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找下严总。”钮星星故意这样说,然后往里走去。
“严总也不在。”小姐在背后说。
钮星星装作没有听见,只顾往里走。他在过道里走了一圈,发现里面的办公室有十几个,至少有二三十个办公人员,其中有几个女孩确实很漂亮。
找谁问呢?钮星星有些紧张地在过道里边走边想,这些办公室里都有几个人,进去问牛小蒙的情况,合适吗?
正在他犹豫地走着的时候,吧台前来了一个帅气儒雅的男人,正在问接待小姐:“请问,今天牛总在这里吗?”
钮星星一听,连忙朝那里走去。
“不在。”小姐回答后,下意识地朝他看过来,意思是:奇怪,今天怎么有两个帅男同时来找牛总?
钮星星立刻意识到这个帅男可能与牛小蒙有某种关系,于是,他走上去,他跟搭讪说:“你也找牛总?我也找她,她不在这里。”
“你也找牛总?”那个帅男上上下下打量着钮星星,一脸的醋意,满眼的怀疑。
钮星星从他的目光和神情中发现了机遇,用眼神示意他到外面去聊聊。那个帅男也是一个聪明人,钮星星前脚走出来,他后脚就跟了出来。
钮星星边往楼梯口走去,边回头对他说:“我知道牛总的情况,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这是一种说话的策略:吸引住他,跟他好好聊聊,也许能利用他呢。果真,这样一说,帅男的兴趣更大了,也更加疑惑:“你知道牛总的情况,那你怎么也来找她?”
钮星星还是有意吊他的胃口:“看来,我们是有缘了,今天正好碰到。我们还是找个茶室,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帅男越发显得不安起来:“你,也跟牛总有关系?”
钮星星见他脸上的醋意越来越浓,就安慰他说:“到了茶室,我再具体告诉你。”
于是,钮星星问了几个人,找到一个茶室。他带着那个帅男走进去,要了一个包房,坐好,点完茶,钮星星将门关上,诚恳地看着他说:“我姓钮,是牛小蒙以前的同事。你贵姓?”
“我姓陈,是牛总以前的部下。”帅男好奇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着戒备和怀疑。
钮星星追问:“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智深。”陈智深回答后,警惕地反问,“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钮星星。”钮星星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帅男,完全符合他和小妮设想的那个男人的标准。真是太巧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陈智深肯定与牛小蒙有恋情,这是他脸上写着的。这也许就是牛小蒙关机的原因吧:她是严旭升的情人,不料被这个男部下暗恋上,严旭升又突然来公司坐正,她没法同时面对两个男人,就只好关了手机,躲出去。
这样的解释是合理的。如果成立,那利用牛小蒙的暗中恋人做这个反腐工作,是极为有利的。关键是怎么利用他?这个人可靠吗?必须摸清他的情况,再做决定。
于是,钮星星做出豪爽的样子说:“陈智深,我估计我们的年龄差不多,我三十二岁,你几岁?”
陈智深说:“巧得很,我也三十二岁,属牛,你呢?”
钮星星更加兴奋地说:“啊?你也属牛?我也是,真有缘啊,我记得牛小蒙是龙的,小我们三年。”
陈智深醋意迷蒙地说:“你倒记得很清楚,啊?嘿嘿。”
钮星星抓住机会,先发制人:“我猜测,你与牛小蒙有恋情,对不对?”
陈智深沉默,观察着钮星星的脸色,过了一会才点点头说:“对,没错。我暗恋她,或者干脆说,我喜欢她。那你呢?也是吧?”
钮星星认真地说:“我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我是为以前在单位里的事来找她的。”
隐智深偷偷松了一口气,但还有些不相信:“哦,是吗?”
钮星星急于刺探他的情况:“我看得出,你也是科班出身,是本科,还是研究生?”
陈智深有些骄傲地说:“研究生,金融专业,你呢?”
“我不如你,本科。”钮星星说,“你是做什么的?”
