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这话说何意?”容景煜故意道。
太后甩开衣袖,直接坐在龙椅上,目光寒凉的看着容景煜。
“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亲吗?”
容景煜上前一步,耐着性子道,“母后,不知儿臣又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
太后闻言,一下宣翻了桌案上的凑折,怒视着他,“装……你倒挺能装的。”
“母后,有话不妨直说。”
容景煜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眼前的人,并非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太后也不绕弯子,直言逼问,“你抓了煜儿,是不是?”
容景煜扬眉,果然是为这事而来。
他直言,“是!”
见他如此平静,太后怒气更甚,“你当真要杀他?“
“君无戏言,母后该不会认为,朕是在说着玩玩?”
“他可是你弟弟,你怎么会这么冷血,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母后,先前他造反,要诛杀朕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他是朕的弟弟……血脉相连?”
面对容景煜的质问,太后回避他的目光,没好气道,“他年纪气盛,做这些事之前也是因为对你有意见,被仇恨所支配,你这个做哥哥的,理应让他知道错在哪里?而不是不顾血脉血亲,去诛杀他!”
“母后,你从小就偏心,她做错了什么事,在你眼里都不是事,儿臣却不一样,不论做什么在母后眼里,都是错的。若是父王还在,你问问他,对于谋权篡位之人,该当如何处置。”
太后听到先帝,双眸立刻染上一团怒火,“别拿先帝来说事,是……哀家承认,哀家就是偏心,可那又如何?哀家是母亲,愿意把爱给哪个孩子,是哀家的自由,用不着你管。”
“所以,母后这是承认,从小到大,您对儿臣根本就没有一丝母子之情?那么……儿臣问母后一句,若是朕和容景煜只能活一个,您会选谁?”
太后缓缓站了起来,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往他而去。
“太后,您……您有话好好说,千万别跟皇上发脾气。”
萧嬷嬷拉着她的胳膊,表面在劝慰,实际却在暗示她不要乱说话,惹怒皇上。
太后在气头上,全然不顾萧嬷嬷的良苦用心,狠狠甩开她,直接说出心里话。
“不瞒你说,若是两者只能选其一,哀家一定会选煜儿活着。”
“就算是他的错,您也选他活着?”容景煜问。
“是!”太后决绝的说,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容景煜闻言,心中暗喜,他说这些话,本就为了试探太后的态度和真心。
如今看来,太后是真心偏向他的,于是话锋一转,压低嗓音道,“母后息怒!”
“有什么好息怒的,今日……你若不命人放了煜儿,哀家便要……”
说到这,太后顿住,目光四处搜寻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好一会,她的目光停留在桌案旁,于是她不顾萧嬷嬷阻拦,径直冲上去,夺过桌案旁挂的宝剑,并抽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往容景煜逼近。
萧嬷嬷看到这,脸色大变,急忙冲过去拦在太后面前。
“太后,您这是干什么?”
“萧嬷嬷,你让开。”
“不……太后!奴婢不能让开,您冷静一点。”萧嬷嬷摇头,拦着太后的手不断颤抖。
见她不让,太后猛地推开她,萧嬷嬷被推倒在地,太后直接冲向容景煜,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颤声道。
“湛儿,你别逼哀家。”
“儿臣从未逼母后,是母后要如何?”
容景煜淡定自若的盯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太后被逼无奈,咬牙切齿,“那哀家就……就要了你的命。”
萧嬷嬷疯了一样扑上来,徒手抓住银白的剑刃,凄声哀求,“太后,您不能这么做,皇上它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滚开。”太后红了眼,赤红的血丝几乎从眼眶里爆裂开来。
“太后,今日你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不能让你犯下大错。”
萧嬷嬷说着,掌心已经流出了血迹,殷红的鲜血正一滴滴落在地上。
三人僵持间,容景煜无意间瞥见殿外慕容晚情正朝殿内而来。
来的真是时候,他暗想。
于是故意道,“母后,您先把剑放下,儿臣会给您一个交代。”
太后目光闪烁了一下,握着剑的手也跟着紧了紧,不确定的问,“什么交代?”
这时,慕容晚情在丝竹的搀扶下,笑容满面的进殿,结果脚还未落地,就看见眼前血腥的一幕,脸色霎时大变。
“皇上……”
她惊呼,猛地冲上去,不顾危险抓住了剑,“母后,您这是干什么?”
萧嬷嬷见是慕容晚情,不由松了口气,“皇后娘娘,您快劝劝太后吧,她要杀皇上。”
一听到要杀皇上四个字,慕容晚情的心猛的一凉,不可置信的望向太后。
“母后,虎毒不食子,您这是怎么了?”
太后猩红的眼眸这才移向慕容晚情,痛心不已道,“他要杀了他的亲弟弟,您让哀家怎么办?”
慕容晚情怔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太后口中所说的亲弟弟,指的是那位失踪的容景煜。
丝竹也听闻了这件事,这才凑近慕容晚情耳畔解释,“娘娘,皇上抓到了容景煜,已经公告天下,泽日处斩。”
慕容晚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太后会突然这样,容景煜本就是她的心头肉,在加上他失踪这么多年,太后对他更是有所亏欠,想要弥补。
如今,湛哥哥要杀她的心头肉,她岂会善罢甘休?而且圣旨已经下了,想要收回成命,已经不可能。
他们两个为了此事,肯定谁也不会相让,再这样下去,势必会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您不能杀湛哥哥!”
“阿情,这里没有你的事,走开!”太后死死盯着容景煜,目光里都是凉薄的寒意,“这逆子,今日哀家非杀了他,不可!”
“不可以……”慕容晚情情绪激动起来,不顾掌心被剑划破的痛楚,将剑尖抵在自己喉间,目光直视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