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真是的,冯邵谦那个混蛋,竟然趁着她没有防备,那样欺负她!
因为愤怒,或者因为害羞,关娜娜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鲜红欲滴,滚烫如火。
如果是过去,她一定不会在乎,毕竟那也算是国际礼仪嘛!可是现在不同啊,他怎么能忽然亲她!他知不知道,他在她的心里有多重要?!
这么神圣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说吻就吻了呢?
脑海中,浮现出冯邵谦深沉的双眼,还有那唇上温润的触感,关娜娜只觉得浑身发烧,恨不得泡进凉水里好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
咣当——
楚云的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
关娜娜立刻警惕起来,她慌忙推开房门,却见木板床上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这是完全密闭的房间啊,她就站在走廊,楚云要离开,必定先经过她这里,怎么可能忽然不见!
还未来得及多想,耳边忽然袭来一阵冷风,关娜娜意识到不好,但还是躲闪不及。她只觉得后脑一阵钝痛,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楚云拿着木板,单手接住了她。她下手很快,也很利落,毕竟和林晓寒在一起,学到了许多看家本事。关娜娜还来不及呼救就已经被她打晕了。
将关娜娜转过来,楚云的眼底掠过一抹诧异。
“怎么是你?”
原来是她做的。
楚云实在想不透,关娜娜为什么会参与其中,可是一想到这女人和魏夜风之前的关系,楚云的眼中又浮现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哼哼,还说你不在乎,装作清高的模样。看来我和风结婚,还有很多人心中不平呢!”
和关娜娜换了衣服,又将关娜娜放在木板床上绑好。悄然完成这一系列工序,楚云满意地擦拭了下额角的汗水。
看了看时间,她这个时候回去,或许还来得及。不再多想,她蹑手蹑脚地从早已摸查好的门板间跻身出去。
关娜娜错就错在,她低估了楚云的身材。原本不起眼的小缝,对于楚云而言,却成了最关键的逃生通道。
待关娜娜呼救,冯邵谦发现她已经逃走之时,楚云已经在前往庄园的路上了。
她捂着额头,由于和木板剧烈摩擦,娇嫩的皮肤被蹭得鲜血淋漓。手帕被浸润成红色,司机时不时回头查看,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在司机看来,楚云或许是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女人,否则,又怎么会冲上高速公路上,拦下他的车呢?
“这位女士,真的不需要我报警吗?”司机忐忑地看着她,“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去最近的医院包扎一下才对,否则会失血过多的。”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外表娇滴滴的小姑娘,流了这么多血,会坚持多长时间。
只是,这点小伤,于楚云而言,不过皮肉而已。
楚云摇头,露出艰难的微笑:“没关系,我很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麻烦您再开快一些,我可以加钱。”
以为把她送到几百里外的山区,就可以困住她了吗?楚云紧咬着嘴唇,一双精明的双眼里,带着仇恨的光芒。
关娜娜那个小贱人,竟然害得她这么狼狈,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好。”司机不敢怠慢。魏家庄园,众所周知。既然想去那里,应该不是简单的人物。
于是,他索性踩死了油门,将速度加快到了极致。
然而,楚云还是想得太过简单,还未等她进入市,就已经被一个嚣张的车队栏下了。
几个黑衣人,麻利地将楚云抻拽下车。
待司机反应过来,楚云已经被拖拽出好远。看到那样娇弱的身躯,被几个大男人不费力气地拖走,他的保护欲瞬间扩大到极致。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那位女士!”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耐烦,扔下一沓钞票,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关你事,识相的,就赶快离开这儿!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杀掉!”
司机一个寒战,黑衣人的目光,冷得仿佛真的要将他杀死一般。想了想,他还是按着他的话,转道,向回开去。
楚云挣扎:“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哥哥是谁吗?放开我,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见他们都默不作声,楚云气急,“赶快把我送到魏家庄园!如果让魏夜风知道你们挟持了我,你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楚云的叫嚣,并没有阵喝住他们。直到车门打开,他们才松开了紧紧扣住她手臂的手。
楚云揉着手腕,看向来人,原本高傲的瞳孔,瞬间紧锁到极致。
“怎么,怎么是你……”
楚驰刚刚一直坐在车里,他看着妹妹脸上的血渍,心疼得不行。
可是,他不能让她加入魏家,所以他必须这样做。
“妹妹,你这样又是何苦?”他怜爱地抚摸着她狰狞的额头,“听哥哥的,别去了,哥哥也是为你好。”
楚云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打掉他的手,一脸的难以置信,“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今天的受邀宾客,都是重量人物,我不去就等同于逃婚,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的名誉?魏家以后又会善罢甘休吗?和魏夜风结婚,是我自愿的,没有人强迫我,为什么哥你还要这样做!”