陈智深说:“我下海了,办了一个建筑公司,刚刚搞。”
“哦,其实,你跟牛小蒙还是蛮般配的。”钮星星由衷地说,“真的,无论是从学历,年龄,还是长相,职业,都比较合适。”
陈智深也坦诚地说:“但在经济实力上,我还不如她,所以,她对我一直若即若离,既有好感,又不肯让我真正靠近。现在,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关机,躲掉了。”
钮星星心里暗自高兴:这个人真的就是我和小妮要找的那个男人,他的这种学历,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把他争取过来,为我们所用。
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转入正题说:“其实,牛小蒙不是在躲你,而是躲那个新来的董事长。他叫严旭升,是不是?”
“是姓严,但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在工地上见到他一次,后来牛小蒙突然关机,我联系不上她,来这里找过她几次。有人告诉我,他是新来的董事长,姓严。尽管我们后来为没有照过面,但我敢肯定,就是这个人。”陈智深盯着钮星得说,“你知道他的情况?”
钮星星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就说:“他是以前牛小蒙的上司,兴隆集团的总裁,兼苏南房产公司董事长。后来,他调到政府机关工作。来这里之前,他是市发改委主任。”
“是吗?那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啊?”陈智深越发感兴趣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个贪官?”
“你猜对了。”钮星星压低声,有些神秘地说,“他就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才突然辞职,躲到这里来的。这个公司,是他在位子上的时候,利用职权,损公肥私搞起来的。那么,我们完全可以猜测,牛小蒙与他是一种什么关系,对不对?”
陈智深对眼前这个帅男刮目相看起来:“你是?”
钮星星凭感觉判断,陈智深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再加上他与牛小蒙的感情因素,与严旭升是情敌关系,所以把实情告诉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于是,他大胆地说:“我叫钮星星,也是苏北B市的一名政府官员,具体地说,是一个局长。我就是为寻找严旭升而来的。他的经济问题很严重,但我们还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所以想找牛小蒙了解一些情况。可牛小蒙的手机关了,怎么打也打不通,所以今天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我想,这是我们的一种缘分。真的,也许我们可以合作起来,做点事情。”
“你这么年轻,就做了局长?”陈智深不认识似地重新打量起他来,“是什么局的局长?”
“现在是教育局,不过,可能要调走。”钮星星边想边说,“陈智深,我想,你如果真爱牛小蒙的话,应该去帮助她。”
“帮助她?”陈智深不解地盯着钮星星,“怎么帮助她?要是能帮她,我会不惜代价地去帮她。”
钮星星喝了一口茶说:“她被严旭升利用,也可以说是被严旭升拉下了水。在经济上,甚至在感情上,都被严旭升控制住了。如果这样走下去,她会越陷越深,越来越危险。所以,我们要迅速找到她,然后想办法让她幡然醒悟,主动检举严旭升,将功赎罪。这样,她就可以免于刑事处分。”
“可我现在也找不到她啊。”陈智深有些着急紧张起来,“就是找到了,她也不一定能听我们的话。”
钮星星懂得谈话的技巧:“所以,我们要从另一个角度做工作。你想想,如果把分子严旭升挖出来,她不就解放了吗?既在经济上独立,又在感情上自由,你们就可以真正恋爱了。否则,你就是真的找到她,又怎么能发展感情呢?”
陈智深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对钮星星的敬重之色:“那怎么才能搞倒严旭升呢?”
钮星星说:“严旭升既是贪官,也是你的情敌,所以,你如果能打进蒙丽公司,搞到严重旭升的犯罪证据,譬如,他用集体的钱,办私人的事,把原来苏南房产公司的地块便宜转让给蒙丽公司,等等。那么,检察机关就可以对他采取行动了。”
“打进蒙丽公司?”陈智深来劲了,“可他认识我啊,很可能也对我有所怀疑,怀疑我与牛小蒙有关系。”
“哦?这样的话,就不太方便了。”钮星星沉吟着说,“不过,也不一定。你可以以找牛小蒙为名去蒙丽公司,碰到严旭升,你就说你没有工作,想请牛总帮忙安排一下。说不定,他会同意呢。一是牛小蒙现在不在总部,他不怕你们有什么发展。二是他想把你控制在他的手里,然后打压你。这种人的征服欲,往往是很强的,想法也是很怪的,你不妨去试一试。要是成功,那么,你既可以追到牛小蒙,又可以为国家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呃,陈智深,我相信你也是有正义感的,对现象也是深恶痛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