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铁道上的女尸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空旷的道路显得格外安静。一列南下的火车打破沉寂,呼啸而过。向南开着车向桐庐方向驶去…….

也在这样的早晨,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背着一个破麻袋,拾着破烂儿慢悠悠地沿着铁道边走过来。又是一列货运火车“呼啦呼啦”地通过了铁路。路边的易拉罐和破塑料袋,被火车开过的阵风吹走了。男人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火车开过的阵风把他赖以生存的“干粮”给吹走了。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刚往前走几步,他愣了,呆呆地站在那儿……

远处轨道上卧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在黑色的铁道上尤其显眼。

他四处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于是,他憋着呼吸,缓慢地走过去。他弯下腰去仔细观看,只见躺在铁道上的那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秀长的头发披散开来。他又往下看,那女人已拦腰被火车轮轧断,满地都是已经干枯的血,看样子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捡破烂儿的男人扔下手里的麻袋,发软的双腿拼命地向前奔跑,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慌乱的“哦,哦”的声音。

向南到了公安局门口,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只看见一个捡破烂儿的男人和门卫正在激烈地纠缠着。

向南走过来,问道:“什么事,老刘?”

老刘看了一下向南,摆摆手说:“这个捡破烂儿的,一大早就跑到门口喳喳乱叫,不知道要干什么?”

向南问那男人:“你有什么事儿?”

男人乱叫,手不停地比划着。原来他是个哑巴。

向南问他:“你会写字吗?”

男人点点头。

“老刘,你这有纸和笔吗?”

“我去拿。”说完老刘回屋去拿纸笔。

向南耐心地对那男人说:“别着急,有什么事你写下来。”

老刘拿出笔和纸。那男人在纸上哆哆嗦嗦地写道:“火车‘O’上有死人。”他把“道”字写成了一个“O”,不过向南还是看明白了。

向南吃了一惊:“你看清楚了?”

那男人点点头。

向南:“在哪里?”

那男人“呜呜啦啦”地表示可以带他去。

向南回头说:“老刘,我开自己的车带他过去看看。你守着电话,如果有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

老刘应道:“知道了。”

向南驾着摩托警车载着那捡破烂儿的男人向铁道口奔去。那男人凭着手语一路上给向南指路。

就这样,一场早晨的恐慌拉开了一道铁路边女尸的黑幕。

捡破烂儿的男人领着向南沿着铁路线跑来。铁道边已站着几个农人正在围着死尸议论着。

死尸仍在火车道上,并没有被人挪动过。向南和捡破烂儿的人拨开众人走了进去。向南看了看铁路上的这具女尸,从死者的惨烈状看,他感觉这可能是一起不简单的命案。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保护好第一现场,等待其他同事和法医前来勘查。向南让群众散开不要围观,那捡破烂儿的男人也热情地帮着维持秩序。

向南走到死者面前蹲下来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电话:“老刘,请速转告所里的同志们,在火车东站东出口三百米处,发现一具已被火车轧断的女尸。我现在正在维持现场,请马上来现场。”

清晨的最后一层薄雾慢慢散去,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那捡破烂儿的男人正在往远处赶那些围观的群众。大家都在猜想: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向南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铁路公安局吗?对,在车站东出口三百米处铁道上发现一具女尸,情况不明确。请立刻和有关方面联系,把第八轨道让开,一小时内不要有列车通过。好,谢谢你。我是县公安局向南。”

向南放下电话,看见远处道班房有一个男人正匆匆往这边跑来,那人穿着铁路制服。穿制服的男人跑到尸体旁边一看,马上吓呆了,他表情发愣,双腿直哆嗦。

向南看着这个身份特别而又举止异样的人,走过去问道:“你是昨天值班的吗?”

穿铁路制服的人很紧张地回答道:“是!”

向南问他:“你叫什么?”

“高福贵。”他支吾地说。

向南指着女尸继续追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高福贵不敢正眼看那女人,也不敢抬头看向南,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认识……不,昨天晚上才认识……没想到,她真的死了……”这一串矛盾而慌张的答话在此刻显得尤其突兀。高福贵到底认识不认识这个女的?为什么他要跑着过来看这具女尸?为什么对关于这个女死者的问题不敢正面和明确地回答?向南的脑海里出现了几个“?”

向南看高福贵很紧张,便递根烟过去:“别着急,慢慢说。昨天晚上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高福贵抽了两口烟,然后说:“昨天晚上天刚黑,就是六点钟吧,我接班……”

晚上,高福贵来接夜班,另一值班员打开门:“老高来了。”

高福贵问要下班的同事:“有啥事没有?”

