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村长就是土皇帝

“新来的所长?他来找我干什么?曹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干坏事啊?”

“谁说你干坏事了?见了向所长就知道了,在门口地等着呢。”曹学海不耐烦的道。

钱小样赶忙迎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握着向南的手。“向所长。久仰,久仰啊。您就是我们盼来的天啊。”

向南听了有点起鸡皮疙瘩。久仰,我自己都不久仰自己。你久仰个鸟。不过既然到了人家地头上,就也不讲究那么多了。握着钱小样的手说“钱支书,这么晚打扰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向所长别说见外的话,不打扰,快进来坐吧。彪子,快给向所长擦张干净凳子。”钱小样几乎是用吼地。

“钱支书,你们村的这个养鱼塘既然是大家合伙承包的嘛,就一定要写个标示,省的不知道的以为是野鱼。到时候你们有什么损失我们也不负责的。”向南一边跟钱小样说着,一边细细打量屋子里的环境和旁边的几个人。

刚才在外面向南就观察了一下,钱小样家院子挺大了,地下都是水泥,还有一个车库,不过车库门关着,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车。这年头农村有私家车地人还不多,一个村支书干什么能挣个车,莫非赶得上华西村?里面的装修更是让向南瞠目,水磨石地板,墙上是刮的大白,头顶上一个大吊灯,估计要好几千上万块。一套铝合金玻璃组柜,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褶褶生辉。

“向所长,这是我们的疏忽,立马改正,立马改正。以后咱们这里还得靠向所长照顾啊,省得外面的坏痞子跑来捣乱。”钱小样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言辞却十分的利落。

“钱支书,你们家今天办喜事吗?这几个是什么人?”向南看着赤膊汉子等几人问。

“没啥事,就是请几个本家地亲戚一起聚聚,平常也难得在一起,这不是农闲嘛。这几个都是本家的,这是我叔叔钱圣保,这是我堂弟钱树林,这个是我妹夫马宗彪。都是自家人,自家人。”钱小样笑呵呵地说。

向南发现马宗彪对自己的眼神总有点畏畏缩缩,本能的感觉这个人有点问题。不过却丝毫不漏声色。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今天就是顺便来跟钱支书说说警示牌的事情,别的也没啥事了。以后所里的兄弟来这里办案,还请钱支书多多支持啊。”

“向所长说哪里话,警民合作,共保一方平安,这是我们做公民的义务嘛。我做这个村支书虽然不太称职,但是这点觉悟还是有的。”钱小样搓着手,笑着说。

“学海,那个钱支书还搞不搞什么别的行当?家里挺有钱的。”回来的路上向南问道。

“向所长,以前都说别拿村长不当干部,确实,在以前,一个村长就是土皇帝。可是现在村长哪算是个官?这年头,当村干部的不给他捞点油水,谁还愿意干啊!”朱坤插口道。

“那倒也是。”向南小声的道,心想可能是自己新官上任有点神经过敏吧。于是不再说话,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回到局里给安排的宿舍。向南就接到了林雨欣的电话。“南哥,我已经到了桐庐县了,在县府街上,你来接我吧。”

向南接到林雨欣的电话大喜过望,有快一个月没跟雨欣见过面了,实在是想的不得了。当即驾车往县府街开去,匆忙中连门都忘了关。

令向南奇怪的是。林雨欣并没有开着她那辆奥迪跑车,而是换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

“怎么。飞机开厌了,换火车了?”向南调笑道。

“去,人家还不是为你着想,谁让你官这么小,我开跑车来。还不把你们领导吓坏了,到时候判你一个抢领导风头罪,罢了你这个九品芝麻官。”林雨欣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这些小事倒也留心得很。

“九品那也是有品了,你以后就是官太太了。真看不出来啊,我老婆这么厉害啊!”向南靠在车边拉着林雨欣地手说。

“那当然了,哪像你啊,从灰包包里扒出来的泥娃娃。一个九品芝麻官就满足了。没志气。”林雨欣娇嗔道。

“这句话我可不爱听,说我什么都行,不能说我没志气。我向南堂堂七尺男儿,志在四方。从小没服过什么人,没怕过什么事。”向南有点激动地说。

林雨欣也在暗暗责怪自己没事找事。偏偏冒出这一句话来。于是低着头柔声说“南哥。是我错了嘛,你好厉害的。你别生气了。”

“我好厉害嘛?那儿厉害了?”向南坏笑道。

“厉害。哦,你又想什么了。整天想坏事的家伙。向你这种人做警察,怎么抓流氓啊,自己都是流氓。”林雨欣忽然发现自己的语病,不禁小脸羞红。

“走,先回我那屋里吧,在这打情骂俏的也不是个事。”