楚云怎么也想不到,楚驰会和关娜娜联手设计她。她那样信任的哥哥,竟然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阻止她结婚。到底是为什么?
楚云眼底的忧伤,楚驰都看在眼里。他屏退了其他人,耐心地劝慰:“我明白你对魏夜风是真爱,可是,我看不到你们的未来。云,你太偏执了,你的执着会害你一辈子。父亲走了,母亲也不在,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以让你受到一点痛苦?”
“我说过,魏夜风不适合你,一旦嫁入魏家,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到时候你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明不明白!”
楚云冷笑,“哥,是因为你还没放弃对吧。全部都是你自己的原因,又何必说得冠冕堂皇?”
楚驰身形一怔。楚云仿佛能够看透他的内心一般,让他忽然不敢直视她。
他的确有这样的私心,楚家和魏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已经暗斗了多年。当年父亲还在时,就和魏老不共戴天。到了他这里,又怎么会毁了父亲的遗志?
只是,有楚云这一层关系,让他如何下手?他不能动,却只能看着这么多年积攒的家业,一点点地流逝,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找机会和魏家一决高下,的盘中餐。
“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喜欢过晓寒?”
楚驰没想到,楚云会忽然问起他这个。他紧张地笑了笑,“云,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要你答应我不去和魏夜风结婚,我一定许诺你一个比魏夜风好上十倍的男人……”
“告诉我是不是!”楚云几乎是在怒吼,“这么多年,你始终没有放弃过。所以你的从善,你所谓的随遇而安,不过是为你的野心找的借口?!”
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
为了和魏家的商战,楚高雄用尽了各种极端的办法,在商界树敌颇多。楚驰接手以来,则换了另一种作风,不仅用全力补偿那些被父亲伤害过而倾家荡产的人,还主动和魏家握手言和。
人们都道,当年仅有不到二十岁的楚家公子,是商界之典范,无不称颂他在楚氏的“仁政”。而楚驰,也因为和魏家的频繁接触,喜欢上了魏家替楚云选的贴身保镖林晓寒。
这一切,发展得顺理成章。可仔细想来,却又太不可思议。
难道,原本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所谓的报仇,所谓的不共戴天……
不敢再想下去,楚云频频退步,想要和这个可怕的男人保持距离:“哥,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明知道晓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突然,她的表情变得痛苦,“难道,林晓欢的存在,也是你故意透漏给晓寒的?呵呵,也对,也对……否则,晓寒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怎么会查到那么多……”
听着楚云将真相一点点掀开,楚驰原本的紧张,忽然变得平静了。
不仅仅是林晓欢的信息,还有冯邵谦的。他接近魏家,无非是想让魏忠县尝尝什么才叫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做到了。
魏夫人因为萧斌的残疾和冯邵谦的痛苦,迁怒于他。魏夜风因为儿时遭受的不平待遇迁怒于他。就连他的其他三个儿子,也因为自己的作用,将魏忠县摆在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
他的计划很完美,他果然让那个害他父亲不得不自杀的男人,尝到了十倍百倍的痛苦。
只可惜,他算漏了林晓欢姐妹。他没想到林晓寒没有死,没料到,林晓欢竟然产下了魏家的血脉,还做了继承人,更没有预感到,楚云会爱上魏夜风,他有一天会亲手拆散自己妹妹的婚事。
楚驰眼底的痛苦,渐渐被冷漠所取代。“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就应该懂得我的苦心。我和魏家,和魏夜风,注定是要有一场对决的。你是我的妹妹,是楚家的人,你认为他会对你如何?想必魏夜风也明白这点,所以,他才会从一开始就那么排斥你。”
“楚云,你们注定没有结果。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一条活路,难懂你想在魏夜风身边,这一辈子都在他的提防下过活吗?”
“上一辈的恩怨,我们无从对峙。可是既然父亲留下的遗嘱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就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楚云,你能理解哥哥的难处吗?”
楚驰仰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时,你还在念书,或许不会真切地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可父亲死时的惨状,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是我这一辈子的骄傲,是我人生的榜样,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伤害他。”