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杀过多少人?
这个问题,就连林重自己也无法回答。
不管林重平时表现得多么普通,多么平凡,多么不起眼,但在林重的骨子里,仍然是那个一身转战三千里、一拳曾当百万师的超级兵王!
炎黄共和国军队人数高达百万,林重既无显赫的家世,也无深厚的背景,更无巨大的靠山,然而却能在百万军队中崭露头角,成为北斗的一员,凭的是什么?
凭的就是一个字:杀!
林重凭着一双铁拳,从最基层的选拔开始,将所有的竞争者击败,硬生生地从百万军队中厮杀而出!
而在成为破军之后,作为北斗中专司战斗的成员,林重注定要去完成最艰难的任务,杀死最难对付的目标。
林重都不知道自己遇到过多少次危险,经历过多少战斗,而在战斗中,又杀死过多少敌人。
在这个过程当中,杀气逐渐积累,最终汇聚成海。
此时,林重的身影,在滔天杀气的衬托下,就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王,特别是那一双红光隐现的眼眸,更使他具备了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这威严,不是身居高位、呼风唤雨,而是杀伐决断、冷酷无情。
在林重杀气的冲击之下,距离林重最近的赵长烈、段长寒等人,生出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错觉,仿佛向前踏出一步,就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哪怕是何冲云,眼中也闪过强烈的忌惮之意,他这才发现,林重在与自己交手时,其实已经手下留情,因为林重在跟他的战斗中,从未展露过如此狂暴的杀气。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林重突然发狂,在武馆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幸好林重身上的杀气一放即收,如潮水一般缩回体内,重新变回了那副貌不惊人、沉静内敛的模样。
但在见识过林重的身手和杀气之后,倘若还有谁把林重当普通人看待的话,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林师傅放心,从今往后,我鹰爪门再不跟你为敌!”何冲云擦掉嘴角血迹,站直身体,一脸郑重的表态,“你跟鹰爪门的恩怨,一切皆因袁长锋而起,所谓人死怨消,既然袁长锋已经死了,那么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互相为敌的必要。”
何冲云这一番话,已经是在变相服软。
袁长锋本来是何冲云的徒弟,鹰爪门的骨干,但此时在何冲云的话语中,却仿佛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林重如此强大呢,竟然真的凭一己之力击败了鹰爪门的所有高手,可以说,此时此刻,鹰爪门的存亡皆在林重一念之间。
比起门派的存亡来,区区个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何冲云虽然是袁长锋的师傅,但更是鹰爪门的门主,他所做的一切,必须以鹰爪门为最优先。
别说袁长锋了,哪怕是要牺牲掉段长寒,只要能让林重满意,平安度过这次危机,何冲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段长寒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垂在身侧不断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好,何门主的话我记住了,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就此告辞!”林重深深看了何冲云一眼,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鹰爪门总馆的大门依旧紧闭,守在门口的两个鹰爪门学员忙不迭地打开大门,然后退到一边,以无比恭敬的姿势目送林重走出大门。
等到林重出去之后,“砰”的一声,武馆大门又紧紧关上了。
“师傅,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林重离开之后,段长寒终于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向何冲云道,“以师傅的人脉,完全可以召集一群高手,去把这个家伙干掉!”
何冲云淡淡看了段长寒一眼,突然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段长寒的脸上!
“啪!”
段长寒脸上浮现出五个鲜明的指印,紧接着脸颊高高肿起,他没想到师傅居然会打自己,整个人都呆住了,下意识抬手捂住脸颊,一脸呆滞。
“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如果不是你,本门怎么可能遭到今日之难!”何冲云看也不看段长寒一眼,转身朝武馆内部走去,冷冷丢下一句话,“你以后就休息吧,武馆的事务,交给长烈处理!”
段长寒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颗心沉入谷底。
“是,师傅!”比起段长寒的失魂落魄,赵长烈简直是大喜过望。
他垂涎段长寒的位置很久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得偿所愿,心中竟然对林重生出一丝感激来。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赵长烈被林重打断的肋骨似乎也不那么痛了,用得意的眼神瞟了段长寒一眼,冷笑道:“段师兄,别忘了你只是鹰爪门的一员,不是鹰爪门的主人,你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为本门树下了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事后非但不是反思自己,反而想将师傅也拖下水,你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弟子应该做的事吗?”
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刺得段长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段师兄,以后你还是安分点吧,不要再想报仇的事,你看看周围,这么多人因为你的私人恩怨受了伤,不管是门主,还是我们,何曾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赵师兄虽然说话有点难听,但道理没错。”杨长泰也开口道,“今天也是一个教训,提醒我们平时做事不要太霸道,否则容易招惹敌人,以后还是收敛点吧。”
“没错。”徐长军也插了进来,“那个叫林重的年轻人实在太恐怖了,像这种年轻的绝世天才,谁也不知道他最后能走到哪一步,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招惹为妙……”
接下来,赵长烈、杨长泰、徐长军三人就开始讨论善后之事,将段长寒晾在一边,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大厅,剩下段长寒如同一尊雕像般站在原地。
聚集在武馆里的学员们也慢慢散开,要么去处理伤势,要么去收拾残局,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段长寒一眼。
“爹,你没事吧?”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段飞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段长寒身边。
段长寒呆若木鸡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仰面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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