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呢?最后他想到了自己的娇妻,小妮是不是也象叶小平那样,跟别人在办公室里接吻?他由叶小平的银相媚态联想到自己的娇妻,心里更加发紧。
眼前突然大亮,底楼到了。他见没人,迅速走出去,隐到暗影里,去车棚里推助动车。他推了助动车往大门外走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大楼上周建新的窗口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他吓了一跳。周建新的窗口,有个人影倏然缩了进去。他在偷看我?天,他真的开始偷窥我,算计我了!
钮星星挺直身子,头侧向另一面,将助动车推出大门后,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拿出手机,打小妮的电话。
反正已经被人知道了,还是跟她说了吧。不是说,而是交涉。你不跟她交涉,说不定她明天一上班就知道了。这样,她反过来会生你的气,也更有理由跟你吵架。
不行,你不能太软弱!是她在骗你,你怕什么?至多离婚!他心血上涌,一接通小妮的手机,就激动地冲着手机大声说:“你在哪里?”
小妮愣住了:“你怎么啦?”
“我问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办公室里啊。”
“办公室里?”一股怒火直窜头顶,“我就在单位里,办公室里有个鬼啊。”
手机里沉默了,长时间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才爆发出一声大喊:“钮星星,你你,又在跟踪我?”
“是的,我在跟踪你。”钮星星气得声音都颤抖了,“可我没想到,你真的在欺骗我。你说,你到底在哪里?”
小妮似乎也紧张起来,愣了一会,才压低声说:“我,我刚才是在办公室里,后来才出来的。”
“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在皇宫浴场。”
“皇宫浴场?”钮星星叫道,“好,那你不要走开,我马上赶过来。”
小妮赶紧说:“你赶过来干什么?我,已经洗好了,要回家了。”
他刚要说话,小妮就挂了手机。他连忙追拨过去,小妮重新接听,温柔地压低声说:“你不要过来,在家里等我。我回家给你解释,好不好?”
钮星星胸脯呼呼起伏:“你不能在那里等我吗?”
小妮有些着急地说:“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不要这样逼我!我这里有特殊情况,回家给你解释不行吗?”没容他说话,就挂了手机。
钮星星呆了一会,还是跨上助动车,往皇宫浴场扑去。“呜——”他将助动车拉到最高车速,发疯似地向前飞奔。
耳边呼呼生风,路人纷纷侧目。一些骑自行车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赶紧给他让道。
皇宫浴场是本市最高档的浴场,里面什么样的服务都有。他去过一次,是朱昌盛用别人送给他的优惠券请他去的。他们在里边都叫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姐,进行了全方位服务。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去娱乐场所玩小姐,也是唯一的一次。
小妮怎么会去那里洗澡呢?是一个人去的吗?不可能!肯定是别人请她去的,那这个人是谁?
外面冷风飕飕,他的身上却热汗淋漓。扑到皇宫浴场,他顿了助动车,就在外面的停车场上寻找小妮的助动车,没有。再寻找单位里哪几个头头的车子,也没有。
他走进这个豪华漂亮的大型浴场,直接走向总服务台。“请问,刚才有个叫吕小妮的女人,二十五六岁,个子高高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来这里洗过浴吗?”他外行地问。
总台小姐愣愣地看着他说:“你说是谁?”她以为他说的,是哪个大家都认识的名星呢。
他不吱声了。总台小姐又说:“这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都不登记身份证的,哪里查得到人啊?”
他呆呆地转身走出去,站在大门外,茫然四顾。他再次拨打小妮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他只得跨上助动车,往家里开去。
风把他的西装鼓成了帆篷,气却把的胸脯鼓成了风箱。街道上的路灯,象鬼眼一样追着他;而两旁的树木却如一个个胆小鬼,不断地往后退避。
他老远就见自家的窗户上亮着灯光。小妮已经回家了。他开进小区,扑到自己的楼下,第一眼就去看小妮的助动车。那个停车位上却空荡荡的,没有车子。
这就说明,小妮是被人用车子紧急送回来的!
他剩电梯上楼,心中的气已经胀得都快要爆炸了:离婚,跟她离婚算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或者,她要是真的出了轨,就干脆杀了她,还有那个混蛋,与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他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家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啊?小妮在哭泣?她是生气而哭?还是害怕而哭?