值班员在屋里收拾着东西:“能有啥事儿?屁!”

高福贵推着单车站在门口:“好好的,别牢骚了,快走吧!你媳妇的热被窝等着你呢。”

值班同事开玩笑地回应道:“热被窝睡长了也觉得凉呀!”

“咋,你小子想吃外草了不是。”高福贵笑着回了他一句。

唉,你听说没有,那边高速公路边上有个试一试饭店,有好多妹子,才五十块。”

高福贵看着走出门的同事,嘱咐道:“你小子可小心点,现在啥病都有。”

值班同事笑说:“哎,我可没有那胆量,我走了啊。”

看着值班员走远了,高福贵回头刚想进屋,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个姑娘站在铁道边,穿着白色的衣裳,在黑夜里,怪吓人的。

高福贵摇摇头,刚走回屋,远处传来火车准备通过的鸣叫声,他不由回头向车站方向看去。远处,一列火车正在开过来。那白衣女子也正向铁道中间慢慢走去。

高福贵急了,忙喊:“哎,站住,火车过来了!”

那女子更快地向车道中心走去。

高福贵急忙冲过去,伸手拉着那白衣女子,把她从车道上拉了回来。

两人刚上站台,火车呼啸而过。

高福贵紧紧抱着那个女子,看着呼啸而过的火车,倒抽一口气。在车站道口的探照灯影下,他看到这女子的面孔美丽而清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火车终于过去了。

高福贵松开手,生气地说:“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白衣女子用冷冷的语调说:“还能活下去吗?”

“胡说,有啥活不下去的?”

白衣女子应道:“活不下去了。”高福贵一愣,回头说:“闺女,天无绝人之路,有啥事想不开呀?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话,你就睡一觉,一觉醒来也就想开了。你这么年轻,可千万不能走绝路呀!”

“已经想绝了。”她依然冷冰冰地说。

“胡说。闺女,可不能乱想。你叫啥,住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家。”高福贵很热情地说。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眼里流露着绝望。

高福贵耐心地问她:“闺女,要不,你到屋里去坐坐,有啥事儿,给我说说?”

白衣女子回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大伯,我要走了。”说完便向前走了。

高福贵一把拉住她,不放心地说:“闺女,你可不能再走绝路呀!”

“我……我不想死了……我真的想活……活着比死好!”她嘴角露出一丝苍凉,用低沉的语气答道。

高福贵放心地笑了,他热心地说:“好闺女,我送你回家吧。”

“不!谢谢你,好人!”女人转身走了。

高福贵朝着远去的女子的身影,挥着手大声喊:“闺女,保重啊!”

回到公安局,向南他们向局长汇报了今天早晨发生的这起女尸命案的情况。

向南对局长说:“从高福贵反映的情况来看,这女子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局长问道:“现场勘查情况如何?”

一勘查警员拿出一堆资料向局长以及同事讲述:“从现场来看,死者年龄在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属北方人,身高一米六二。火车拦腰轧断,内脏各部均已受损。胃部解剖显示,死者大概死于今天早上5点45分左右。在死者的内发现有两个人的****残余,也就是说死者在死之前二十四小时内与两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

在死亡之前与两个男人发生性关系,这并非是一个普通的自杀案件。

局长陷入了沉思。

众人也都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局长开口道:“看起来这件看似自杀的案件背后有什么隐情,死者的身份呢?”

向南回答道:“没有。我们对照了那区的户口,没有死者的影子,也没有人认识死者。”

一位刑警附和道:“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资料。”

局长摇摇头:“我们不能把这件案子当成简单的自杀案。我决定成立专案组,我任组长。向南,把你从派出所抽出来参加专案组。陈家海,你和向南现在就投入工作。我的意思是一方面在电台、报纸以及向各派出所散发照片,尽快查清死者身份;另一方面,向南,你们再次到现场附近调查一下,争取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向南应答:“是!”

这件看似自杀的案件难道真的如局长所说,它的背后还有隐情吗?对于警察来说,他们的天职便是揭开所有的不解,让一切欲盖弥彰的现象在法律面前无处藏身。

傍晚时分,向南、陈家海向铁路边的值班室走去。按照早上高福贵的讲述,他是昨天晚上在这里认识了女死者。向南、陈家海走到值班室门口,遇见了昨天晚上下班的那个值班员。那个值班员一见他们就说:“你们是公安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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