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你死定了!”
急着表现的颜凌、于劲冲在最前面,气机将王叔夜牢牢锁定。
由于傅轻候受伤不轻,所以他们自告奋勇,承担起主攻手的重任。
凛冽的杀意扑面而至,王叔夜不由汗毛倒竖,心脏狂跳。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丢下岳家逃跑。
可才刚跑出没两步,眼角余光瞄到岳海不慌不忙、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他突然福至心灵,硬生生停下脚步!
“要死的人是你们!”
王叔夜嗓门更响,声震屋顶,旋即主动迎着颜凌和于劲扑过去。
刹那间,三人打成一团。
“砰轰!砰轰!砰轰!”
拳脚碰撞声大作,汹涌的气浪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哪怕以一敌二,王叔夜也丝毫不落下风。
因为他是化劲巅峰,而颜凌、于劲只是化劲大成,一个小境界的差距,使他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不过,随着另外几个真武门内堂长老加入战斗,王叔夜瞬间压力倍增。
“难道我猜错了?”
“其实岳海并没有后手?”
脑海内念头闪过,王叔夜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
傅轻候的部属们挥舞着兵器,如同潮水般涌进不算太宽敞的房间,跟严阵
以待的岳家众人贴身厮杀。
他们人数更多,实力更强,杀得岳家众人节节败退,防线岌岌可危。
“砍死他!”
“大伙儿冲!”
“挡住!不要退!”
“啊,我的脸!”
一片混乱中,特意落到最后面的裴华君和傅轻候从容登场。
这次傅轻候并未蒙脸,直接以本来面目现身。
反正岳家今晚必定全族覆灭,蒙不蒙脸又有什么区别?
他脸色阴沉,双眼死死盯着王叔夜的背影,牙齿磨得咯嘣作响,杀意宛若实质,似乎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饮其血。
感受到傅轻候充满仇恨的视线,王叔夜不由心底发寒。
“岳族长,你还有什么底牌快拿出来吧,再等下去我们就完蛋了!”
王叔夜奋力将对手击退,扭头朝岳海大喊。
岳海对王叔夜的喊叫充耳不闻,目光越过的人群,落在裴华君身上。
虽然裴华君披着黑色斗篷,遮住大半张脸,但是作为真武门曾经的附庸,岳海一眼便认出了他。
“阁下,大鱼上钩了。”
他恭敬开口,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傅轻候身边的那个人,就是真武门十大实权长老之首裴华君。”
“大鱼?”
角落
传来一声嗤笑:“小虾米罢了。”
话音刚落,场中突然多了一道同样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
其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然而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深沉恢弘,难以测度。
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谁能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王叔夜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知道自己赌赢了。
裴华君则全身汗毛倒竖,只远远看了那道人影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而走,甚至都不跟旁边的傅轻候打声招呼。
可裴华君前脚才刚跨出大门,后脚又猛地站住。
门外不知何时也多了一道披着斗篷的人影,负手而立,悄无声息,犹如在黑暗中出没的鬼魂。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让裴华君如坠冰窟,感觉自己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裴华君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四肢逐渐变得僵硬,无法形容的危机感席卷全身,大脑疯狂运转,努力思考对策。
两位丹劲大宗师!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为什么真武门没提前收到消息?
隐藏在武盟里的那些卧底,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干正事?!
一直关注战局的傅轻候,直到这时才发现裴华君的异常。
“裴长老
,你怎么了?”
从王叔夜身上收回视线,傅轻候奇怪地问了一句。
裴华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心脏越跳越快,略显迟钝地扭过脑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傅轻候,同时眼珠子不断往门外瞟。
傅轻候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陡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现在几点了?”
激烈的打斗声中,一道冰冷淡漠的声音突兀响起。
说来也怪,明明环境嘈杂无比,兵器碰撞声、重物倒地声、痛苦惨叫声、濒死呻吟声互相交织,形成巨大的音浪,但那道声音却清晰传进了所有人耳朵。
“阁下,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早就站起来的岳海赶紧恭谨回答。
“......天快亮了啊。”
之前那道声音慢吞吞道:“虽然只是一群小虾米,但咱们兄弟俩总不能白跑一趟,姑且先收网吧。”
听闻此言,裴华君和傅轻候心底寒意大盛。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毫不犹豫地分成两个方向,朝庄园外疾掠而去。
他们的眼角余光看见,屋内那个披着斗篷的人影已然加入战局,宛若虎入羊群,掀起腥风血雨。
其所至之处,当着立毙,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裴华君不敢多看,压榨体内的全部力量,甚至使出某种激发潜能的秘法,以远超平时的速度亡命狂奔。
幸运的是,守在门外的那道人影先追傅轻候。
傅轻候才刚跑出几丈,就被那道人影追上。
感受到身后的恐怖气息,他不由心胆俱裂,亡魂皆冒。
“我......”
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道人影已经凌空一掌拍下。
这一掌,如山崩海啸,力道万钧,远远超过了化劲武者所能承受的极限!
“砰!”
地面出现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
傅轻候躺在大坑底部,七窍流血,筋骨尽碎,双腿齐膝折断,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破布娃娃一般。
那道人影连多看傅轻候一眼的兴趣都欠奉,转身朝裴华君逃跑的方向追去。
傅轻候无力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徐徐吐出一口长气,双眼渐渐失去神采,意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早知道......早知道,回去当个富家翁多好。”
这是他在死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野心家亡于野心。
阴谋家死于阴谋。
傅轻候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归属。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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