了舔唇,看着身边好像石雕一般的小厮和婢女吁了口气:“你小声点……”
云泉立马闭嘴,“小的知道了!”
赵旻好容易松了口气,谁知这时候方才牵马儿的王总管过来了,身边还带着一堆小厮:“世子。”
王总管匆匆走来,赵旻刚刚压下去的羞耻心又蹭地升了上来,小声道,“王总管,有什么事情吗?”
王总管一本正经道:“没什么别的事,方才王爷交代了您今晚留宿,吩咐了药浴给您暖身子,中午咱们就吃些清淡的可好?”
赵旻:“。”
药浴?清淡?
赵旻觉的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腼腆道:“要……这么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