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忽而变得凝重起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有些阴阳怪气的问。
“阿雪,你是关心这件事,还是关心牵涉这事的人呢?”
面对她的质疑,千亦雪有一瞬的尴尬,心也跟着慌了起来。
然后,她急忙解释,“无论人和事,阿雪都关心,因为它都关系到夫君。”
见她这么说,小云才打消心中的疑惑,放缓了语气。
“在城南王的带领下,众臣合力,终于逼得夜辞主动交出了部分兵权。”
“部分兵权?”千亦雪疑惑低喃。
见此,小云从衣袖里掏出那个小小的虎符,“看,这就是掌控王宫内外,以及都城附近军队的虎符。至于掌控驻扎在边境的数十万大军,以及其他城池的虎符还在千里之外的军营。想要拿回来,还得废些时日。”
“原来……如此!”千亦雪垂眸低喃,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她如此平静,小云心生疑惑,“大王的第二个计划,我们算是完成了一半。可是为何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大高兴。”
“阿雪对待任何事,情绪一向如此,是你多虑了!”千亦雪淡淡的解释。
小云嘴角扯起一抹淡笑,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说起这事,最大功劳者当属你。”
说到这,小云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并围着千亦雪绕了一圈,仔细打量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千亦雪被她看的有些不适。
“我在想象,你以后母仪天下的样子,会是什么样?”
“小云,阿雪从不想还未定论的事,希望你亦是。”
小云又是一笑,“也对,想象虽然美好,但不够真实。有些事情,往往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议。不过……你的功劳虽然大,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亲自去善后。”
千亦雪再次抬眸看向她,“你是指?”
“城南王此人报复心极强,既然他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若没有信守承诺。他恐怕会像只疯狗一样咬着你不放,所以……这事,你还得尽快找机会处理一下,免得他狗急跳墙,查出我们的老底来,那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键点,这个时候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好……这事我会尽快去处理。”千亦雪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小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惆怅,“千亦雪啊千亦雪,我不知道是该羡慕你呢?还是该可怜你?说羡慕吧!你又被洛川弄得失忆,还被洗脑,助纣为虐不说,还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失去了一切。说你可怜吧!洛川又如此爱你,这次他若成功的话,瞧瞧,你就是这南诏最尊贵的女人了。而我呢?机关算尽,做尽一切,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吃的苦比任何人都多,活的比任何人透彻,可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回报,相比之下,你好像比我好多了!”
想到这,她的心竟像是被刀割开了一样,痛的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千亦雪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目光下意识看向梳妆台前。
她缓缓拿起一个盒子,打开,夜辞赠给她的发簪,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盒子中。
自从确定夜辞真的交出兵权的消息,不知怎的,她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明明,这是她早就意料的事,等待真的发生之后,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也就算了。
居然……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出为何?就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特别的沉闷。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小云的话,是啊!现在的她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发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一念至此,她猛地盖上盒盖,将盒子放回原位,然后敛了刚才的落寞情绪,她得打起精神,为此事善后。
只有这事处理好了,他们的第二步计划才算完美落幕。
……
傍晚时分,南宫羽气喘吁吁的冲进客房。
“公子,不好了!”
“何事?把你着急成这样?”慕离淡漠的问。
南宫羽急忙倒了杯水灌下,干涩的喉咙得到缓解之后,才道,“公子,我听到一个特别可怕的消息。所以,不得不赶回来告诉你。”
原来,南宫羽之前一直按照夜辞的安排,折回将军府,暗中观察夜辞府中的情况。
没有想到,不仅听到流言的事,还得知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阿羽,你别急,慢慢说。”
“公子,阿羽听说,夜辞将军他……他的兵权被收了。”
“什么?”慕离诧异,“夜辞不是奉丑姑娘的命监国吗?如今丑姑娘不在,谁还敢收他的兵权。”
“现在整个南诏都在传,夜辞佣兵自重,长期把持朝政,早已觊觎王位,想要取而代之。朝臣们对此也是有所忌惮,所以,早朝时,众臣联手弹劾夜辞将军。夜辞将军为了自证清白,亲手交出了兵权,属下猜测,圣主应该是摆脱了洛川,回到王宫了。”南宫羽脱口而出。
“看来,丑姑娘她真的回宫了?”慕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泱回宫这件事,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不过如今听到这个消息。
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他们虽然没有见到洛泱,但这个消息,至少告诉他。
洛泱还活着,而且现在还很平安。
只要她平安的活着,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
“公子,那现在圣主没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羽一句话,再次勾起了慕离的担忧,“这次的事来势汹汹,而且都是争对夜辞将军的。夜辞将军在南诏战功赫赫。一呼百应,在那些将士心中,必定是神一样的存在。此次丑姑娘收了他的兵权,表面上是安抚了民心和朝臣,又将兵权握在自己手里,堪称两全其美。实则……损失最大的却是她。”
南宫羽本来还挺高兴,以为事情正往好的发现发展,结果听慕离这么一说,他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心里没来由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