他的心提到嗓子口,手也抖得很厉害。钥匙插了好几次锁孔,才打开门。他提心吊胆地走进去,见小妮披头散发地伏在沙发把手上,嘤嘤哭泣。
恍惚间,他出现了幻觉:这到底是我的小妮,还是一个女鬼啊?他吓得毛骨悚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不是《聊斋》里那个艳丽惑人的妖女吗?
听他开门进去,妖女哭得更加委屈,更加恐怖了。他眼睛一眨,定睛细看,那个妖女才变成了自己的娇妻。是的,小妮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而且花容失色,满脸痛苦。让人害怕,也让人心疼。
他心里的气象被戳了洞的气袋,一下子泄了。他呆呆地在她面前站了一会,才在她身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小妮,你怎么啦?”
“呜呜呜——”小妮哭得更加响了。
“小妮,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呜呜呜——”小妮哭得更加惨烈,仿佛有满腹的委屈要诉说,却又害怕说出来。
“小妮,你到底怎么啦?”钮星星刚才的火气全部被她哭掉了,心疼地看着她问,“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好替你去教训他。”
“是你。”小妮蹬着美腿说,“是你在欺负我。”
钮星星傻眼了:“我?我欺负你?”
小妮边哭边诉说:“你这样跟踪我,让别人怎么看我?让我还怎么见人?这比欺负我,还要厉害,呜呜呜……这日子,还怎么,活下去啊?”
钮星星呆住了,真不知说什么好:“可,可你也,不能骗我啊?”
“我骗你什么啦?”小妮猛地抬起头,瞪着红红的泪眼说,“我整理完资料,太累,身上也汗津津的,有些难过,就去洗个澡。你就这样不放心我?还跟踪我!”
钮星星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有些语塞。
小妮边用手绢抹着眼泪边说:“钮星星,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要不放心我,也给人一些自由和空间。有些事我不想说,说了反而不好。但我吕小妮凭良心说话,我没有做亏心事,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前途,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告诉吗?”钮星星疑惑地迎视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助动车呢?”
“在单位里。”小妮愣了一下,“怎么啦?”
“是别人用车送你回来的吧?”
小妮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打的去,打的回来的。”
“打的?哼。你骗三岁小孩啊?”钮星星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死死盯着她说,“告诉我,你今晚,到底跟谁在一起?”
没想到,小妮猛地站起来,害怕似地跳到餐厅里,拿起餐桌上的一只白瓷碗,就往地上摔:“哐啷啷——”惊天动地一声,把家里的空气引爆了,却把钮星星给震住了。
随着这声巨响,小妮呱地一声尖叫起来:“钮星星,你说我跟谁在一起,就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钮星星吓呆了。
“钮星星,你说你要改的,改在哪里?啊?你根本没有改,还变本加厉。”吕小妮气愤地指着他嚷,“我连在外面洗个澡的自由也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钮星星真想说出“离婚”两个字来,可他嘴唇嗫嚅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既不舍得真的与她离婚,又觉得没有抓住那个神秘第三者,就与她离婚,太便宜了他们。就咬住嘴唇,咽回了冲到唇边的话。然后站起来走进卧室,蒙住被子睡了。
小妮跟进去,愣愣地站在床前,看着他出神。站了一会,她伸手揭开他的被子说:“你不能就这样睡了,你坐起来,给我说说清楚,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钮星星蜷在床上不动,他心里又犯起了嘀咕:看她这个样子,好象真的没有出轨,否则不可能这么硬气啊。还是不要跟她离婚,看看再说。
“退一万步说,就是我跟谁在一起洗澡,可我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也没有什么啊?”小妮又意思含糊而又自言自语地诉说起来,“你就这样发神经,这样不好放心我,我还怎么跟你过下去?你说呀,准备怎么办?”
钮星星听到这几话,心里又宽慰起来,就闭着眼睛装睡。是啊,她就是与别人一起洗澡,只要不出轨,也不是不可以。
小妮见他不动,就弯下腰去床上推他:“你不要象死猪一样,你起来给我说话,我们到底怎么办?我真的活得好难过,好冤屈。我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你,在外面这样努力,百般周旋,费尽心机。你倒还这样不理解人家,这样跟踪人家,你还是一个男人吗?还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吗?”
钮星星睁开眼睛看着她,心里想,她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了这个家,也为了我,她在外面百般周旋,费尽心机……她跟谁在周旋啊?奇怪,难道真是我错怪了她?他觉得这个娇妻真是一个谜,既神秘莫测,又温柔贤淑,既精明能干,又有小孩子脾气,是一个具有多种性格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