“呸,谁要跟你打情骂俏了。”林雨欣说着率先上了车子就开始抱怨。

“你以为是总统套房啊,这是单位宿舍,将就着住吧。”向南脱下外套道。

“那人家以后来找你就总住这?夏天要起痱子的。”林雨欣有点害怕地说。

“怎么,你奶奶好了?你能经常过来?”向南欣喜的问。

“是啊,我奶奶最近好转了不少,不用整天地都有人陪着了,我以后一个礼拜来一回。最主要还是要监督你,男人哪,自觉性太低。”林雨欣白了向南一眼。

“好啊,看来我要买套房子了,让我们宝贝欣儿身上长痱子我哪忍心啊。来,宝贝,香一个。”说着就准备过来搂雨欣。

雨欣一翻身躲了过去,“看你刚从外面跑回来,一身臭汗加上一身大黄泥,快去洗澡。”

看着林雨欣严厉的眼神,向南只好暂时克制心中奔腾的,极不情愿的进了洗澡间。

三下五除二,冲水,打香皂,再冲水,搞定。向南匆匆擦净身体,也懒得披浴袍。用毛巾为主下体就出来了。

“啊,流氓。”雨欣娇羞的说道,一边还用手捂住了双眼。“现在我去洗澡,你不许偷看啊,已经发现,一个礼拜不让你碰我。”

“你身上哪我没看见过啊,况且处罚不用那么重吧,一个礼拜通通能见一次面。这又不是严打时期,能不能不要处罚?”向南嬉皮笑脸地道。

“不行,原则问题不能改变。”人已经在洗手间里了。

明明以前特开放的,怎么现在反而害羞起来了,真搞不懂,向南摇了摇头。

躺在床上,望着昏黄的灯光,联想起钱小样家的那台巨大的吊灯,忽然想起,金峰的三龙居不是就装的这种灯吗?好像一台得五六万吧。这事还真有点蹊跷。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向南精力又是特别旺盛,直折腾了一宿,林雨欣一直睡到半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回省城去了。

派出所这几天实在是清闲的很,向南知道看上去是面如平湖,风平浪静,实际上是内有波涛,暗流汹涌。

看看手表五点多了,向南放下手里的笔,这大笔杆子撂下这么多年了,如今拿起来真的有些不习惯,看着那些卷宗,头都大了。

向南对着油光发亮的办公桌正了正衣领,当了领导以后才知道为什么领导们的桌子都那么亮,估计是当镜子用的。这白衬衫就是麻烦,又不透气又容易脏,还要掖在裤子里,一天下来身上全是汗。

向南慢慢向陈家海办公室走去,陈家海也是外地人,是隔壁怀柔县的,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也不知道是组织上的安排还是走了什么关系,调到了桐庐开发区来了。听说原先在怀柔县就已经是个指导员了,不过怀柔县的经济比不上桐庐,经济开发区就更不必说了。

“陈指导,忙着呢。”向南笑着说。

“哎呀,向所长来了,坐坐。”陈家海连忙站起来说,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来。

“陈指导,你晓得,我不抽烟的,别拆了,浪费了。”向南坐在陈家海对面说,但他看到陈家海拿出来的是一包黑山烟,档次较低的烟,在杭州市局连刚进门的警察都不抽这种烟。

“我自己还要抽的嘛,迟早要拆的。向所长有什么事情不?”陈家海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烟,在手背上掂了两下,这才放在嘴里。

陈家海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混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股级干部。本来在怀柔的时候,老所长已经退下去了,按资历、按辈分也该他顶上去的。可是偏偏县委副书记的侄子看中了这个位置,这才把他挤到这里来了。

他一没背景、二没靠山,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他怕万一得罪了人连这个股级干部都当不了了。老婆地厂子几年前就倒了。四十多岁的女职工根本没机会再就业,一直闲在家里。儿子考大学没考上,上了一个自费大专,每年要花销不少。一家老小就都张着嘴向他讨吃的,所以经济上窘迫的很。

“开发区管委会的夏之星主任说请我们派出所的同志吃顿饭,一起去吧。”管委会地主任夏之星让人说过好几回。甚至还亲自来过一次,不过那次向南和陈家海都不在,就千叮咛万嘱咐曹学海要把话带到。向南看人家主任都亲自来了,这要再不去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好歹也在一个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工作还要靠着他们帮忙呢。

“宴无好宴啊,不知道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来了。我留下来看家,向所你带着人过去吧。”陈指导笑着说,干了几十年的警察了,知道其中的小九九,谁会没事请你吃饭。

“那怎么行,人家说好的是请咱们全所地人吃饭。何况你是指导员,不去怎么行?走吧,再晚这顿饭就漏了。管她好宴坏宴,吃饱了就是好宴。”向南作势欲拉陈家海,陈家海笑呵呵的开始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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